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永熙兄相助,乃我华夏万民之幸也”
刘建大喜,拉着韩雍的手,笑道。
“建德兄休要多言,我只是愿意过去看看,若是满意,我自当相助,若建德兄不是出自公心,我必与建德兄割袍断义”
韩雍又瞪了刘建一眼,说道。
“能有永熙兄这句话,我便心满意足了,若是永熙兄看后,想离去,我绝不阻拦”
刘建拜道。
“建德兄真不是为了自己私利否”
见刘建如此说,韩雍问道。
“永熙兄觉得是我自己想称帝吗,刚才我也和永熙兄说过,我的理想中,皇帝只是一个国家的象征,是国家的最高领袖,但不是国家的直接管理人,皇帝不能直接管理国家,而是要在宪法的基础下,以民众的意志来治理国家,而国民都会享受全民扫盲,十二年义务教育,如此随着全民素质提高,也能更好的管理全国”
刘建说道。
在刘建的思想中,后世那种君主立宪制,是如今最佳的,也是最适合如今天下的政治体制。
不过刘建到不是完全照搬。
在刘建看来,我种花家依然要以集中,集权为主,因为只有一个强有力的集权政府,才能统管,统掌全国,毕竟要是普通后世那种议会多党制,只会分化全国,反而会危及华夏大势。
但是刘建的集权不是如现在一样集中于君主一人,而是集中在宪法之下,集中在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府之下。
在刘建的计划当中,首先要兴教,要全民教育,提高国民综合素质,这是一个全方位,立体化的教育,每一个人都有受教育的权利。
同时刘建会组建国民大会,由全体国民参加,并建立参议会,由贵族和在社会中有一定影响力的人参加。
如此以国民选举产生议员,再由国民大会选出常委主持会议,常委再选出一委员长管理国民大会。
国民大会职责其一便是制定,修改,监督宪法和各种国家律法,监督各地行政管理,有权选举,罢免各级官员,官吏,制定,审查和监督国家发展大计,计划和预算等。
当然这些都是以后慢慢发展才会逐渐具备和完善,如今的国民大会主要的职责还是监督和监管,毕竟如今国民素质还未提高,大部分人还是刚刚完成扫盲,所以暂时还不能履行职责。
不过刘建到是可以等,如今刘建打算先把队伍拉起来,让国民监督官员,官吏,并有弹劾的权利。
而宪法,律法先由自己制定,以后再逐步移交即可。
至于参议会,刘建只给了参政,议政的权利,其他的刘建就不给了,同样等以后再逐步完善不迟。
韩雍看了看一脸淡然的刘建,暗叹一声。
算了多的也不问了,等去亲眼看看便知。
“那建德兄打算如何让我平安到达小琉球,吕宋”
韩雍问道。
“我昨日已命人派三艏大沙船沿海路北上,由大沽口入天津到达通州,他们会打着运粮的旗号,而等过完年后,我便会送永熙兄和伯父伯母由海路南下,先到舟山,再由海路到达小琉球,吕宋”
刘建笑道。
“海路?海路不危险吗”
韩雍一听,吃了一惊。
刘建确摇了摇头。
“永熙兄放心,我们已经通过海路,向南洋移民上千万,海路虽然风浪巨大,然也不是没有规律可寻,也不是不能走的,何况从舟山到小琉球和吕宋,这条航路算是容易的了,因为这些只是浅海而已,真正的,一望无际的大海洋,那才是真正的凶险,真正的挑战”
刘建笑道。
韩雍一听,更加惊惧了。
移民一千万人,这得多大的手笔啊,而且居然不动声色,这简直匪夷所思啊。
“这,朝廷难道就没有丝毫察觉吗”
韩雍问道。
“当然,各地官府可不仅仅有知县,知府,还有众多属吏,属员,官员,属官,杂役,衙役,只要把这些人喂饱了,他们自会帮我们掩盖,做一些假账,再弄去一些假象,如此自正统元年至今,明年便是正统四年,三四年的时间,南移千万并非难事,更别说我的目标主要是流民,山民,逃户,隐户以及一部分佃户,匠户,这些人本就属于大明户籍以外的人口,不被朝廷重视,也没有入籍,大明查也查不到”
刘建笑道。
“千万人在大明户籍之外”
韩雍这下更加惊骇了。
“不止呢,永熙兄想想明初时户籍人口还有近六千万,可经过洪武,永乐,仁宣之治三大盛世后,如今的大明人口只有五千万出头,不升反降,为何,实际上据我估计,如今大明实际人口最少也应该在七千到八千万人,多出的两三千万人则是山民,逃户,隐户,佃户以及山民,流民,他们或自己求食,或依附豪商乞活,或被豪商隐藏,而大明连自己户籍内的人口都管不过来,何况这些人乎,他们大多只能吃观音土,吃草根树皮过日,那场景,真是惨不忍睹啊”
刘建说着说着,长叹一声。
韩雍又瘫坐在凳子上,神色恍惚,黯然神伤。
如今韩雍不仅自己的信念崩塌了,连对大明最后一点念想也坍塌了。
是啊,一群大明法外之人,在死亡线上针扎,苦苦度日,这时刘家伸出了援手,他们又怎会不顺从刘家,前往南洋安居。
“那建德兄以后是打算将这化外的两三千万人全部移民南洋吗”
韩雍想了想,问道。
“不,如今移民千万我就用了三四年的时间,要是都移走,耗时会更长,很难保证这个时间内大明会不会有所察觉,而且如今沿海和近海一代我已移民完全,再想移民就只能深入内陆,中原,如此这些人要跨越大半天下前来,一是很难保证路上不会有人冻死,饿死,病死,二也不能保证大明会不会阻拦,所以目前我暂时不打算再移民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再说未来三五十年后会如何,犹未可知矣”
刘建笑道。
韩雍听后,心中暗叹。
以刘建才能和眼光,加上千万人口跟随,要是顺利,未来反推大明,入住中原都不是问题吧。
大明都不在了,还考虑他干嘛。
韩雍心中一阵苦笑,苦涩。
“如此我便在家中,静候建德兄佳音”
韩雍向刘建一拜,便告辞离去了。
送走韩雍,刘建则独自坐在院中,叹息一声。
未来如何确实不好说啊。
……
……
……
正统四年一月二十日。
大沽口外海,韩雍回头看了看大沽口的海岸线,仰天长叹一声。
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返回中原了。
不过韩雍到是领教了刘建猎守队的厉害。
上元节刚过,韩雍和韩贵,柳芫以及一些家仆,被猎守队化妆暗中带出了宛平城,并在通州码头登船,一路经天津,大沽口出海。
接下来便是顺海路南下舟山了。
这一路并未引起任何人注意,可谓相当顺利。
从这里,韩雍算是领教了猎守队的能力。
难怪能一夜之间就让京城内外传遍沈家恶名。
一群比锦衣卫还可怕的队伍。
对于这次行动,韩贵和柳芫一开始并不认同,不过再韩雍的哭求下,最终二人还是同意了。
“我们已经离开大沽口了吧”
在船头,韩贵向韩雍问道。
“孩儿向父亲请罪”
韩雍拜道。
“哎,我儿不必如此,好男儿当志在四方,何况刘解……刘郎所言非虚,还有那天文望远镜所视,我儿未来当好生努力才是”
韩贵回头看了看船舱内的木箱。
这里面所装的正是天文望远镜。
这望远镜,韩贵自然也见过,和韩雍一样,一瞬间惊恐万分,差点就急火攻心。
也正因如此,韩贵才点头同意和韩雍一同南下。
“父亲放心吧,建德兄也说了,会在台湾为我们新建房舍,并分土地五十亩,到时父亲也可在台湾安居”
韩雍拜道。
“我除去会经商,还会干什么啊”
韩贵叹道。
“建德兄也说,以后他会去西洋,东洋贸易,到时父亲自不会愁无事可做”
韩雍说道。
“好,这风大,我先进船舱了”
韩贵笑道。
“父亲自便便是”
韩雍对韩贵一拜,韩贵便独自走进了船舱。
而韩雍回头看了看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的大沽口,又抬手看了看手中的汉字习册,再想了想船舱木箱内的各种科学书籍,韩雍长叹一声。
建德兄啊,我还是低估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