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还摊不摊牌了？
翌日清晨。
甘露殿。
李世民小心翼翼地拿掉搭在自己身上的玉臂，准备起床。
长孙皇后眉头轻蹙，睁开眼睛。
“观音婢，吵醒你了吧。”李世民为她盖好被子，旋即说道：“天色还早，你再睡会，朕就在一边批批奏折。”
长孙皇后轻音道：“谢陛下。”
李世民点了点头。
随后像逃难似的溜出老远。
坐在桌前，埋头苦思。
观音婢像这般沉默，自己还是从来没见过。
林凡这小子，到底闯什么祸了。
想问，还不敢问，因为自己实在想不出理由能为他开脱啊。
不问吧，一直僵着也不是这么回事儿。
过一会等长乐睡醒起床，那可就更热闹了。
李世民一阵头疼，就不能给自己省点心。
女儿愁完，愁女婿，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他捏了捏眉心，重重地叹了口气。
“陛下因何事叹气啊？”
长孙皇后这时已经穿戴齐整，站在李世民面前。
李世民吓了一跳，手里的笔好悬掉了下来。
“额......政务上的事，政务的事。”
长孙皇后点头，行礼道：“那臣妾就先不烦扰陛下了，等批阅结束后，再来和您谈一下林凡的事。”
李世民咬牙，狠下心来。
这么耗着不是个办法。
早晚都要谈的。
“那就长话短说，你先和我说说。”李世民准备借着处理公务的幌子，能被少埋怨两句。
长孙皇后回身，跪坐在李世民面前。
还没等她开口。
“观音婢......你莫要动怒，林凡这个小子其实挺好的，主要是咱们家长乐喜欢么不是。”
李二脸都不要了，直接拉出女儿做挡箭牌。
长孙皇后听了不解，眨了眨眼，尽是疑惑。
“陛下......”
李世民扬手打断道：“朕知道你要说什么，一次不行你就多见两次，你总能发现他身上优点的。”
“咱们这做长辈的，怎么能和小辈一般见识，你说对不对？”
长孙皇后没忍住，嗤笑出声。
终于看懂了李世民是什么意思。
原来这是以为自己此行不顺呢。
“陛下，您先听臣妾说完。”
“林凡这孩子我甚是喜欢啊，这门亲事，我这个做母后的同意了！”
李世民有些木讷地眨了眨眼。
“啊？”
长孙皇后掩嘴，继续道：“陛下以为呢？”
李世民正襟危坐，装作丝毫不慌。
“朕也是这么以为的！”
说完。
他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早说啊，吓死朕了。
这怎么去了趟林凡那，回来都一个个鬼灵鬼灵的。
这小子有毒吧。
不过事情终于落下帷幕，自己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观音婢，朕这就准备和他摊牌了，你觉得怎样？”他说着，向后面一靠，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林凡叫爸爸的样子了。
近些天，可把自己欺负完了。
长孙皇后微微摇头，紧了下鼻子。
“陛下，臣妾觉得不好！”
一听这话。
李世民差点从椅子上翻下来。
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是说好的，答应了吗。
让朕摊个牌找回点场子还不行了？
这如花似玉的大闺女都送出去了。
还想咋办嘛。
没等他开口。
长孙皇后从怀中取出一卷黄纸，躬身双手递上前去：“陛下，这是林凡想对您说的话。”
李世民一愣。
我的？
想对我说什么话啊。
还想怎么埋汰人才算完啊。
朕这个皇帝当得为何这么憋屈呢。
从女儿到女婿，现在连老婆都有点不省心了。
李世民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身体还是非常诚实的。
接过手，铺展在桌上。
目光落下。
他的眼神变了，有些许愠怒，更多的是豪迈之情。
长孙皇后看在眼里，美在心里。
就是这个眼神，自己当年决定伴其左右的眼神。
这个眼神里能包容天地间的万物，能吞噬一些艰难险阻。
那个时候的秦王无所不能，披荆斩棘，战无不胜。
现在的帝王早已经没有了当年那份豪情，眼中更多的是忧国忧民的虑色。
李世民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这是他要你带给朕的？！”
长孙皇后摇了摇头，笑道：“您不是老李吗？”
话音落地的瞬间，李世民逼格尽失。
一下泄了气。
长孙皇后这时继续道：“这是他想对皇上说的话，而您在他面前还只是老李。”
“陛下觉得，他当着您的面，还会再说句这种话吗？”
李世民听后，浑身大震。
难掩心中的激情。
他反复在口中默念道：
“不和亲。”
“不赔款。”
“不割地。”
“不纳贡。”
“天子守国门，君王守社稷！”
二十二字念完。
李世民大喝一声：“好！”
震得门外太监一个踉跄，震得树上鸟儿当即飞走。
“想不到，这林凡居然有如此之见！”
“天纵之才，天佑我大唐啊！”
“观音婢，朕准备将这句话加在祖宗家训中！”
李世民前后踱步，最后直接转上了圈。
“让我李家后世子孙，引以为戒，你觉得如何？”
长孙皇后搀扶住激动不已的李二，轻声道：“臣妾以为，甚好。”
李世民心中的热火被点燃了。
他甚至现在就想御驾亲征，杀到突厥老家去，让他们血溅草原。
“陛下，您现在还想摊牌吗？”长孙皇后罕见地打趣道：“那臣妾现在就去叫长乐起床。”
作势便要移步。
李世民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不摊了，不摊了。”
“还是观音婢心思缜密，考虑长远！”
“朕能娶了你，真是三生有幸。”
长孙皇后紧紧握住他颤抖不止的双手，眼神中尽是柔情。
“陛下言重了。”
她拉着李世民的手，坐在一旁。
细细地讲述起昨天的经过。
听得李世民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漏掉了什么细节。
待长孙皇后讲完之后。
李世民摇头不止，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腹中已经找不到什么赞美之词能够形容他了。
索性直接转移话题。
“观音婢，这么说，不是他陪你喝的酒？”李世民不解道。
长孙皇后点头。
“说完这些话，他就默默出去了。”
“臣妾昨日高兴，就多贪了几杯。”
“到我喝醉出门，都没再见到人。”
李世民撇了撇嘴，心里吐槽着。
就你小子会做人。
好事全让你干了。
看人下菜碟的本事都和谁学的呢。
自己去的时候咋没这待遇呢。
真是飘了，老丈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就在这时。
“哐！”
李丽质直接推门而入，娇喝一声：“给父皇、母后请安......了。”
她一脸呆滞地看着正依偎在一起的父母二人。
空气有些尴尬。
“要么......我等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