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除了那正正经经的欲望之外,还真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两人对视良久,黎静静侧头,噗嗤一笑,摇了摇头,说:“你现在这是看上我了呢,还是故意要做给别人看?”
顾景善的手指轻轻的在门板上,一下又一下的敲着,时快时慢,另一只手轻挑着她衣服的领子,垂着眼帘,笑问:“你倒是说说看,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突然这么问,让黎静静有些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假装认真的想了想,说:“有恋妹情结的人,神经病,心理变态。”
她掰着手指,一样一样的说。
顾景善倒是不恼,轻浅一笑,“想不到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
“不然呢?如果你不是变态,正常人应该不会在人家的更衣室里,干出什么不雅的事儿吧?”她双手抱臂,“除非,除非你想上社会版头条,想当一回新闻人物。”
他又凑近了一点,呼出来的气,轻轻的喷洒在她的额头上,热热的,还有点痒痒的。
他的唇轻轻的触碰着她的耳垂,热气喷入她的耳蜗,大家都是成年男女,什么样的举行能撩人,心里清清楚楚。
不过,黎静静如今对这档子事儿,没什么兴趣。其实在以前,因为邢司翰的阴影。她有很长一段时间,很惧怕男性生物,特别是男人,不管是年长还是年幼,她都不敢靠近。
后来,连某方面的事儿,都有一定的障碍。再后来,她自己去找心理医生看,然后努力克制,才逐渐有了一点点的好转。
其实没什么感觉,但她演技好,在床上,一定能让对方觉得她是真的很有感觉。
就算是跟邢司翰。大概也是从山上的小木屋开始,才真正的有感觉。
自从她从王总的房间离开那天,她知道她的这种心理障碍,又重新发作了。
对于顾景善的撩拨,她其实没有太多的感觉。
他低低的在她耳边说:“不管我怎么变态,怎么发神经,如何恋妹癖。我都是一个性取向很正常的男人,所以其实某些方面,该需要的时候,我还是会有需求。”
黎静静睫毛微微颤动,缓缓侧目,恰好对上他的视线,两人的距离很近。黎静静几乎能从他黑深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脸。
“所以呢?所以你就有理由,在这种公众场合,做这么刺激的事儿?只因为这个时候,突然有了需求?”
他的唇若有似无的触碰到了她的脸颊,软软的,凉凉的。
“是啊,那你配不配和?”他又将问题抛了过去。
黎静静低低一笑,“我若是不配合,你会放过我吗?”
“不配合就会激烈一点。”
“那我还是喜欢温柔一点的。”她说着,轻轻将他从身前推开了一点,然后脱掉了自己的外衣,意外的配合。
……
专柜一共三个导购,这会正扎堆站在一块,小声的议论,视线是不是的往更衣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其中一个用肩膀撞了站在中间的那个导购一下,说:“你的客人,你也不知道管管?”
“顾客是上帝,你让我怎么管?”
“话说,他们在里面已经多久了?”
另一个抬手看了看手表,盘算了一下时间,说:“好像快半个小时了哎。”
“这也太激烈了吧?对了,我记得咱们更衣室里不是有摄像头的么?”
“对啊,好像是啊!”
“要不要看看?”
几个人正说着,更衣室门的突然打开。黎静静从里面出来,还在整理衣服,头发有一丝凌乱,脸颊也红扑扑的。她回头往更衣室内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说了一声,就走到了沙发上坐了下来。
几个导购立刻闭上了嘴巴,其中一个一直招呼他们的,连忙倒了杯水走了过来,将杯子放在了茶几上,说:“小姐请喝水。”
黎静静抬眸看了她一眼,微笑着点了一下头,“谢谢。”
导购只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目光只轻轻的在她唇上扫了一眼,却被黎静静迅速逮到。她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眼珠子转了一圈,却依旧淡定,从包包里拿出了小镜子,看了看。
口红晕开了,她拿了一张湿纸巾,将唇上的口红全数擦掉,然后重新补了一遍。
整个过程淡然,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几个小姑娘,不得不佩服黎静静的镇定,竟然还能面不红心不跳的在人前补妆,这心理素质该多强,这脸皮该多厚了。
可转念一想,她们又觉得,这样的女人,一定是惯犯,只有这种事儿干习惯了,才会那么淡定自若。看她长得那么漂亮,怎么看也不像正经的女人。
也是,正经的女人,又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儿,怎么也不可能陪一个男人疯吧。
不免在心里感叹,现在的女人啊,为了钱,真是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
店里只有他们一对客人,除了音乐声,其他一点儿杂音都没有,她们面面相觑,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片刻,顾景善才从更衣室里出来,他将衣服递给了导购,导购想小姐伸手接过,抬眸的瞬间,便看到顾景善脖子上的牙印,她立刻低垂了眼帘,问:“需要帮您包起来吗?”
“算钱吧。”顾景善说着,就站在镜子前,整理自己的领子。
黎静静侧着头,一直看着外面。环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任何异常的现象。她正准备喝水的时候,顾景善一下过来,从她手里把水杯给抢了过去,喝了一口,说:“我最讨厌出来自己买衣服了,麻烦。”
黎静静看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站了起来,说;“那以后就不要做这种麻烦的事儿了。”
“是啊,以后我的衣服就由你来帮我买吧。”
他说完,将空了纸杯,随意的丢在了茶几上。转身就去付钱了。
黎静静双手抱臂,看着他的背影,真是搞不懂他的用意。也不动他做这些究竟是做给谁看,邢司翰吗?
可他现在都已经那样了,心里也只有顾落一个人,又怎么会在意她,难道是……
她眯起了眼睛,不由走到专柜门口,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却依旧没有看到任何行为异常的人。
过了一会,顾景善付完钱回来,两人拿了东西就离开了。
随后,黎静静就去了金店。
在里面挑了一款纯金打造的蟠桃。算是给唐天擎的贺礼。很俗的礼物,但黎静静却觉得跟唐天擎很配。
……
隔天,唐天擎的寿宴如期举行。
唐家是个大家族,还是百年企业,家底厚实,产业链也很广,自然社交的范围也不单单只是兴港城的富豪圈子。
唐天擎的名誉很好,结交了不少朋友,他的八十大寿,但凡是来参加的,一定来头不小。
由着还有不少达官贵人,为了照顾他们,唐家把寿宴的地点。安排在了山上的山庄式酒店,低调又隐秘。一周之前,唐家上下就开始准备,移民在国外的唐家子孙也都是提前一周回到兴港城。
所以这几天,唐家热闹的很。
有不少远道而来的客人,三天前就到了,并已经入住了酒店。
顾景善把唐家家谱和这一次来宾名单,拿给黎静静的时候,她才真正的了解到了唐家的实力,唐家的人脉。
真正的隐形富豪,不显山不露水,却有极深的根基,绝不是谁可以随随便便比较的。
她一边看,一边感叹,说:“想不到我爸爸这么厉害,我是不是应该感到骄傲?”
顾景善但笑不语。
黎静静却自顾自的笑开了,那样子像是中了几个亿的彩票,她啧啧了两声,打趣道:“想不到我也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那一天,以后你们一个个的,就真的高攀不起我了。”
顾景善斜了她一眼,说:“你好像高兴的太早了。”
“不,我是相信善哥哥你的本事,再说了,我觉得这事儿对你有好处,不是吗?”
“怎么说?”
“我要真是坐上了唐家的继承人。你敢说对你没有好处?”
他靠在了沙发背上,侧过身看她,“什么好处?”
“这个嘛,你自己想。”
“我说让你把整个唐家拱手相让于我,你肯吗?”他说的半真半假。
“可以啊。”她回答的时候,连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显然她对唐家其实根本没什么兴趣,“不过,你要给我钱,我只要钱就够了。”
“不过得有个前提。”
“什么?”
“你得先嫁给我。”
黎静静正要回答的时候,那句顺嘴的好啊直接卡在了喉咙里,她转过头,眨了眨眼睛。“你说什么?”
“唐天擎那么多儿子,唐家那么多子孙,你又是个女人,你以为这个继承人那么好得?”
“所以呢?”
他往她身侧挪了挪,伸手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所以,你第一步是要先成为唐家的人,第二步嫁给我,第三步我帮你争取到继承人的位置。说实话,我对唐家这块肥肉,确实很有兴趣。”
不等黎静静说什么,他就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说:“上去换衣服吧。整理一下,也该出发了。”
黎静静低头笑了一下,便站了起来,什么也没说,自顾自的上了楼。
……
黎静静他们不在邀请名单里,而整个山庄式酒店已经被唐家全部包下,进去需要邀请卡,并且检查非常严苛。
所以,这场寿宴,不是随随便便什么地位的人都可以来的。
顾景善不是商业圈子里的人,而唐家自诩清白,自然不会跟道上的人有半点瓜葛。
他们的车子在酒店的大门口,就被人拦下了。工作人员上前讨要邀请卡。
顾景善跟变戏法似得,从前面椅子的后背袋子里拿出了一张精致的邀请卡,对方扫了一下验证码之后,就将邀请卡递还给了他,没一会,他们就顺利的进了酒店。
黎静静侧目看了他一眼,问:“这邀请卡,你哪儿弄来的?”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你不是相信我的能力吗?不该问出那么愚蠢的问题啊。”
“我就是好奇而已,听说这些邀请卡,制作的时候就跟普通的邀请卡不一样,别看表面每一张都已经,其实大有不同。可以验证真假。而且只要你出示邀请卡,人家就能知道你是谁。所以绝对仿造不了,人家要是没邀请你,就算你弄到了邀请卡也没用。所以我才好奇啊,你是怎么做到的?这里头要是没有人接应你,怎么也不可能弄到这邀请卡啊。”
顾景善但笑不语,只深深看了她一眼,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说:“你还是好好想想,一会面对那么多人的时候,要怎样才能光芒四射吧。”
黎静静转开了视线,笑了笑,说:“就我这身份。足够光芒四射了。”
车子缓缓的往前行至,这一路都铺着红毯,所以很好找,而且前面一辆接着一辆都是豪车,根本就不用担心,找不到地方。
车子行进的很慢,进了山庄之后,就这样慢悠悠的开了半个小时,才到了正门口,两边站着迎宾小姐。一眼看过去,全是同等身材的美女,真是养眼极了。
他们的车子停在大门口,就有人过来给他们开了门。黎静静一只手抵着裙子,另一只手抱着礼物盒,绕过车头走到顾景善的身边,挽住了他的手臂。
两人一道走了进去,站在两侧的其中一个迎宾小姐出列,走在他们的前面,扬着标准的笑容,带着他们去正厅。
正厅的边上,有个小厅是专门用来登机来宾送的礼品和礼金。
迎宾小姐先将他们带到那里,对方伸手想要拿过她手里的礼盒时,黎静静一下转开了身子,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说:“这个,我一会要亲自给唐老爷子的。”
迎宾小姐十分有礼貌,脸上的笑容不变,微笑着说:“主人家规定了,说是不管是谁的礼品都先在这里登记存放,随后唐老先生会一样一样看过去,并亲自表示感谢。”
黎静静同样扬着标准的笑容,摇了摇头,说:“我的不一样。”
这样一来,迎宾小姐便有些为难,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尴尬,“可是……”
顾景善先将红包递给了她,说:“不过是寿宴,不用那么严苛,她要亲自拿给唐老先生自然有她的用意,你们也适当通融一下。”
“可这是经理交给我们的任务,到时候要是说起来,责任都在我的身上,所以希望您们可以配合。”
两方僵持不下,也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这时,这一块的负责人走了过来,经过商议,黎静静便成功的拿着她的礼盒进了宴厅。
宴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工作人员拿了他们的邀请卡,看过之后,就带着他们去了席位。
他们一进去。黎静静就眼尖的看到了坐在主人席位上的唐天擎,他今个容光焕发,那模样真的一点儿也不像是八十岁的老头子。看着他笑的那样开心,黎静静捏着礼盒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想到她自己,还有她母亲的遭遇,她就很像把他从这个人人敬仰的位置上彻底拉下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顾景善大概是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轻轻的捏了一下,然后带着她去了席位。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才发现与他们同席位的不是别人,正是邢司翰他们。
他竟然也来参加了寿宴,当初他跟唐佳沐的婚事闹掰,唐家竟然还会请他。
他坐在那里不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恢复了正常。
顾景善给她拉开了椅子,黎静静弯身坐了下来,将礼盒放在了身后。
陈曦也在,她今天打扮的很漂亮,淡淡的妆容,显得她的皮肤特别好,看起来也很清纯。
“哥。”她笑着打招呼。
顾景善轻点了一下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黎静静低垂着眼帘,自顾自的弄着餐桌上的餐巾。
顾景善问:“你要喝什么?”
“果汁吧。”
“这样高兴的日子,那就不打算喝点酒?”他提议。
黎静静看了他一眼,说:“我怕喝酒误事,还是清醒一点的好。”
然,顾景善却没有听她的,自顾自的拿起了她的酒杯,给她倒上了红酒,说:“兴奋一点,一会才有激情。”
黎静静想阻止,可转念一想,也许喝一点酒,她会更有勇气说出一切。
她转头,往四周看了一圈,想看看黎晋华有没有参加这种宴会,今天以后,他和他的黎氏,就该彻底消失在富贵圈的名单里了。
宴厅里的席位陆陆续续都坐满了人,据说除了这个大厅之外,还有其他的宴厅,开了上摆桌的酒席。
当然,来了那么多人,不单单只是给唐天擎做寿,唐家打出去的旗号,做寿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做慈善拍卖,所以今个还请了不少知名的媒体过来。
老爷子大出血,准备了不少多年的珍藏品。
黎静静拿起了放在一侧的单子翻看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
……
黎晋华从警察局回到碧桂园,整个人显得异常疲惫。黎阳他们的人是抓到了,可钱没了!怎么也找不回来了,问他也不说,还威胁他若是让他坐牢,就跟他没完。这一步棋,真是走的大错特错!
他原本是想回家的,可想到董宜琳那张脸,他又不愿意回去,若是让她知道钱没了,估摸着又是一顿吵。
车子停在碧桂园门口,他揉了揉额头,扯开了领带,行至大门前,摁下了门铃。
他等了好一会,没有人回应,他又摁了几下,依旧没人出来开门。他不由皱了皱眉,这才发现窗户都是暗着的,似乎是没有人。
他拿出钥匙开了门,他顺手打开灯,换了鞋子进去。
一抬头,他便有些愣住,整个房子像是被人打劫似得,到处都被翻的乱七八糟的。
他迅速的上楼,楼上自然也不意外,里里外外全部给翻了个遍,还有他书房画像后面的保险柜是打开的,里面的东西全部被清空了,包括那本日记本。
他脸色一白,迅速拿出了手机,连着给方思晴打了三四个电话,但一个都不接,再打就关机了!
出事了,出事了!这是遭小偷了?可若单纯只是遭遇小偷,为什么连那本日记本也会一块被偷走?小偷怎么会觉得那本破旧的日记本值钱?
片刻,他又给唐沉打了电话。
一直到第三个对方才接了起来。
“是不是你!”
电话那头很热闹,他知道,今个是唐天擎八十大寿,最近他们唐家忙的不可开交。
唐沉显然没那么多功夫跟他瞎扯。一句话都没说,就直接挂断了电话。他再打,就直接掐断了。
他想了想,就给他发了个短信。
大约一分钟的时间,唐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这一回,倒是安静了一点。
“什么事?”
“日记本不见了!有人偷偷进了我家,把日记本偷走了。如果不是你,会是谁?唐天擎吗?”
唐沉微微皱了眉头,“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不知道,我有三天没回来,今天一回来,家里就一片狼藉,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行了,我知道了。”
“等一下,你不会就这么不管我了吧?”
唐沉默了几秒,冷然一笑,说:“你连一本日记本都保护不了,我要你有什么用?”
说完,不等黎晋华说什么,唐沉就挂断了电话。
这个时候,唐天擎的第二个拍品送了过来,就从他的身侧经过,用红色的绒布盖着,从侧门推了进去。
台上的古董花瓶,以五千万的高价拍出。
司仪将气氛搞的很好,紧接着便进入了表演节目的阶段,第二件拍品就放在舞台一侧。
黎静静双手抱臂,不由在心里腹诽,那破花瓶,看起来也不值五千万这个价啊。
这时,顾景善凑到她的耳侧,低声耳语了几句,她不由微微瞠目,侧头看了他一眼。他只微微一笑,拿起酒杯,与她碰了一下,说:“加油。”
一场歌舞表演之后,司仪上台,“那么接下来,就上我们第二件拍品。”
随即,司仪就开始介绍着第二件拍品,司仪小姐推着小推车将那个用红色丝绒盖着的拍品推了上来。
司仪说完之后,发现实物跟描述有点不太一样,不由皱了皱眉。
当他揭开红色绒布的时候,更是惊讶的不行,本子上写的是明末清初的陶瓷碗一只,可眼前这个,是一本有了年头的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