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儿还没订亲呢,你这做母亲的急个什么?眼下最为要紧的是和儿的婚事,这也有的抢么?”老夫人不轻不重的轻斥了一句。
婆媳二人当着众人的面一唱一合,似乎话里话外都在说,“你个不识好歹的蠢货!”
把一个善良,一心为儿子孙女打算的主母形容刻画的活灵活现!
“儿子在此谢过母亲了!”
赵怀先皱着眉头妥协,对赵佳和说道,“丫头们,日后好好调教便是,也省得你日后无人可用!”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收下那扬州瘦马当陪嫁的意思了。
其实陪嫁妖艳美女这种事,赵佳和根本不放在心上。
梁容瑾那人死心眼得很,他的心思都在赵佳惠的身上,怎么会看得上别的女子。
赵佳和刚想点头说好,眼前便迅速掠过一道人影,跪在了赵怀先的面前,速度快得只够她张开嘴作出一副吃惊的模样。
“爹,女儿愿意跟随姐姐出嫁!”
赵佳畅一秒飙泪,声泪俱下,痛哭流涕的样子很动容。
众人见了无不是心疼不已。
特别是赵怀先,见往日疼爱有加的女儿此刻跪伏在自己的脚边,内心的愧疚无以言表,一副悲痛欲哭的模样想藏都藏不住。
“畅儿,爹知你受苦了,你大可不必如此,爹定会为你觅得良人,绝不会让你去做妾的!”
“爹,女儿不委屈,女儿是心甘情愿的!自姨娘走后,女儿每日每夜做恶梦,在府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日渐消瘦。只有和姐姐不嫌弃我庶出的身份与我交好,倘若姐姐出嫁,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撑到几时。”
“裕王府离得近,你日后去王府多多走动就是了!”
赵怀先伸手要将赵佳畅扶起来,却被赵佳畅反握住了手。
“爹!我……我实在舍不得姐姐!姐姐有了麻烦,我做妹妹的自然愿意替姐姐分忧,我愿随姐姐一同嫁入王府,日后也好作个伴!女儿相信,姐姐定不会亏待于我的!”
赵佳畅边哭边说,越说越大声,一声比一声有力,最后一句几乎是喊出来的,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能听见。
“……”
赵佳和呆若木鸡,心底升腾起些许怒气,这满屋子的人就这么看不上她吗?还没成婚呢,一个一个地就巴望着她失了夫宠?
好吧,虽然梁容瑾确实对她不喜,但赵佳畅是个什么东西?梁容瑾看不上她,难道就看得上赵佳畅了吗?
她更不知道赵佳畅这唱的是哪一出,若是之前如此说还有迹可寻,但自从吴姨娘死后,她以为她们姐妹二人应当算是撕破了脸皮了。
难道真是姐妹之间没有隔夜仇?赵佳畅对自己的感情竟然深到了如此地步?
“哪有姐妹同嫁一夫的道理,传出去人家笑话的还不是我们家姑娘!”秋月忍不住轻声念叨了一句。
“放肆!这儿哪有你一个小丫鬟说话的地儿!”老夫人斥了一句。
“是呀!这丫头素来得和儿青睐,没大没小惯了!这会儿莫不是怕四姑娘抢了你将来的位置?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李氏拿着手帕捂着嘴呵呵笑道。
秋月面上一红,咬着牙低下头不敢再言语,眼里闪过一抹说不清的精光。
“畅儿,爹知你深明大义,是爹对你不住!是爹没有好好照顾你!但你真的无需如此……”
“爹!女儿这是为了赵家,为了姐姐,更为了自己啊!女儿当真是舍不得姐姐啊!求爹爹成全!”
说完,赵佳畅又是哭得梨花带雨。
让人见了无不感叹一句,真是姐妹情深啊!
“畅儿……”赵怀先有些无力的闭了闭眼。
“爹爹,为了姐姐,女儿愿意做妾!”
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好像有多委屈求全一般!
一旁的赵佳和冷冷地坐在椅子上按自忍耐,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心中的怨气不断发酵,她还没出嫁呢,至亲的亲人连小妾都给安排上了。
好心塞。
“和儿……”
赵怀先抬眸看向赵佳和,面露难色,轻声询问,“……你意下如何?”
赵佳和眼皮都没抬,唇边溢出一抹嘲讽的笑,很轻淡,不易察觉。
片刻之后,她才抬眸扫视了一圈,赵怀先到底不算太糊涂。
赵佳畅跟旁人不同,不能随意处置,若是跟着一同嫁入王府,那么恐怕日后是替自己请了一尊佛供在家里,但手心手背都是肉,赵佳畅苦苦哀求,一副为了姐姐甘愿上刀山下火海的样子。
谁能受得了?
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老夫人的脸上,那脸上充满了虚伪的慈爱,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竟然当真如此不想让她好过?
“一切听凭祖母安排!孙女无有不从!”
话说完,赵佳和也懒得再看别人的脸色,起身告辞离开。
“姑娘,这家里简直是没有你的一席之地了!这都叫什么事啊?老夫人怎么能这么对您呢?还没出嫁就诅咒你不得夫宠,哪有这样的祖母啊!”
“老爷也是的,口口声声说书香传家,读书人家能干得出来姐妹同嫁一个丈夫这等事吗?果然不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就不心疼!那四姑娘跪在那哭上几声就什么都妥协了!什么舍不得您,四姑娘说的那些话我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还有……我说姑娘你怎么就能同意呢?这日后您可怎么做人……”
秋月忍了一下午,一出了清心院,两片嘴皮子就没停过,越说越激动,一双眼睛义愤填膺的冒着火气。
“放心吧!”赵佳和转头看了一眼秋月,高深莫测地一笑,继续道,“你若是也想当姨娘,我也会同意的!”
“……”秋月霎时噤了声,脸上一片灰暗之色。
“姑娘怎么还拿奴婢寻开心呢!奴婢绝不可能跟您抢王爷的!”秋月脸上一红,急得不行,别扭地转过头不敢再说话,低着头生闷气。
“好了!陪嫁原本就是家中主母该做的事,祖母大可不必找我来商量,只需告知我一声便是,谁又能说什么?今日也是看在父亲的面上才会如此。即这般,家里怎么安排又哪里是我能置喙的?不同意又能如何?不过是多了一个不敬祖母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