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这还差不多。”朱厚照心满意足的转过身,继续往前走:“我还年轻着呢,怎么会出这种纰漏。”
谷大用听了,连连称是。
嘴里不停地说着恭维的话,想要讨好朱厚照。
朱厚照听得津津有味,也不打扰。
被人称赞,哪有不喜欢的?
两人正说着话,朱厚照带着谷大用已经走进了兴王府的后院,一步一步走进了里面。
说是后院,实际上却是一片空地,四周种着一些花花草草,但是大部分都已经凋零。
朱厚照左右看了看,视线落在了左边。
一高一低,两道围墙紧挨着,隔着一道明显的界限,将兴王府和兵部锻造师连接在了一起。
就在朱厚照准备命令禁卫军,强行破开城墙的时候,几道黑影从城墙上一跃而下,落在城墙上。
“有刺客,快保护太子!”谷大用一个箭步冲到朱厚照身前,目光锐利的看着那道黑影。
东宫的侍卫们,也纷纷拔出武器,举起火把,将两人团团围住。
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然而,还没有等他们靠近,那几个黑影便已经跪在了地上,高声喊道:“军中将士,参见太子殿下!”
朱厚照自始至终,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一把推开挡在他面前的谷大用,走上前去,“都起来。”
然后,他又问了一句:“两位可是军部铁甲营的人?”
“是,殿下。”其中一人恭敬的说道。
朱厚照点了点头:“刘大师所言不虚。”
“有你在里面守着,就很安全了。”
悍卒,这是一支特殊的军队。
这一套体系,是由兵部从战场上抽调出来的,专门用来保护兵部的特种部队。
回忆了一下,朱厚照对悍卒营的士兵挥了挥手,“都下去吧,今晚我是来扩大兵部的领地,所以你不用守在这里。”
“属下遵命。”那几个身影也不犹豫,直接跃上了低矮的墙头,几个起落,就没入了夜色之中。
没有人敢违抗朱厚照的命令。
朱厚照丝毫不受这些彪兵营士兵的影响,立刻大声道:“来人,拿武器,把这两堵高高的围墙给我拆了。”
“没有我的允许,兴王府的后院,谁也不能踏入!”
“得令!”侍卫们齐声应道。
在他们的指挥下,他们从外面把东西搬到了兴王府的后院,开始了他们的工作。
“殿下,不能啊。”此时,兴王府的管事,披头散发地冲了进来,焦急的喊道。
只是被东宫的禁卫军挡了下来,没有让他接近朱厚照。
“谷大用,你看着点,我去跟王叔的管事说说话。”朱厚照听到关家人的喊声,说完就离开了。
等他走到兴王府的管事跟前,看到对方脸色惨白,双眼乌青,步履蹒跚,他对这位管事有了判断。
纵情声色。
他现在过得很好,把自己当主子了。
“老奴给殿下请安。”
兴王府的管事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哭丧着脸道:“殿下,不要推倒这堵墙。”
“若是将这里拆了,等王爷来了,老奴可就不好交代了。”
朱厚照看着哭得惨兮兮的兴王府管事,开口问道。
“不知道阁下贵姓?”
“啊。”兴王府的管事闻言一怔,连忙抹了一把眼泪:“回禀殿下,我是王贵。”
“你叫王贵对不对?”朱厚照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我会跟王叔解释的,这件事你不用担心。”
“睡吧,睡吧,这么晚了,别太晚了,会猝死的。”
“殿下。”王贵怎可能因为朱厚照三言两语就改变主意,更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一个劲的叩首:“王爷临行前,将王府托付给老奴,可见他对老奴是何等的信赖。”
“太子殿下,您将这面墙推倒,就说明老奴没有保护好府邸,等王爷回来,一定会责罚我的,还请太子殿下高抬贵手,放我一马,让我在推倒这面墙之前,跟王爷说一声。”
比起朱厚照,王贵更清楚自家主人的脾性。
如果朱厚照今天晚上把王府的墙壁给拆了,那就是在给兴王一个响亮的耳光,等兴王回到京,知道了这件事,虽然不敢拿朱厚照怎么样,但是兴王一定会拿他这个王贵出气。
这一百多斤的粮食,还不如拿来当肥料,用来种花呢。
朱厚照见王贵如此不知好歹,眼睛微微一眯,“你怕我王叔,就不怕我吗?”
“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拆了这面墙!”
王贵闻言,身子一颤,又一次跪在了地上,哀求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滚开,离我远点。”朱厚照一甩衣袖,一脸的不耐烦,扭头就走,不再理会王贵。
也明白了兴王朱佑杬为何要把王贵留在京城,守着这个院子。
只是此人愚钝,留在此地,也是无用。
送走了兴王府的管事王贵,朱厚照重新走到谷大用跟前,看到一旁的东宫侍卫抬着一张椅子,便一屁股坐下。
看得津津有味,几个东宫的侍卫,拿着锤子,不停的敲打着墙壁。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早已被刘大夏这个军师听在耳朵里。
“什么,什么!”
“太子殿下带着一千禁军,冲进了兴王府,想要拆掉兴王府的墙壁?”
“是的,大人。”
“天啊!”刘大夏听到这个消息,也顾不得穿上鞋子,只穿了一件衣服,就冲出了府邸。
“给我准备一匹马!”
“您的衣裳,您的鞋子!”刘大夏的妻子,在后面追着,嘴里还在叫着。
刘大夏来不及转身穿衣,看着下人们牵来的马,哆哆嗦嗦的翻身上马,在两个侍卫的簇拥下,朝着兴王府赶去。
他还真是没有料到,朱厚照居然会说到做到,半夜三更领着东宫的禁卫军,跑到兴王府,把那堵墙给拆了。
这等行径,实在是太可恶了!
若是外面的兴王朱佑杬知道了,只怕会暗中责怪刘大夏讨好朱厚照,以他的年纪,根本承受不起一位皇子的报仇。
“家主,要不要禀报皇上?”
“这都几点了?”刘大夏反问道,但一开口,一股寒气就灌入了他的口中,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件事情不能打草惊蛇,你去告诉熊绣,让他尽快到兴王府,我来说服太子殿下。”
“是,大人。”护卫应了一声,立刻策马离去。
刘大夏焦急万分。
兴王府的后院里,朱厚照望着已经被推倒了三分之一的矮墙,慢悠悠的接过地瓜,慢慢地剥开。
谷大用这个死公公,有时候倒也是个会表忠心的。
生怕红薯冷了,从东宫出来的时候,就将红薯揣在了怀里,想要用自己的身体保暖。
烤好的红薯,软绵绵的,一口下去就化了。
那股特殊的香甜味道,令朱厚照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