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对付大明,实际上很简单,以大军进长江,一路进攻其南京应天府,一个进入大运河,断其南北槽渠,另一路由大姑口进津门,占通州,成兵其京师城下,如此大明两京为我所控,南北动脉为我所切,则离死不远矣,可若大明陷入混乱,就如天下大乱一般,到时候我们还得一一铲除那些割据势力,地方实力派,虽然我们军力技术占据绝对优势,也免不了破费一番功夫,要是再受地域阻隔,地形受阻,则要想再稳定天下,必然耗费数年,甚至十多年时间,到时候千里焦土,赤地万里,兵祸丛生,百姓遭殃,而我们就算稳定了天下,也必须花费大力气去重建,得不偿失啊”
李出源说道。
三人听后,纷纷点头赞同。
“行盛兄所言极是,与其对付一个纷乱的天下,还不如对付一个统一的大明,更容易,也更符合我们的利益,只不过要想如我们当下一般去教化万民,怕也免不了颇费一番功夫啊”
商辂笑道。
“弘载兄有何见解”
彭时也笑道。
“你们难道没发现吗,我们四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正是这共同的特点,才让我们最终走到了一起,来到了这里”
商辂指了指地上,说道。
“哦,是何特点”
李出源问道。
“行盛兄出自寒门贫民,永熙兄出生商贾闾右,纯道兄出自书香门第,而我则出自士绅之家,可谓来源广泛,各不相同,但却因为共同的追求和目标而走到了这里,难道这不正是天意乎,至于为何,心怀天下,扬名立万也好,名留青史,功垂千古也罢,其实不过是一民字,我等四人难道不都是对于底层百姓疾苦的同情,对华夏未来的追求走到一起的吗,你我目标一致矣”
商辂笑道。
“这么说自然啊,陛下不也这么说的吗”
韩雍想了想,说道。
“不,我想就算没有陛下,我们还在大明,估计最后也会走在一起吧,因为我们都有共同的爱好,共同的追求,就如我和纯道兄,不也是在陛下之前就已经交好了吗”
商辂看了一眼彭时,笑道。
“弘载兄的意思是?”
彭时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
“我想这天下其实可以分成两类人,一类属于锐意进取,革除时弊,而另一类就是因循守旧,循规蹈矩,而我们四人很明显属于前者,而我们要想教化万民,让整个华夏苍生,炎黄子孙都如国内百姓一般生活,不仅要发展时政,更要对抗那些守旧派,不说大明内部,其实如今我们国内不也有守旧派存在吗,只不过他们只是占到极少一部分,加上如今各地都日新月异,我们又掌握了绝对舆论高点,陛下的权威,威信又非常大,故而显得并不突出矣,但是如今的大明,这样的守旧派就极多了,我们如此发展下去,必然会损害他们的利益和权益,他们必然会出来阻止,这是必然的结果,所以我们真正的敌人并不是明庭,而正是这一批人,如果我们把目标锁定大明,那就大错特错了,我想这就是陛下拥有绝对实力,确不迟迟入主中原的真正原因”
商辂神色淡然的说道。
“原来如此,因为我们入主中原,必然会寻求全面改革,可是这样就会动他们的利益,他们自然不愿意,必会出面阻止,无论明里暗里,也就是说无论大明存在与否,天下必将大乱,如此刚才我所言便不成立了”
李出源惊呼一声,说道。
“其实行盛兄所言不无道理,只不过我们应该找准我们自己的目标,有了目标,才能全力以赴,才能精准打击,而在这之前,我们必须要寻找与我们同样志同道合之人,团结起来,必获全功”
商辂笑道。
“可是我们又将如何呢”
彭时想了想,问道。
“我们不是已经掌握了最好的舆论工具了吗”
商辂拿起桌子上的一份报纸,笑道。
“弘载兄的意思是,对外发行报纸”
韩雍也惊呼一声。
“可是陛下明确禁止报纸对外发售啊”
韩雍说道。
“陛下不对外发售报纸,主要是目前无论是月报,还是周报都是针对国内百姓的,上面还时不时会有一些科普类,地理类,科学类知识,陛下担心这些知识流入海外,为蛮夷所用,故而严禁报纸外售,但我们可以开设新报啊,专门针对那些个蛮夷甚至大明国内的报纸,上面只是编写一些经典,华夏历史以及一些我们的新思想便可”
商辂笑道。
“如此,妙也,专门发行一份针对南洋人,暹罗,倭国,朝鲜,大明和西洋人的报纸,以此宣传我们的思想,比如如今那些新儒学思想,新百家思想等等,这样也可让我华夏德化,传扬出去,而且在大明内发行,也可冲击如今大明内部那些守旧思想,同时让更多的人能够思考,思索,最后团结一致,一起教化万民,改革时弊,革新旧制”
彭时同样惊呼一声,感叹商辂之言,甚妙。
“可是如今大明内部因忠君爱国,礼制礼教的束缚,大多数学子,士人,文人墨客们都对大明颇为认同,就算我们带入的思想被他们认同,他们也会想办法改革大明,而不会和我们一起创造未来啊”
韩雍想了想,说道。
“我觉得不会”
李出源这时确摇了摇头。
“实际上看看我们如今国内上下,从中央到地方,其实各种制度已经有别于大明甚至之前历朝历代,就如那三权分立,还有那国民大会,参议会等等,这些和民本,民主相结合,加上陛下有意无意的适当放权,如今除去军权还牢牢掌握在手外,司法权和行政权已经独立开来,百姓通过报纸参与,批判,曝光,检举官员,军人,参与司法已经逐渐成为常态,为大多数百姓所接受,实际上如今我们已经不再是君权,皇权至高无上,是真正在践行孔孟那民重君轻,天下大同的思想,故而如果我们的思想和制度体系传入中原,那以大明朝堂之下,绝无可能会按照这样的方式推行下去,那么那些个改革派必然会被当成异类给无情弹压,如此他们岂不是会全部倒向我们否”
李出源说道。
“确是如此,实际上对于我们的理想来说,与大明如今的一切是那么格格不入,故而大乱,大争是免不了的,只有彻底洗礼一番,才能彻底解决如今困扰中原和华夏未来的困境和枷锁,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正如陛下所言,困守中原并不能实现理想,并不能解决目前的问题,只有走出去,才能彻底革新”
商辂点头说道。
“对了,三位长师如今如何了”
彭时看了看李出源,问道。
“三位长师已不如刚来的时候那般抵触了,特别陛下恩师蒋师,如今也开始逐渐研究起科学和新儒学,不过他们三位依然每日把自己关在屋内,不与外人接触,除去各种书籍知识外,报纸他们也会购买阅读”
李出源说道。
“如果甚好,我们新报纸的计划怕是最终还是得落在三位长师的头上啊”
商辂点头笑道。
“那事不宜迟,我们便速速启程前往拜访恩师”
彭时也笑道。
于是四人谋划已定,便结伴往淡水城内,刘建为李时勉三人准备的住家而去。
而这时,永兴城内宫内。
刘建正抱着一位半岁大的婴儿,打趣的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