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以假乱真再杀一次
两人拖着沉重的步伐,身上死气弥漫,没有回应,像是压根没听到严寒的问话。
刚才吞服的丹药,只是激发体内的生气,却无法祛除死气,只是治标不治本。一旦体内潜能被激发过度,反而会死得更快。
严寒心中暗叹一声,踏前一步,哎哟一声,往前扑倒,三人立时滚做一团。
他不是真的跌倒,实则是把手搭到两人身上,心念一动,小腹深处的黑白阴阳鱼漩涡急剧旋转,如长鲸吸水一般,把两人身上弥漫的死气吸附净化。
等到三人晃晃悠悠爬起身来,两人身上的死气,已经被严寒吸附净化大半,整个人立时轻松许多。
两人不知实情,只会以为是吃下去的丹药功效显着,哪里会怀疑到严寒身上。
即便有这么个小插曲,两人还是晃悠着步子,一言不发,进到各自的号子里。
门一关,各个号子就自成天地,没人前来搅扰。
还是一模一样的摆设,锁命子午链,画架,油灯,镌刻着阵法的整块黑曜石,以及耷拉着脑袋的死囚。
这帮人把京兆府大狱里的阵法设备,完全照搬过来。
对严寒来说,画皮匠现在是副业,修炼才是头等大事。得自大混混阎宽的《四平开泰拳术精要》,也有一套运气行劲的心法,跟得自妖道无尘子的《子午十二罡》道法,差异不小。
可是在严寒面前,这都不是事儿。《阴阳长生诀》这部上古奇书,果真是名不虚传,以此为根基,严寒可以随意驱转武道功法和道法,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不知何时,门外哐当声响,把严寒惊醒过来,正是两名同僚开门关门的声音。
严寒叹口气,拿起画笔,开始作画。
这是个普普通通的死囚,从严寒进来,到作画完毕,都是一动不动,身上也只是死气缠身,并没有汲取出多少银白色魂魄之力光点,显是早已经死了。
两名同僚如此拼命爆肝,严寒也只得随大流,堪堪完成三幅画,也就到了天亮。
果不其然,缴交画卷时,两名同僚身上,又是死气缠身,比之昨日,还要更甚几分。
一夜三作,果真是催命!
严寒心中暗自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
如此庞大的船队,还得与两岸的护卫禁军保持同步,行驶速度,还有每日里程,就十分感人。
严寒小心翼翼的,手段百出,暗中维护着两名同僚的性命。
从早到晚,从夜到天明,没有人说说话,严寒都已经习惯了。
这一日,大船微微一抖,停了下来。窗外,日头还高着呢,前头五牙楼船停靠的码头不远处,耸立着一座城池。
严寒不认得这是哪座城。
就在这时,舱门外传来暗金候卫的对话声:
“真是倒霉,靠岸却不能下去耍耍!”
“可不是!”
“这里的赌场,可是一绝!”
“哦?”
“美人摇盅,保你眼睛都看直啰!”
“嘶!这么好的事!”
“可惜啊,咱哥们得守着这几个半死不活的画皮匠!”
“嘘!”另一人轻声制止,“头儿对这三个画皮匠,可看得紧得很!”
“嗯,御用画皮匠,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两人笑得很低声,透着浓浓的不屑。
御用画皮匠,其实只是被圈在这里搏命爆肝的可怜虫罢了!
严寒摇头苦笑,不再理会舱门外的对话,转而继续琢磨修炼的事。
看这个架势,今晚不用开工。
这对严寒老说,可不是个好消息。可他没办法,身为打工人,身不由己,更何况这个异界,更是连劳动法都没有,生死都冇得保障,更何况劳动时间!
连舱门都出不去,更别想着上岸去耍。严寒就在船舱里,靠窗坐着,看着河岸上茂密的森林,实则心神全部放在眼前的这个九宫八卦灵气锁上。
一有时间,严寒就在尝试解锁,可是一直都没能成功。
这是那玫白金戒,从妖道无尘子藏宝密室中找到的,盒子上镌刻着子午流注符箓,显然跟无尘子的《子午十二罡》传承有关。
穷举破解,显然不可能。如此里外九层,外加八卦分区中密密麻麻的符文,可能的组合太多了。
既然如此,那就一定有规律隐藏在其中。
严寒要做的,就是找出这个规律。
窗外,夜色悄然降临,一点点浓郁,严寒沉浸在九宫八卦灵气锁之中,浑然不觉。
不知何时,笃的一声闷响,船身微微一抖,严寒倚靠着窗壁,猛然间就惊醒过来。
心中涌上一股寒意来。
窗外一团漆黑,没有星月辉光,倒是有呼呼风声,有隐隐电光在远方天际闪过。
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严寒静静坐着,看着窗外的黑暗。
笃!
这下异响更为清晰可闻。
这是飞爪钩索!
有人攀附上船,就在船舱窗外附近!
严寒心中一寒,此时船身微微一抖,微不可察。
天边的闪电,离得更近了些。严寒悄悄起身,退到船舱角落里,隐匿自身气息,悄悄地旁观。
摸上船来的这些人,图的是个啥,严寒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善茬。
轰隆!
窗外电闪雷鸣,风声大作。
借着闪耀的电光,一道黑影翻窗而入,身形矫健得很。
舱房中重新陷入黑暗之中,可是严寒的阴阳眼,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一团血气光芒翻涌,勾勒出一道人影来。
这简直……绝了!
难道穿越到这个异界,自己摇身一变全身开挂了?!
严寒冷眼旁观。
啊啊!
两声惨叫,从隔壁舱房传来。
这个人影,也有动作,在床榻前,挥舞着手中的长刀,狠狠捅下去。
可是,没有惨叫声发出!
神马情况?这帮人是冲着画皮匠来的?!
严寒心中大寒。
与此同时,那人已察觉到不对,提刀在床榻上劈砍。
轰隆!
电光耀亮夜空。
那道黑影全身包裹着黑布,严严实实的,终于借机看清床榻上空空如也,只有被斩得七零八落的被褥。
“什么人?”舱门外,守夜的暗金候卫察觉到一样,大声喝问。
砰砰连声,舱门被踹飞。
那道人影毫不迟疑,如灵猫一样,窜上窗台,纵身一跃,消失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