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莫生气,国师的妻,有过人医术,能救治父皇。”
“胡说八道!国师何时娶妻了?他哪来的妻?不过是有个狐媚子,迷惑了国师,又魅惑圣上!她就是圣上受伤的罪魁祸首,是我大陈的祸水!本宫要将她碎尸万段!”皇后娘娘豁然起身。
秦良玉听到重重的脚步声向外殿而来。
她微微皱眉,单是这脚步声,都叫人觉得来者不善啊。
“你是何人?!”冷厉威严的女声炸响在轻纱之后。
秦良玉福身道,“民女秦玉儿,江国师立有婚约,欲娶之人。”
“哈!本宫没有去找你,你倒敢自己送上门来?”皇后娘娘厉声喝道,“来人!将此妖女给本宫拿下!投入蛇坑……”
“回禀娘娘,民女能治病……”
“这里没有人要你治病!本宫要你不得好死!”皇后娘娘咬牙切齿。
“民女能治先天不足之病,”秦良玉不紧不慢道,“国师岂是会被胭脂俗色迷惑了心智之人?”
“母后,她来宫中就是要亲自证明……”八皇子上前一步,在皇后娘娘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隐约能听到他提及了三皇子。
皇后脸上神情变幻莫测。
她是后宫之主,在后宫见到的女人不是皇帝的女人。就是将来有可能成为皇帝女人的人……遂她看到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都会有仇敌之感。
但为了维护自己在后宫的地位,为了“贤后”的名声,她非但不能流露出对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的厌恶,反而要把她们收为己用,用来笼络自己丈夫的心。
长此以往,她的心理多少已经扭曲,今日见到姿色过人的秦良玉,且她终于不用留着,可以名正言顺的杀个痛快的女孩子,她积郁多年的怨气就像找到了突破口……蛇坑,让这个漂亮的女孩子死的痛不欲生,死相凄惨,似乎她可以得到许多快慰似得。
“你说什么?”皇后神情几番变化,仍旧不敢置信,“可是当真?”
八皇子说,这女孩子能治三皇子的不足之症?
且还是在圣上龙体不安之时?这尤为关键的时刻,倘若她的儿子真的好了,身为嫡子,他岂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临帝位?
八皇子素来听话孝顺,她也不是没有把聪明伶俐的八皇子当做自己儿子的意思。
可八皇子毕竟有生母惠妃,且惠妃的娘家也地位不俗。惠妃在自己面前的讨好忍让,多半是为了八皇子,倘若八皇子将来登基,惠妃又岂能有今日这般收敛?
“你当真会治病?”皇后娘娘上下打量着秦良玉。
她若当真能治好三皇子的不足之症,八皇子又岂能将她献上?八皇子就没有夺嫡之心?
皇后娘娘心中疑窦丛生,但即便是有丁点的希望,她也不愿放弃。
“是,不敢欺瞒皇后娘娘。”秦良玉缓缓说道,语气不卑不亢。
“你如何证明自己呢?”皇后挑了挑眉梢。
秦良玉微微抬头,“愿为圣上龙体康健效力。”
她此时才看到皇后娘娘的身形,先前一直低着头,竟没发觉在以瘦为美的大陈,皇后娘娘身量却颇为丰腴。
许是怕皇后娘娘对她的打量不满,秦良玉飞快的瞥了一眼,便又底下头去。
“圣上不过刚刚被仙师稳住心脉,你又如何能为圣上医治?”皇后娘娘轻蔑的哼了一声,“且圣上原本好好的,一日之间,变成这样,不用本宫提醒你为什么吧?”
秦良玉叹了口气,“大陈有个词,叫将功补过,民女只盼皇后娘娘能给民女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八皇子上前一步,在皇后娘娘的身侧低声说道,“母后,且叫她试试吧,这里有这么多的太医在呢,国师已经被带回修行之地了,量她一个小姑娘也不敢耍花样。”
皇后娘娘看了八皇子一眼,沉吟片刻,“你进来吧。”
秦良玉起身迈步走进那青纱帐幕。
纱帐里有股淡淡的馨香,这香味儿她有些熟悉,似乎母亲就会调这种香。
皇后娘娘让她行至床边,秦良玉一抬头。竟见到一熟人。
“秦姑娘。”暗沉沉的嗓音,夏满堂脸上尽是沉郁,没有一丝笑意。
秦良玉若是在这里遇见夏满堂的爹爹,太医院的院首夏鹤松,她不会诧异。可偏偏眼前的人不是年过半百的夏鹤松,而是年轻气盛的夏满堂。她脸上神情尤为意外。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秦姑娘。”夏满堂语气有些怪。
秦良玉点点头,“夏大夫好。”
夏满堂紧紧皱起眉头,他嘴唇动了动,很想问问她,她什么时候学会了医术?她若是会医术,怎得还让她娘病了这么多年?
可显然这些话,不能在这儿问出来,话一出口就会害死她。
秦良玉没再理会夏满堂,对他满目的疑惑也置之不理,她低头看着龙榻上的人。
几个时辰以前,他还中气十足的在李大人家里,问她叫什么名字。
过了一日都不到,他便暮气沉沉的躺在这里,一动不动。
“我的医治之法和旁的大夫不同,希望小女医治之时,不要有任何人打断小女。”秦良玉颔首说完,清了清嗓子。
皇后娘娘狐疑的看着她,八皇子立在皇后娘娘身后,目不转睛。
夏满堂退了一步,皱眉细看,他倒想见识见识她究竟会了何种医术。
“春日里,花木深,草见长,蝶舞忙……”
秦良玉低声吟唱。
皇后娘娘正欲开口讽刺,却忽的被一股莫名的力道撼动。她浑身一震,如有巨雷,从她头顶滚滚而过,她凤体震颤不止,踉跄后退。
原以为她身后的宫女必会扶着她,叫她不至于跌倒。
却谁知,竟没有一个宫女前来扶她,她踉踉跄跄,一直退到腿肚子撞在了花梨木椅子上,砰的,她跌坐在椅子上,回头一看,宫女们却还不如她,一个个或跌坐在地,或扶着宫柱勉强站立。
连孔武有力的八皇子。都浑身发颤,表情僵硬。
秦良玉全然没有注意到周遭发生了什么,她只觉得胸前那吊坠儿这会儿热的厉害,有源源不绝的力量从那吊坠儿上飞快的涌进她的身体里,在她的血脉中横冲直撞,让她不由自主的想把那股力量给宣泄出来。
她一连唱了两首曲子,若不是还记得此时身在圣上的寝殿里,皇后娘娘还在一旁看着,她定要控制不住自己舞动起来。
“娘娘您看!”夏满堂一声惊呼。
秦良玉收住歌声尾音,缓缓睁开眼睛。
皇后娘娘还坐在椅子里,抓着椅子扶手。那震颤的力道太厉害,甚至让她仍旧无法站起身来。
“如何?”她瞪眼问道。
“圣上的面色红润了许多,呼吸也比刚才更有力了,只是一时还没有醒过来。”夏满堂扶着床柱,扬声说道。
皇后娘娘看了看周遭的宫女,宫女自己尚且不能稳稳站立。
“你来,扶本宫起来。”皇后娘娘朝秦良玉招了招手。
秦良玉颔首扶了她来到龙榻旁。
皇后娘娘低头去看。
龙榻上的圣上脸上不复适才的灰败之色,两颊透着红润,苍白的嘴唇此时也有了血色,呼吸深长有力,不像是重伤昏迷。倒更像是睡着了。
秦良玉舒了口气,一道灼热的视线让她有些不自在,她侧脸向那视线投来的方向看去,恰撞上夏满堂郁郁沉沉的目光。
他冲她眯了眯眼,似乎是想要提醒什么。但见八皇子看过来,他立即转过脸看向别处。
“当真是……传太医们进来,为圣上诊脉!”皇后娘娘下令道。
其实无需太医们诊脉,也能看得出来圣上此时情况好了很多。太医诊脉,不过是听到了更多的惊叹之声。
“难怪圣上一直鼓励声乐,圣上定是窥破了天机,声乐竟有此神效!”太医们连连点头。纷纷同意。
皇后娘娘眯眼看着秦良玉,“你当真什么病都能治?”
秦良玉轻笑,“也不一定。”
“你敢欺哄本宫?!”
“总要试了才知道。”秦良玉缓缓说道,“而且小女子年幼,学艺不精,若是国师,或是仙师定然医治效果更好。”
此时已经亮了真本事,就不能把话说的太满,这个道理,秦良玉还是懂的。
皇后娘娘眼中有浓浓的犹豫之色。
“且把她关押下去!”
“母后……”八皇子立即上前一步,“太医们束手无策。幸而她有办法,她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子,若是被关押之中除了什么意外。如何向圣上及朝臣交代?”
皇后娘娘脸上有不悦之色。
八皇子转而更小声道,“若是叫宸妃和端妃知道,她能够医治三哥的不足之症……那就更麻烦了!”
“你是什么意思!”皇后娘娘暗暗攥紧了拳头,“还要本宫供着她吗?”
“她不过是个小女孩子,娘娘为了三哥,哄着她又如何?”八皇子低声说道,“且她求娘娘宣告她是国师夫人之名,有国师府在她身后保护她,也就不用娘娘分出太多精力来防备着宸妃和端妃娘娘了。”
皇后看着八皇子,八皇子脸上尽是真诚,似乎处处都是在为圣上,皇后和三皇子考虑,不曾有一丝私心。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真要她为三皇子医治这事儿,本宫还要再看看。”皇后沉声说道。
“母后慎重是应该的,儿臣也当更加慎重才是。不过是听她说她能够医治父皇和三哥,儿臣太过欣喜了……”八皇子叹了口气。
“你的孝心忠心,本宫看到了。”皇后缓缓点头,“秦玉儿,你既有医治之术,本宫就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恩准你住进国师府。倘若你不能医治好圣上和……”
皇后娘娘轻咳一声,将刚才的话音遮掩过去。
“若是你不能医治好圣上,本宫就将你和国师府所有人碎尸万段!”皇后娘娘声色俱厉。
那个再看她看来年纪小小的秦良玉,却丝毫没有被她吓到。
“多谢娘娘仁慈,多谢娘娘能给民女这个机会!民女定当不遗余力,不敢叫娘娘失望。”秦良玉颔首说道。
让她住进国师府,就等于间接承认了她是江简来之妻的身份。
秦良玉对这个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
她得了皇后的恩准,退出圣上寝殿,等着明日再来为圣上医治。
铃铛在外头等得心急火燎,见她出来立即就迎了上去。
“你在里头……唔……”铃铛话说了一半,却突然闭上嘴,目光直直的看向她身后。
秦良玉狐疑的转过身,见沉着脸的夏满堂快步向他们走来。
“夏大夫不用守在殿里了么?”秦良玉笑着打了个招呼。
夏满堂却笑不出来,“你什么时候会治病的?”
“就在遇见庄主以后呀。”秦良玉没瞒他。
夏满堂的眉头不由皱的紧紧的。
铃铛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像是防备着来抢食的狼一般。
夏满堂看了铃铛一眼,又回头看了看殿门,“走吧,我送你一程,边走边说。”
“夏代夫有什么话,还是在这里说完吧。”铃铛轻咳一声。把秦良玉拉的离他远了些,“我师兄不在,他的妻却也容不得旁人惦记。”
夏满堂脸色尴尬,若换做旁人,他也许早就甩袖子走了,可秦玉儿不是旁人,是他从小关怀到大的人,可以说,他几乎是看着她一点点长大。
“这里说话不方便,边走边说吧。”他忍着怒气,没理会铃铛。
秦良玉握住铃铛的手。一前一后的和夏满堂向宫门走去。
“玉儿可知道为何守在殿里的是我,而不是我爹?”周遭无人之时,夏满堂忽而低声问道。
秦良玉微微一愣,轻笑道,“连皇后娘娘都知道夏大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恰恰相反,”夏满堂一脸严肃,“皇后娘娘恰是觉得我医术不如爹爹,才叫我守着的。我的意思,你明白了么?”
秦良玉眉头微蹙。
“你是说,皇后娘娘其实根本不希望圣上醒过来?”铃铛小声说完,立时捂了嘴。这话,还真不适合在刚才那地方说。殿前来来往往的有好些宫人。
“做后宫之主,却要不断的为圣上搜罗貌美女子,以稳固圣宠。还要防备着昔日借着自己的提携爬上龙床的人反过来咬自己一口,皇后娘娘光鲜之余,也有她的辛苦。而如今这种日子就要到头,她可以稳稳当当的坐上太后之位,成为真正的后宫之主,”夏满堂深深看了一眼秦良玉,“玉儿觉得娘娘希望哪一种结果呢?”
“她不希望圣上醒过来,却又希望圣上的身体一直变好。不断的给大臣以希望。这样她就可以仗着没有立新帝,独霸后宫前朝!”秦良玉淡然分析道。
夏满堂不由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她不过刚从济阳郡那样的小地方来到鹿邑。他以为她是什么都不懂的乡下小姑娘,所以特来提醒她,没曾想,原来她都已经料想到了。
“所以真正能稳住皇后娘娘心思的,不是我能医治圣上的病,而是我能医治三皇子的不足之症。相较于八皇子,皇后娘娘自然是更属意三皇子的吧?”秦良玉微笑说道,她眼中光芒潋滟,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夏满堂错愕的看着她。“这些心思,也是你认识庄主以后,学会的么?”
秦良玉微微一愣。
“我知道了,你不必说了,原来你需要的,他都给你了……”说完,夏满堂朝她拱了拱手,大步离开,向圣上寝殿的方向而去。
他先是疾走,后来越来越快,竟小跑了起来。
秦良玉叹了口气。她和铃铛到了宫门口,八皇子已经让人备好了车马。
他正骑于高头大马上,亲自等在那里。
“多谢八皇子在皇后娘娘面前美言。”秦良玉福身说道。
八皇子笑了笑,耀眼的阳光落在他脸上,却叫人觉得他的笑容只浮浅在面皮之上,并未深入眼底,也毫无温度,“秦姑娘客气,请上车吧,圣上刚受了伤,大臣们人心惶惶。鹿邑未必太平,吾还是亲自送姑娘回去的好。”
“八皇子客气了,怎敢劳驾您呢?”秦良玉立即拒绝。
可八皇子铁了心要送她回廖家,仿佛迫不及待的让人知道,他和秦姑娘,和廖家关系匪浅似的,哪里容的秦良玉拒绝。
铃铛和她坐在马车上,外头都是八皇子的人,两人没有说话,只用目光无声交流。
廖家人听闻秦良玉回来,让有头有脸的仆妇去接。又听闻是八皇子亲自送她回来,廖家的主子不好躲着,大老爷和二老爷也都亲自出来了。
八皇子被请进前院歇脚,他的目光却是一直落在秦良玉乘坐的马车上,直到马车拐了弯,在视线里不见。
“八皇子请。”廖家大老爷客气说道。
八皇子这才笑眯眯的收回目光。
秦良玉直接回到老夫人的春晖堂,梅娘子正焦急的坐在廊下等她。
见她进门,梅娘子不等她上前,便提步走出回廊,疾步到她面前,“我听说,是八皇子亲自送你回来?”
秦良玉点了点头,“是,那是因为……”
“阿娘跟你说过的话,你是不是都忘记了?”梅娘子面色焦急。
秦良玉连连摇头,“没有,阿娘,您说过的话,我句句都记在心里头,没有一句敢忘记的。”
“那你还……你还……”梅娘子左右看了看,院子里有些洒扫的仆妇,还有过往的丫鬟,她说话不便,气息喘喘。
秦良玉忙拉了梅娘子的手,“阿娘身体不好,今日又发生了这么许多事,阿娘千万不要想太多,我们回屋里,坐下慢慢说。”
梅娘子脸色涨红,想到自己的女儿竟是被仇人的儿子送回来的,她的心里就如同拿刀搅着一般难受。
秦良玉拉着梅娘子在屋子里坐了,又给母亲倒了清茶,“阿娘,喝水。”
梅娘子皱眉紧紧盯着她,脸色不甚好。
“我从宫里回来,皇后娘娘准了暂保国师府,准我搬去国师府住。”秦良玉缓缓说道。
梅娘子砰的拍了下桌案,豁然起身,“你……你说什么?”
她瞪眼看着秦良玉,满目的不可置信。
秦良玉微微一笑,“阿娘紧张什么?阿娘的大计我没忘。”
梅娘子惊疑不定的看着女儿,她这单纯不谙世事的女儿,什么时候变的这样沉着冷静了?这还是那个连“中书令”都不知为何许官职的单纯乡下丫头么?
“既没有忘,你做的这又是什么事?你忘了我今日为何要去李大人府上?”梅娘子咬牙。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明白,阿娘不就是为了投靠四皇子,亮出自己的身世来,博取四皇子党的信任。借着依附四皇子,来打压八皇子和惠妃娘娘,以报当年大仇么?”秦良玉停顿片刻,继续说道,“还有就是要等四皇子登基以后,为梅佳氏雪冤,让梅佳氏的后人回到鹿邑来,不用在蛮夷之地继续受苦。”
梅娘子愣愣看着秦良玉。“你说的不错,这就是我所有的愿景了,你既然没忘记,又为何和八皇子走的那么近?我不过刚刚投诚四皇子,李大人都还未必真的相信我,如今你和八皇子走得近,叫我如何取信于他?”
秦良玉笑了笑,“我记得阿娘以前跟我说过,求人不如求己。”
梅娘子重重点了点头,“话虽如此说,可惠妃素来与皇后走得近。八皇子又在皇后面前乖巧。惠妃和皇后娘家势力都不弱,她们就像是压在为梅佳氏雪冤路上的两座大山。倘若不借助旁人的力量,如何能搬倒这两座大山?”
秦良玉轻笑道,“害人我不会,可如今我会救人。皇后娘娘与惠妃都有不俗的娘家,可为何二人的关系却一直不错呢?”
“三皇子的病,我是同你说过的,三皇子没有机会荣登大宝,皇后娘娘自然需要一个乖巧听话的儿子。”梅娘子低声说道。
秦良玉笑嘻嘻的点了点头,“若是我能医治三皇子呢?”
“你说什么?”梅娘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儿,今日的女儿仿佛叫她不认识了一般。不断的让她从惊讶中回不过神来。
“庄主是会医术的,他曾经跟夏大夫说过,若是和寻常的大夫相比,他的医术就如同仙术一般。”秦良玉不由自主的抬手按住胸前挂坠儿,“阿娘觉得,能医治好阿娘脸上疤痕,能治好阿娘咳血之病的仙术,能不能治好心智不全之症呢?”
梅娘子睁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女儿,看着她红润小巧的嘴巴一开一合,却仿佛全然听不见她说话。只能听到一个声音在自己耳边反复念叨,“三皇子病好,皇后必会打压八皇子而扶立三皇子。皇后和惠妃的同盟就被她们自己打破了,两虎相争,大仇可报了!”
反反复复,只有这么一句话。
“当真,你当真有把握?若是治不好呢?庄主的医术高明,可他不是已经被他师父带走了么?他不在你如何医治……”梅娘子心中激动,但激动之余是更多的不确定和担忧。
秦良玉这会儿没听梅娘子的话音,因为她耳边有另外一个声音。
那声音微弱,低沉,却是确确实实存在,“玉儿,玉儿……”
那是江简来的声音,他正一遍一遍的呼喊着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