“嘿嘿,管他呢,还有这好事?”
“走,出去一趟。”
看着沈雪棠跑远的背影,男人把银子揣到怀里,朝外走去。
随从立刻锁上门跟上。
刚走到巷子口,就和突然回来的沈雪棠撞了一下。
“哎呦!”
沈雪棠弯腰捂着额头。
那人生怕沈雪棠是来要银子的,一脸警惕看着她。
沈雪棠还是那副呆呆的样子,指着巷子里的筐,“我...我的筐忘了拿了。”
男人松口气,“慌里慌张的,快去吧。”
说完带着随从快步离开。
沈雪棠目送二人走远,漫步回到巷子里。
手里掂了掂,正是刚刚送出去的那几颗碎银。
能从她这里拿钱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拎着起筐,回头看一眼,巷子里无人,直接一个跳起,扒着墙头利落翻了进去。
把这三间屋子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没有卧虎图的踪迹。
以那男人好赌成性的模样,那幅画怕是早就被卖了,没准都进了庆国公府也说不好。
而且刚刚相撞的瞬间,她除了摸出银子,还在男人袖子和怀里摸了一把。
没有类似画轴的东西。
以防遗漏,她又把屋子都翻了一遍。
就连男人藏在床榻下面的女人肚兜都翻了出来。
“变态!”
确认这里没有她想要的,带上自己的小筐原路返回。
画必然是被卖了。
以庆国公找画的速度,还有任务者们的手脚进度来看,那幅画极有可能已经在庆国公府了。
摸了摸怀里的画,看来只能亲自当一回诱饵了。
背着小筐离开巷子,先来菜市场,寻了一家卖蜂蜜的铺子,买了一两最好的蜂蜜和两只强壮的蜜蜂。
花了一两银子。
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单手沾满蜂蜜,拿出画来,在画轴上用力握了一把,出现一个黏糊糊的糖手印。
觉得不保险,还把画轴抽出来,摸了一圈蜂蜜。
这才满意。
两只蜜蜂装在一只带着细孔的竹筒里,她倒了一点点蜂蜜进去。
两只蜜蜂立刻趴到蜂蜜上,痛快地扇动翅膀。
然后把蜂蜜和竹筒放到小筐里。
一直在市场乱逛,直到天有了黑色,才慢悠悠来到距离庆国公最近的一条街上。
这条街上铺子不多,没记错的话,只有一家当铺,
放在前世,这种地方的茶叶店都不是为了卖茶叶,懂的都懂。
放在古代也一样,这庆国公家门口的当铺,呵呵...
踏进当铺,一眼就看到和她一样高的柜台,里面站着一个戴西瓜皮帽子的中年人。
掌柜的只是瞥了她一眼,扫过她背筐里的东西,懒洋洋开口,“当什么?蜂蜜我们不收。”
沈雪棠走过去,仰头看着窗口,“啊,不是说什么都收吗?”
掌柜的轻蔑一笑,“那也要看东西的。”
“那...我捡来的东西,能收吗?”
“什么捡来的?不是偷的就行,否则会吃官司。”
“真的是我捡来的...能卖十两银子吗?”沈雪棠大着胆子,怯生生询问,仿佛十两银子,就是她能想到的最大金额一样。
“我得见着东西才行。”
好吧。
拉扯的差不多了,沈雪棠把怀里的画交了过去。
上面还沾了一个糖手印。
“就这个,我想卖十两银子。”
此时她扮演的角色,是不谙世事单纯好骗的无知少女。
掌柜的拿起画,慢悠悠打开,只一眼,整个人就紧绷起来。
努力放缓语调,“你说,这是你捡的?”
沈雪棠用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用力点头,“嗯,我在街上捡的,能卖十两银子吗?”
仿佛她只关心能卖多少银子一般。
掌柜把那幅画铺在柜台上,越看越兴奋,随后收起画。
“你这个不是什么名家大作,手法也粗糙的很,卖不了十两银子。”
“啊?那...那我不卖了。”
沈雪棠把手伸进小窗户,想要把画拿过来。
掌柜的却向后躲了躲,“看你也可怜的很...这样,我最多给你五两银子,这还是我亏本的。”
“出了这个门,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啊?真的吗?”沈雪棠双眼亮晶晶,重新燃起希望,“五两也行,你不能反悔。”
“唉,也就是看你小姑娘可怜...”
掌柜的收了画,递给她一块银子,沈雪棠摇摇头,“我要碎银子。”
“你还挺机灵。”
拿着碎银子,沈雪棠高兴的出了店。
掌柜的收起笑意,一挥手,一个人跟上沈雪棠。
沈雪棠轻笑一声,迈着轻快的步伐,直接钻进不远处一个酒楼。
还点名要三楼的包厢。
跟着她的人轻蔑一笑,回去复命。
“掌柜的,拿了钱就去吃喝了,没有特别的。”
掌柜的点点头,把画装到一个匣子里,“铺子你看着,我出去一趟。”
“是。”
沈雪棠推开三楼的窗户。
从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当铺,也能看到国公府的侧门和围墙,以及墙内的一点点景色。
她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探查国公府时,也是傍晚,也是和现在同一个位置,也站过一个任务者...
怪不得。
看着当铺掌柜的带着一个匣子,进了国公府侧门。
她跟着下楼。
遇到端着菜的小二,“哎,你刚点的菜!”
“放那里,我一会儿来吃,”说完,两块碎银子从小二头顶扔过来,准确无误落在托盘里。
“大洋之前你不来,银子不退啊。”
小二把饭菜放到屋子里,出来时,还贴心地关上房门。
沈雪棠没有傻到从正门侧门这边进去,她转了一圈,来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她上次跟着独眼老婆婆收夜香,知道大户人家的布局,这个位置,都是采买的下人、不起眼的工人、倒夜香才来的地方。
此时夜色朦胧,此处无人。
小门虚掩着。
门内传来打牌的声音。
她轻轻推了一下门,闪身挤了进去。
这样的角门,通常不上锁,只派人看守,她本来想着花点钱,就说自己进去送蜂蜜,没想到看守的人正在打牌。
那就正好省钱了。
进去之后,沿着墙根走了一段路后,直起腰,规规矩矩正大光明行走起来。
掌柜的送画,肯定是直接送给庆国公或者他的亲信,不会在后院,所以她要跨过前面内院那道门。
“站住,做什么的?”
头顶传来一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