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梦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廖兰芝脸上的别扭神色让秦良玉险些笑出声来,这姑娘也太内敛了,到好似她做了什么失礼之事似得。

铃铛风风火火的从外头回来,秦良玉正打算问问她,江简来是不是什么病都能治?能不能让妇人生个儿子出来?

话还没问出口,铃铛倒是笑嘻嘻的说,“你的老朋友来了。”

“什么老朋友?”秦良玉微微一愣。

“不是你说,那是你最要好的朋友么?夏家的姑娘。”铃铛斜眼看她。

秦良玉微微一笑,“紫菀来了?”

“哼,还是把她当朋友,没把我们当朋友啊?木槿,咱们两个平日里真是白对她好了!”铃铛揽过木槿道。

木槿垂头,文文静静。

秦良玉朝铃铛作揖赔罪,“铃铛姐姐怎么会不是我的朋友呢,是我至交才对!”

“嘿,占我便宜!谁是你姐姐?”铃铛轻哼一声,“我和梅娘子才是平辈儿,你至少要叫我一声姨母吧?”

木槿噗嗤一声笑出来。

秦良玉呆了片刻,“那我们就是忘年交!”

铃铛这么一打岔,秦良玉就把向她打听江简来能不能让妇人生儿子的事儿给咽了下去。

秦良玉告诉梅娘,夏家人来了鹿邑,梅娘也十分意外。

“当年那么多人因着夏鹤松的医术,挽留他们,开出了那么多诱人的条件,夏家人走的坚决,大有再不回鹿邑之势。如今怎么又回来了?”梅娘想到当年,脸上忍不住的露出怅然之色。

“夏家人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如今他们也来了鹿邑,咱们家欠人家的医药费总是该还了,还有这么多年的诊费,他们家从来没收过,如今我那一千贯的钱还剩下不少,总该给人送去。”秦良玉陪着笑脸道。

梅娘斜睨了她一眼,“只怕你还钱是假。要去找夏家丫头玩儿是真吧?”

秦良玉嘻嘻一笑,“还钱也是真的,飞钱我都备好了!”

她拍了拍胸前衣服夹层里的口袋,那里放着从方郡守那里得来的飞钱。

梅娘垂眸想了一阵子,“可以去,就跟廖家人说,你是去拜访夏家的。人吃五谷杂粮没有不生病的,和大夫交好,没人会拦着。”

秦良玉得了阿娘的许可,有阿娘在前头替她去跟廖老夫人说,她出门出的很容易。

廖老夫人让人备了宽大的马车,还派了她身边的大丫鬟小喜陪秦良玉出门。

小喜打听了夏大夫家的住处,不消两刻钟,秦良玉就已经立在夏家的门外了。

夏家的大门口围了好些人,敲锣打鼓的很是热闹。

“这是做什么呢?”秦良玉看见他们还准备了许多的爆竹就放在门口。

好些人抬着一方盖着红绸的木板往门口的梯子上爬。

小喜为人机灵,笑眯眯的跟人打听。

“这是挂门匾呢!圣上朱笔御赐的门匾!”

“这夏大夫家才刚来了鹿邑,就进得太医院院首之职,圣上钦赐了宅院,又赐了这门匾,可见恩宠。”

……

小喜看了眼秦良玉,眼神有些复杂。

秦良玉笑了笑,没从热热闹闹的正门走,去了偏门,让门房通报。

不多时就见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孩子,提着罗裙,快步而来,“真是玉儿!”

“紫菀,许久不见!”秦良玉激动上前。

两个女孩子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铃铛却在一旁,微微抬着下巴,上下打量着夏紫菀。

夏紫菀将秦良玉几个迎了进去。

门口来看热闹的,来恭贺的人有许多,虽热闹,却也太吵嚷。

夏紫菀把她们领进了后院,圣上赐给夏家住的这宅子当真不错,虽然地方不甚大,但夏家人口简单住下来也是绰绰有余了,这宅子的好处在闹中取静,分明是鹿邑十分繁华的街旁,离主街没多远的距离,偏生玉帐迭起,高大茂密的树将街上的喧闹都给挡在了外头。

如今是深秋,还郁郁苍苍的只有松柏绿竹。

若是到了来年春天,这里定然更好看。

“夏家刚来鹿邑,圣上好大的恩宠啊?”秦良玉小声说道。

夏紫菀看了她一眼,拉她进了她的闺房坐下,“我爹爹说,捧得越高越危险。他们这才刚回来,圣上就将他捧得那么高,是把他的退路都给断了。这不是,外头挂门匾的事儿,都交给了我哥,他已经去寻以前的旧友去打听宸妃娘娘的病去了。”

秦良玉微微挑了挑眉梢,“真是福祸相依呀。”

“是啊,我爹说,圣上把院首之职给了他,接下来定是要叫他医治宸妃的病了。所以他先去做好准备。”夏紫菀叹了口气,“好了,不说他们的事儿了,左右也不是叫我们去看病的。”

秦良玉笑了笑,等她的气练到一定的境界,说不定她还真能给人治病呢。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来鹿邑吗?”夏紫菀忽然问道。

秦良玉张了张嘴,狐疑看她,“不是李大人去请的?”

“是李大人请的,可是我爹根本不愿意回来鹿邑。他说鹿邑局势复杂,当年圣上兄弟两三人相争,暗地里不知道少人无辜枉死。如今圣上的儿子成年的就有四五个,未及弱冠却有本事的也不在少数。宸妃,惠妃,端妃娘家势力都不弱……总之,形势比当年还要复杂!”夏紫菀说完,眼眸亮亮的看着秦良玉。

好似秦良玉听到这儿,就该明白她的意思了。

秦良玉却只是茫然的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你还不明白?”

“我应该明白什么?”

“玉儿,你平时挺机灵的,这会儿怎么这么傻?你是不是装糊涂?”夏紫菀轻轻揪了揪她的耳朵。

秦良玉忙救出自己的耳朵,“你这么看我,我也觉得自己挺傻的。”

“是我哥哥说服了我爹,所以我们才比你晚了这么些日子到鹿邑。我原本还以为我们能结伴同行的!”夏紫菀笑眯眯说着,还拿肩膀撞了撞她。

秦良玉啊了一声,表情有些呆愣。

“你装什么傻?”夏紫菀冲她皱了皱鼻子,“我哥为的谁来鹿邑,你不知道啊?”

“啊?”秦良玉木木呆呆。

她心里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不明白。

呆愣了一阵子之后,她忽然伸手进自己胸口衣服夹层里,“给。”

夏紫菀看着她手里的一叠飞钱。不由皱起了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良玉拉过她的手,把飞钱按在她手上,“我娘的病,叫我家欠了你们许多的医药费,诊费更是从来没算过。这是我们手里的余钱……”

夏紫菀抓着飞钱,啪的又拍回在秦良玉的胸口上。

“我跟你说情谊,你跟我算钱,秦玉儿,你有心没有?!”

夏紫菀一手掐腰,一手捏着飞钱拍在她胸口上,柳眉倒竖,杏眼圆瞪。

她这是生气了。

秦良玉叹了口气,拿过飞钱,放在桌上,“我有心,可一码归一码。”

夏紫菀在桌边坐下,瞪眼看着她,“什么叫一码归一码,你要是和我哥在一起了,那不就是一家人了?”

秦良玉默默的看了夏紫菀一眼。

夏紫菀冰雪聪明,一瞬间明白过来,“你有心上人了?”

秦良玉微微点了点头。

夏紫菀掩口惊呼了一声,“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心上人?”

“就是我们没见的这段日子……”

夏紫菀瞪眼看着她,似乎难以置信。

闺阁里一时间安静下来。

确信秦良玉不是在开玩笑以后,夏紫菀才叹了口气,“我哥哥人哪儿都好,他默默对你好这么多年,却从来不跟你说他对你的心意!这可好,几个月的时间,叫你的心被旁人给掳走了!”

秦良玉一阵的出神,她的心还真是给人“掳走”的。

“罢了,是他自己没有福气,我还以为你这辈子注定是我嫂子呢!”夏紫菀怅然一笑,“不是嫂子起码还是手帕交,听说你走的匆忙,我专门从济阳郡给你带了你爱吃的东西来!”

夏紫菀和秦良玉感情极好,知她有了心上人,便再不提自己哥哥的事儿。

她从还没整理的行礼中,翻出一盒子无花果饼,一盒子葡萄饼,无花果干,及两瓶葡萄酿。

“呀,这是你们家做的葡萄酿吗?”秦良玉眼中一亮。

夏紫菀嘻嘻一笑,“是我娘亲手做的,知道你喜欢,不过可不能多吃啊,我娘说这次酿的浓,吃多了会醉的。”

两个小姑娘把饼子果干和佳酿都摆上。

像模像样的猜谜吃起酒来。

这般吃酒,两人不知不觉就吃多了。

等在耳房里,和夏家的丫鬟一起打叶子牌的铃铛都嗅到了酒香。

“哪来的葡萄酿的香味儿?这香味真是醇厚得很呐!”铃铛有些嘴馋了。

“我家小姐也会做,姑娘日后肯定有机会尝尝的,葡萄酿好处可多了,能通筋活血,还能美容养颜。”夏家的小丫鬟笑嘻嘻说道。

夏紫菀听得心中热乎,想着若真是佳酿,也该给师父他老人家弄回去一些。

她叶子牌打的热闹,倒是没听见,一个男人的脚步声,进了夏紫菀的闺房。

夏紫菀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呵呵一笑,“哥啊,你怎么来了?这里可是我的房间啊!”

夏满堂没看自己的妹妹,他的目光落在秦良玉的身上。

秦良玉酒量尚且不如夏紫菀,这会儿已经趴在了桌上,手里还握着一杯浊酒。

“阿娘跟你说的什么?”夏满堂的声音有些不满。“没告诉你这酒不能多喝?”

“没有多喝,我跟玉儿说了,这酒会吃醉的。”夏紫菀晃着两只都已经被打开的酒坛子,“你看,还多着呢!”

说完,她顺着凳子,坐在了地上。

夏满堂登时看的大怒,两个不会吃酒的女孩子,竟生生吃了快两坛子浓郁的葡萄酿。

“玉儿,我送你回去。”夏满堂伸手去扶秦良玉的胳膊。

秦良玉迷迷糊糊的抬头,“唔,庄主……”

夏满堂扶她的动作微微一顿。

“玉儿先坐这儿歇会儿,我把紫菀叫起来。”夏满堂板着脸道。

他把自家妹妹一把从地上拉了起来,扶去了床上。

回过头来,秦良玉正一只手支着脑袋,醉眼迷蒙的看着他。

“你知道我是谁吗?”夏满堂在紫菀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秦良玉笑嘻嘻的眯着眼睛看他,看了半晌她的目光似乎才勉强聚焦在他的脸上。“唔,你不是庄主……”

夏满堂脸色阴沉,“对,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他!我是谁?”

他略带威严的声音,似乎把秦良玉给惊了惊,酒都不由醒了几分,“夏,夏大夫……”

秦良玉左右看了看,却不见了和她一起喝酒的夏紫菀,她立即扶着桌子站起来。

可头重脚轻,她立即踉跄了一下,往地上栽去。

夏满堂伸手扶她,她虽醉的不轻,躲闪的动作却十分灵敏,她闪身避过夏满堂的手,重心不稳,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秦良玉手按在后腰上。这一下摔得不轻,她暗暗龇牙。

“你宁可摔了,都不用我扶你?你我认识这么多年,你对我如此避嫌?何至于见了江庄主,就笑的那般妩媚?玉儿,你究竟是……”

夏满堂的话,还没有说完,秦良玉就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向门口走去,“多谢夏大夫这么多年来,对我家的照顾,夏家于我家的恩情,自然不是钱财所能偿还的。这情谊,我和我阿娘都记在心里头,日后必图报偿……”

她边说边往外走。

夏满堂一开始站在原地没动,阴翳着一张脸,听着她说什么恩情。什么报偿,他心里的怒气如火一般蹭蹭的往上窜。

他对她的感情,他藏在心里的喜欢……在她看了,就只是恩情么?他喜欢她,难道就是要挟恩图报吗?

夏满堂的脸色从来没有这般难看过。

可眼看着秦良玉要被门槛给狠狠的绊倒了,他还是一个健步冲上前去,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等她站稳,他立即松手放开了她。

秦良玉扶着门框,醉意阑珊的脸上,还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尴尬。

“你是自己来的么?我叫人送你回去!”夏满堂沉着脸看着她说。

秦良玉摇了摇头,“我和铃铛……一起来的。”

夏满堂皱起眉头,他叫人唤来铃铛。一看铃铛不过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他不能放心,叫人又备了一辆马车,他亲自送秦良玉和铃铛回去。

“姑娘,你怎么贪杯吃酒吃成这样?”铃铛在马车上忍不住抱怨。

秦良玉掀起眼皮看了看她,“你没吃过夏夫人酿的葡萄酿。那真是沾上一口就忘不了,赛似活神仙啊!”

她呵呵的笑。

铃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嗅着她身上甜腻的酒香,铃铛轻哼,“这么好的东西,姑娘也不知道给我留一下,真是不够意思!我定要告诉庄主,你在夏家吃多了酒,还让夏满堂送你回府!”

“别别!”秦良玉立即抬起头,醉眼迷蒙的看着铃铛,“你可千万别告诉他!”

马车颠簸了一路,到了廖家,秦良玉脸上的醉态是褪下了不少。

只是走路还有些不稳,她的脚步如踩在棉花里一般。

“你沿着地上的直线走,这样就不容易被人看出来醉态。”铃铛在她耳边叮嘱。

夏满堂看她的样子实在不放心。

她是在自己家还好,如今却是在廖家做客,喝成这个样子,难免叫廖家人不满。

夏满堂皱着眉头,没有直接打道回府,反而下车投了名帖,也进了廖家。

夏鹤松刚一进鹿邑,就立即被圣上封了太医院院首之职,可见圣上的器重。

夏满堂虽然年轻,毕竟是夏鹤松唯一的儿子,廖家人瞧见他的名帖,自然也是十分重视。

夏满堂送了秦良玉回来,虽说秦良玉的醉态叫老夫人院儿里的几个仆妇看到了,传入的老夫人耳中,老夫人却没有责备。

老夫人非但没有责备,反而在秦良玉睡了一大觉,酒醒之后,还专程把秦良玉给请去了春晖堂。

“听夏大夫,你和他妹妹是打小玩儿到大的,关系密切的很?”廖老夫人的目光都透着几分热切。

秦良玉啊了一声,“是,是从小玩儿到大。”

“难怪见了面会多吃几杯,幸而是她母亲酿的稠酒,偶尔贪杯也没什么!”廖老夫人脸上的表情格外的慈祥。

秦良玉赔礼认错的话都被堵了回去,愕然看着老夫人。

“夏老大夫日后就是太医院的院首了,人吃五谷,总要生病。国师虽说医术神奇,但总给人一种出世不俗之感,不好总打搅国师,若是能结交夏大夫一家,那是再好不过了。”廖老夫人说话直接,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想结交,就只说想结交,反而显得真诚,比打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让人舒服的多。

秦良玉微微笑了笑,“夏大夫一家人都很好,醉心于医术,对人情世故不是那么擅长。”

廖老夫人连连点头,“就是这样才好,这样的大夫才叫人放心那!”

秦良玉颔首微笑。

廖老夫人轻咳一声,“对了,还有件事……我听说柏氏去找你了?”

秦良玉看了老夫人一眼,轻声说,“是。”

“你看,你嫂嫂过门这么些日子了,比她过门完的弟妹们都有了消息,偏她的肚子不争气,她婆婆着急,她自己也是着急。”老夫人叹了口气,“这孩子急混了头,竟求你寻国师为她看看!国师岂是给人看病的吗?若是看病,圣上将他安排去太医院可不就好了么?”

秦良玉附和的应了一声。

“她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没什么心眼儿。人倒是不错,你看看若是能请来夏家的大夫为她瞧瞧……”廖老夫人满怀期待的看着秦良玉。

秦良玉轻咳一声。这话是老夫人开口,她就不好拒绝了。

而且夏大夫本身就是大夫,虽说刚进鹿邑就请人来看病,有些唐突,不过医生的本职在此,也没什么可说的。

“老夫人是怕廖家直接请夏大夫,不合适么?”秦良玉缓声问道。

廖老夫人笑了笑,“毕竟他们刚回来鹿邑。”

“好,我会去请的。”秦良玉答应下来。

没想到,廖老夫人却摇了摇头,“你带着柏氏去一趟夏家。人家是院首,人刚来鹿邑,就请人过府看诊,多少有些不敬。”

秦良玉倒没有老夫人想的那么周全。

老夫人唤来柏氏来,便叫秦良玉带着她一道往夏家去了。

马车上还带了些礼物,就好像只是小女孩子们之间的相互走动。

秦良玉和柏氏乘坐的马车上。连廖家的徽记都没挂。

这次铃铛和木槿都陪着秦良玉来了,她们先见了夏紫菀,后来才说了看诊的事儿。

柏氏是活泼的性子,她倒是能跟夏紫菀聊到一处去。

“恰好我哥哥在,我请他过来!”夏紫菀一口就答应下来,好似不是什么大事儿。

夏满堂来的以后,目光最先落在了秦良玉的身上。

不过见有外人在场,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在秦良玉身上过得停驻,便转开了视线,只是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

夏满堂给柏氏看诊的时候,屋里只留了柏氏的贴身丫鬟。

夏紫菀和秦良玉都避到了外头。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昨晚吃饭的时候我哥就阴着一张脸?跟他说话,他还拿眼刀子戳我?”夏紫菀狐疑的看着秦良玉,“我喝醉了以后,你跟他说什么了?”

“夏大小姐,你的酒量一直都比我好吧?”秦良玉无奈的翻了她一眼,她已经不记得昨日喝酒见过夏满堂的事儿。只知道铃铛说,是夏满堂把她们送回了廖家,所以廖家想借她和夏大夫家处好关系。

“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不然他干嘛看谁都像欠他钱一样?”夏紫菀疑惑的挠了挠头。

“我给你的医药费,你给他了么?”提起欠钱,秦良玉不由想起喝酒前的一茬事儿。

夏紫菀立即冲她瞪眼,“我没跟他提这回事儿,他就快把我吃了,我要给他了,他还不得拿眼刀子把我给凌迟了呀?”

秦良玉连连点头,“反正我给你就是了。”

夏紫菀轻哼一声,“我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我听说鹿邑云香楼的衣服最漂亮,花荣阁的胭脂水粉最有名。你得请我去好好逛逛,才算抵了我家这么多年的药费!”

秦良玉不由有些感激的看着夏紫菀,“好,好!”

她连声答应。倘若夏紫菀一直像以前一样跟她客气。那亏欠的感觉就会如影随形,夏紫菀提出要求来,她心里反而更轻松了。

日后,她定要把云香楼最漂亮的衣服,花荣阁最好的胭脂水粉都买给夏紫菀。

两个小姑娘在廊下坐着说笑。

柏氏从屋里出来的时候,神色有些复杂。

一路上,她都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车里,一句话也不说。

一直到回到廖家,要进二门的时候,柏氏才对秦良玉说了句,“多谢你,玉儿姑娘。你和你娘都是廖家的福星!”

秦良玉听得莫名。

后来她才知道,夏大夫说柏氏的身体没毛病,大婚这么久一直不孕,问题有可能出在男人的身上。

柏氏一开始还不信,生不出儿子都是女人不中用,还有问题出在男人身上的说法儿呢?她最开始怀疑是夏大夫诳她。后来还是廖老夫人撺掇着自己的嫡长孙悄悄去看了夏大夫。确诊的问题的根源……

这是后话。

秦良玉既能请的来国师,又和夏家交好,她们母女两人,受到廖家人格外的热情礼遇。

梅娘的精神都好起来了,各房还变着法儿的往她们这儿送好吃好喝。

秦良玉倒是一直没有格外分出精力来照顾那株嘉兰。

她潜意识里觉得,不去格外的照顾它,让它顺其自然,长好长坏,都是天意,或许也是一条出路呢。

没曾想,不过隔了一夜,那盆班图族进贡的嘉兰就出了事。

花盆被倒扣在地上,里头的土都撒了出来,花更是被折断了叶子,如受过一场狂风骤雨的蹂躏一般,毫无生气的躺在地上。

“天哪!”木槿端着脸盘进屋,就惊叫起来。

秦良玉比她先看见那花。她此时正蹲在花盆旁边,默默无声的扒拉着落在地上的土。

“姑娘,这花……这花是怎么了?”

故意打坏贡品,这罪过说大可大,说小可小……总之是件极其麻烦的事儿。

这也是当初廖家人不想沾染这件事的原因。

可现在想不想沾似乎都晚了……

“快,姑娘,咱们把这花给埋回去!别让人看出来了!”木槿也忙在她身边蹲了下来。

秦良玉看了她一眼,“这花不是我打翻的。”

木槿面上有些狐疑,“婢子没有说是姑娘打翻的啊?”

“花架子这么结实,且还稳稳当当的在这儿放着,我昨晚睡觉时也没有听到花盆摔落的声音。”秦良玉眯着眼睛说道。

木槿愣了片刻,忽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姑娘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破坏了这盆嘉兰?!”

秦良玉迟缓的点了点头。

“可是……为什么呢?”木槿不能理解,不就是一盆花么,为什么要这么大动干戈?

“知道是谁做的,才能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究竟是谁做的呢?”秦良玉的声音很小,不知是在问木槿,还是在自言自语。

“问铃铛啊!铃铛不是在姑娘外间睡着值夜么?”木槿从地上站了起来,急匆匆转身出去。

她院里院外的看了一圈,“姑娘,婢子找不到铃铛!问了院子里清早洒扫的人,都说没见她!”

秦良玉的眉头不由深深的皱了起来,“铃铛不见了?”

“不会是铃铛打坏了这盆花,害怕姑娘责骂她,所以偷偷跑了吧?”木槿说完,不等秦良玉反应,她自己就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以铃铛的身手,就是花盆忽然掉下来,她都能接得住,她怎么可能不小心打翻花盆呢?”

秦良玉也点了点头。说她自己有可能不小心打翻花盆她都信,若说铃铛无意打翻----那绝不可能。

“既不是不小心打翻的,而且这花盆也是完好无损,那会不会是铃铛故意弄坏了这花?”木槿用极小的声音,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秦良玉却立时摇头,“绝不可能!”

“婢子不是要怀疑铃铛姐姐,只是偏这花被弄坏的时候,铃铛姐姐不见了,这个时间太巧了!”木槿有些歉疚的说道,“婢子也相信铃铛姐姐。”

秦良玉叹了口气。

木槿拿来了扫帚,“要不要把花收拾起来?”

秦良玉却伸手拦住她的扫帚,“不,去请老夫人来。”

木槿扔下扫帚连忙往春晖堂正房跑。

廖老夫人急急赶来,瞧见地上被蹂躏的毫无生气的嘉兰,脸色瞬间一黑。

秦良玉蹲身在那盆被弄坏的嘉兰旁,默不作声。

廖老夫人胸口一起一伏,像是压抑着怒气,她忍了许久,才生硬的开口,“玉儿,我跟你说过这花不仅仅是一盆花那么简单吧?”

秦良玉连连点头,“玉儿知道。”

“好,你既然知道,”老夫人重重的咳了一声,按着椅子扶手坐了下来,“那你跟我说说,这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起来花就是这样了,”秦良玉缓缓说道,“请老夫人来,不是为了推卸责任,而是想问问老夫人,廖家在鹿邑可有什么仇敌?八皇子把嘉兰送到廖家来养的事儿,是不是那天所有参与赏花会的人都知道?”

廖老夫人立即明白了秦良玉的意思,她的脸色顿时变的更加不好看。

这是说,是廖家自己招揽了祸事上门,让这盆矜贵的嘉兰被毁,而养花的她,并没有什么责任?

“我记得你这屋里有两个丫鬟,怎么,夜里没有人值夜吗?若是有旁人进来毁了这花,值夜的丫鬟就不曾知道?不曾喊人?”老廖夫人心中有怒,但她如今压抑着火气,说话的语气不算太差。

秦良玉和木槿交换了一下视线。

因为铃铛会武,而且功夫不俗。

她说,习武之人便是睡着了,也是十分警觉的,所以她和秦良玉住在一个屋子里就行。让木槿晚上好好睡觉,不必和她轮换着值夜。

所以秦良玉房中值夜的人,一直都是睡在外间的铃铛。

就连木槿看到这花的模样时,都会第一个怀疑铃铛,廖老夫人的怀疑也是理所应当。

偏偏现在铃铛不见了,她没办法解释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夫人,南苑假山那里,发现了一个被打伤的姑娘!”忽然有外院的小厮,在秦良玉房间外头禀报道。

“被打伤的姑娘?!”廖老夫人豁然起身。

许是站的太猛,她不由晃了一晃。

到底是习武之人,没等她身边的大丫鬟扶住她,她自己立即就站稳了,“丫鬟现在何处?她情况怎么样?”

“那姑娘许是内院伺候的丫鬟,外院的人不认得她,这会儿把她送到大夫人处理庶务的议事厅里了,请了大夫过去,情况还不知道呢!”小厮回道。

秦良玉皱紧了眉头,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会不会是铃铛啊……”木槿小声的在秦良玉耳边说道。

秦良玉很想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

可是她心里也莫名这么觉得……她知道铃铛的功夫很厉害,可究竟有多厉害呢?铃铛虽然贪玩儿,一点儿也没有做丫鬟的自觉性。可她从来不会莫名其妙玩儿消失,让旁人为她担心。

老夫人往议事厅去的时候。秦良玉也追在她后头。

廖老夫人看了她一眼。

“我那丫鬟不见了,我去看看……”秦良玉皱眉说道。

廖老夫人没有多言。

赶到议事厅,大夫已经来了。

秦良玉恰看见老大夫对大夫人摇头,“老夫无能为力。”

说完,就去提自己的药箱。

“还求您留下个药方……”大夫人追出了门。

那老大夫却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

大夫人看见老夫人一行,连忙蹲身向老夫人行礼,抬头瞧见秦良玉,她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大夫人对着她不同的表情,让秦良玉心头的不安立时放大。

“里头的人……”廖夫人沉声问道。

大夫人却是看着秦良玉,“玉儿姑娘进去看看吧……”

秦良玉一时间腿都软了,她很想摇头笑嘻嘻的跟她们说,她有什么好看的,她又不是大夫,廖家的丫鬟,她也不熟悉。

可大夫人看着她的表情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机械的迈动着自己的脚步,一步一步走进了议事厅。绕过了临时摆上的四折屏风。

屏风里头的一张小榻上躺着一个面容俏丽的小姑娘。

只是这小姑娘没有平日里的活泼,她脸面惨白的躺在那儿,气息奄奄。额上嘴角,胸口都染了暗红的血迹。

木槿惊呼一声,“铃铛……”

秦良玉腿一软,跌坐在铃铛榻前。

铃铛身上的血已经干涸了,不知她被人打伤了多久。

她脸上一丝血色也无,眼睛闭的紧紧的,平日里的生机和活力从她身上一点也看不出来。

“铃铛,铃铛,你醒醒……”秦良玉在她耳边轻唤了一声。

老夫人从外头迈步进来,“玉儿别急,刚才那大夫不行,我这就叫人请别的大夫来!”

“请国师来。”秦良玉立即说道。

廖老夫人一愣,为难的看着秦良玉。

“请旁人没用,老夫人,求您请国师来吧!”秦良玉回过头来。看着廖老夫人,认真说道。

廖老夫人见她不是开完笑,立时也端正了脸色,语气格外严肃,“玉儿,不能因为你和国师以往认识,就事事都要求国师!你为了救你母亲,求了国师来,这是孝道,旁人知道了也没什么话可说。”

秦良玉似有些不解的看着廖老夫人。

“可是你为了一个丫鬟,就惊动国师,旁人会怎么说?会说你狂妄,说你不把国师当会回事儿!更有那好捕风捉影喜欢胡说八道的,还会说你这是蔑视天家威严,不把圣上当回事儿!”廖老夫人的语气,也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秦良玉皱起眉头,“难道这些。比一个人的性命还重要么?”

更何况,铃铛可不是旁人,她哪里是一个丫鬟,她可是江简来的师妹呢!

他们这些人因为一些虚礼,耽误了他师妹的性命,他说不定一怒之下,真会灭了大陈吧?

“旁人怎知道是为谁看病呢?”木槿在一旁连忙说道,“只要国师不说,难道咱们廖家人自己出去宣扬吗?”

“是啊老夫人,若是铃铛不能快快醒来,就没有人知道那花的事情了!要陷害廖家的人就会一直躲在暗处……叫我等如何安心?”秦良玉低声说道。

刚才没见到铃铛的时候,还怀疑花是被铃铛打坏成那样。

如今铃铛却是受了伤,被人在外院发现。

那不难推断,是铃铛发现了破坏花的人,结果被那人所伤!

如今破坏嘉兰的人究竟是谁,怕是只有铃铛知道了。

铃铛的性命,关乎廖家的安危。

廖老夫人犹豫挣扎的片刻。抬头冲大夫人道,“命人去请国师来!”

她话音刚落,便听有前院的小厮来向大夫人传话,“大老爷说八皇子来了,这会儿已经到了花厅,叫您收拾收拾把那盆嘉兰搬出来给八皇子看看。”

屋里立时一静。

那小厮迈步进门,低头悄声说,“大老爷的意思是,若能趁着这机会,把这烫手山芋推回去,就再好不过了。”

小厮说完,还美美笑了笑。他可是知道,为了这盆嘉兰,廖家的男男女女们似乎还生了一场气。

八皇子真是想借着一盆花,和廖家走的更近些呢。

这才几天呀?就巴巴的来看花了,分明是来借故来串门子的!大老爷巴不得让他把花搬回去呢。

廖老夫人脸色黑沉难看。

大夫人狐疑的看着廖老夫人和秦良玉,“玉儿姑娘,那盆花……”

秦良玉舔了舔嘴唇,“那花……”

“你去一趟,说那花送到庄子上去换土了……”

随梦书屋推荐阅读:空姐背后邪鼎殊途仙路夏圣从游戏角色附身开始的悠闲生活极女世界摩旅UP主,什么时候成顶流了废柴至尊收妖师从斗罗开始拒绝女神斗罗之唯一的修仙者被发现是邪修,师徒关系就要破裂最初的血族我真的会炼丹一世之尊抗战,从亮剑开始单挑全世界!诛仙落霞峰玄幻:都是神医了,还在乎彩礼?赘婿神皇契约妖兽后修真界即无敌冷面贼妃:邪王的名门贵妻刺客之王老祖宗真不想当大佬啊剑傲九天不灭剑帝模拟修仙传谁是文仙末世降临:我的山寨炼尸术成真了斗破诸天:吾乃萧玄无敌以后当师尊我从不按常理反抗师傅你别笑,我害怕逆势为尊独臂剑尊团宠小奶包,我是全皇朝最横的崽吞噬星空之复制成神悟性逆天:读书就变强,震惊天帝乖,叫皇叔太玄道尊混沌吞天诀玄幻:开局一颗混沌珠被诬陷逐出师门,反手让你全宗立坟我,低维世界唯一真神穿越万界:神功自动满级完美世界之封仙顶级悟性:从修炼基础剑法开始超神智脑会修行快穿攻略:大佬的纸片人奶凶奶甜世子赶紧的,冰寒末世要来了修仙导师玄幻:开局成为人皇
随梦书屋搜藏榜:穿越最作炮灰女配长生家族:从妻妾成群开始无敌从狼的凶猛进化开始斗罗天榜现世,我身份瞒不住了!我在秋斩刑场当刽子手那几年驭兽女王:修罗长官,别傲娇!离婚后,冷冰冰的前夫缠着我复合灵神力道神尊这功法有毒九黎至尊超神学院之弑神之路玉秀鸿尘九域星芒为反派送上福利斗罗的打更人改变世界,从修改世界词条开始逍遥行之侠客风云传冷王霸爱:毒宠摄政王妃木叶之带土飞雷神吾神名祜叶玄叶灵领主时代:我以领地镇混沌白鹿原,我是白孝文我替鬼王生孩子战神王爷狂宠倾城医妃我竟然是我老婆笔下的主角别哄异闻从试睡凶宅开始极女世界全能武神玄幻开局就无敌武侠问道快穿之另类重逢洪荒:道友不牺牲,我如何成圣?九天破圣无敌从返祖开始天命皇帝,开局加入皇权吃鸡大赛沉睡万年,醒来一掌拍碎禁地!我的灵主夫君天荒囚牢地府祖宗五岁半异世邪帝摩旅UP主,什么时候成顶流了天道酬勤:我的武道没有瓶颈女巫猎人系统废柴至尊收妖师杀毒猎人超级反套路系统让你练武,你练成了不灭金身?
随梦书屋最新小说:南天门之葬天异世灾荒,我助绝色美人搞基建召唤魔主李元霸,暴打极品家人!无敌道尊百叶与白银之龙宇宙星塔我还没出世,大帝全来跪下了?元皓传异世惊华录续诡途秘畔无敌:从修真界种田开始穿越王者当小兵仙觅长生冰封女神陈晓传奇武道追踪寻真记觉醒黄帝血脉,多子多福纵横蛮荒开局迪迦奥特曼大古那我走?西游外传之战神重生创生多元宇宙星河逍遥游开局系统祭天看我法力无边开局穿越,我要创立晓组织穿越成了游戏里的炮灰角色异世界游戏:美食之境天命解封成就仙帝,全靠师妹努力无上道经【仙界篇】玄幻:天命之子黑西游:师父别开枪我靠现代知识制造系统无敌修仙界穿书女频,女主有些不对劲穿越封神却苟到大秦才正道梦归夏朝:拥有貔貅血脉不要太爽植物大战僵尸续重生后,我将娘子宠成了女帝被道侣分手后,系统终于来了!百岁躺进棺材中,让我攻略女帝开局和女帝结道侣,全世界撒狗粮归零:星之所在修行不老实,师娘赶我下山无敌世间我穿越了,但又没完全成功时空之缘:黛玉与悟空一天一个境界,诸天万界要破防了刚入圣地,就给人家老祖拐走了绑定最强掠夺系统,气运之子皆是我的口粮西游:我唐僧,女菩萨们都夸我善肉鸽修仙,从成为玩家开始无敌做饭太好吃,高冷师父赖上我当我一拳打死主神怪爆出宠物蛋异世穿越:大罗修仙武道横练,掠夺妖魔精血开始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