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跟这个典狱长关系很好咯?”
宁小凡问道。
“呵呵,也算不得多好吧。”老者摸着花白的胡子,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可惜,如果不是他嘴边那点油花,本身还可以更像一点。但是这个油花跟他那一身脏兮兮的破烂衣服,实在是不成正比。
“你先讲讲,要是故事讲得好,我这边的烤肉管你吃到饱。”
宁小凡靠着铁栏杆坐下。
老者一口流利的扶桑话。
哦不对,是这里的人,几乎都是说扶桑话。不说扶桑话的,也不可能来到阴阳师界。而宁小凡是个例外,他的一口话都是自学的,也是目前为止,整个幕府监狱里唯一一个不说扶桑话的人。
“唉,我本身是一个阴阳师界的占卜师。如果算起来的话,这个职业应该也算是一个捞偏门的行业吧,算是阴阳师的一个分支。只不过呢,他们的阴阳术都是占卜星辰观看日月来推断吉凶祸福,而我不是,我是通过梦,来判断。”
“梦?”
宁小凡沉吟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不靠着掐算,你靠着做梦来占卜?这不是有点玄学吧?”
老者微微摇头叹息:“正因如此,正因如此啊。”
“我本身是一个占卜师,在一个小村庄,一个大名的手下,靠着占卜活下来。可是,别人的占卜,都是需要做法,靠着与神沟通。不光是天神,也可能是黄泉的神,但都是有神加持。而且他们往往需要耗费极大的能力,每一次做法都是气喘吁吁,而且花费不菲。”
“可是我呢,靠着闭眼做梦,睡一觉,第二天早晨起来就可以知道了。正因如此,别人要做法一次,都需要花个好几百金,到这,我一杯酒就解决了。你别笑,我就是酒量不好,怎么了?”
老头瞪着眼,一边狠狠撕下一口牛肉进嘴里一边说道:“我这法子,不光算得准,而且花费极低。你说我那么个小村子,富裕人能有多少?一般人也就是直接等死了,可是靠着我呢,他们不光可以占卜,还可以做生意,逐渐富裕。”
“我告诉这个孩子,我说你回去告诉你父母,要他们哪怕是卖房卖地也让你去读书习武,告诉这个孩子,你父母不管干什么也要让你去读书,就这样,一个走文一个走武,到最后居然真的鲤鱼跳龙门,还真有了发展了。”
“这不是好事么?”
宁小凡道:“你们村庄的人下一代越来越好,也会反哺你们村庄,到时候你们村庄也可以改变落后的面貌不是么?”
老头摇摇头:“话是这么说,但是砸人家生意啊。你说,别人来,做法一次,不算是酬金,单单是做法要用的东西,酒肉,侍女,一系列加在一起,那就是一年白干。但到我这,一杯酒就解决了,最多再来点肉食。”
“我一个人占卜,得到的结果和他们是完全一致的,而且我的花费连他们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在我们那个穷乡僻壤,换成是你,你会选择谁呢?”
宁小凡面对老者的问话,没有说话。
的确,要是换是他,他肯定也选择这个老头。不为别的,的确是厉害!
算得准,花的少,这谁不喜欢?
“所以啊,我这算是动了众怒了。这么说吧,原来我们村子,只是我一个人占卜,后来,几个村子都是我一个人占卜,其他的占卜师都已经没什么发展了,背井离乡,集体去大名面前进谗言,结果大名找我一算,发现我非常灵验。”
“于是,把那几个占卜师都给砍了,然后要我到他的城里去,专门找我做占卜师,专门为他负责预测打仗的吉凶,而我也是从未有过差错。”
“这不挺好?”宁小凡呵呵笑道:“这几个人非但没伤到你,反而还把你的地位给稳固了。你说这好事上哪找去,这简直就是神助攻啊!没有他们去大名面前进谗言,大名就不会发现你,也自然不会有你后来的飞黄腾达。”
老者摇摇头,苦笑道:“凡事都得看两面。那些诋毁我的占卜师,虽然都被大名给杀了,但是也有几个漏网之鱼,他们逃到了大名的对头那里去。我被大名收下,他们则效忠另一个大名。”
“随后,两年之后,我们大名在我的占卜之下连连征战,很快打得那个大名落荒而逃,几乎所有的武士和忍者都战死了。他向我的大名递投降书,说要效忠于他。两帮人一直打了几十年了,现在有了统一的征兆,大名自然乐不得。”
“但是我听说这个消息之后,当天晚上却做了个梦,梦见敌人的投降是个埋伏,只要大名一进城立刻就会被砍死。我立刻赶到大名的家对他说了此事,大名却哈哈大笑,说我多虑了,他的人马已经遍布对方全城,万无一失。”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但我的占卜,我的梦境从没有过差错。我知道这是自己该走的时候了,大名一死,对方反扑,那几个恨我入骨的占卜师肯定会鼓动敌人来杀我,所以我连夜出城,逃到了其他地方。”
“果然,我走之后的第二天,就听说了消息,大名一进城就中了埋伏,原来他们早就已经收买了大名身边的贴身侍卫,哪怕武士遍布全城都没有,全城的百姓比我们的武士多太多了。敌人趁机攻占了我们的城。”
“我们的城陷落之后,占卜师果然要敌人来杀我,但听说我早已跑掉,于是他们散布谣言,说这件事就是我和敌人合谋干掉的,否则我怎么会跑路的这么快?于是,不光大名的臣下追杀我,敌人也追杀我,我一路颠沛流离。”
“逃亡的第三年,我来到了幕府,混在了一堆的难民之中,在幕府的门前,我见到了德川庆喜。德川庆喜当时正在磨刀霍霍准备反击玛雅神族,号召阴阳师界各地的大名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