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曾记载:‘出御夷镇东南,其水二源,双引夹山’以述一河川。
此河川便为那盘踞于上谷郡之东北侧的‘濡水’也!
‘濡水’位于辽西鲜卑根据地之下方,对于辽西鲜卑一族,可谓之‘生命之源泉’,其之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然而,原本由重兵把守的‘濡水’之边,此时却是守军寥寥。
“唉,你们说,这苦日子到底啥时候是个头啊...”
一名相貌粗犷身披兽装的鲜卑士卒,不由仰天一叹道。
“别想了,族里稍微骁勇善战一点的,都已经跟随着首领一起征战大汉去了!”
“而像我们这样战力低下的,也就只能图一个把守后方的‘美差’。”
旁边一名身材矮小,看起来如同一只瘦猴一般的同伴,闻之便是应道。
“唉,就这样颐养天年,直至老去,我也知足了...”
另一边,一名年纪看起来大概将近五十左右的老兵却是摇头感叹道。
“嘿!古巴烈,你是从第一战线退下来的,这一生的经历也已足够了,可我们不同啊!”
那名相貌粗犷的士卒听闻了老兵的感叹后,不由出言否定道。
“就是!我和巴库齐两人年纪轻轻,正是建功立业享受人生的时候,我们可不想跟你一样待在这里养老!”
原本的那名身材矮小者也是出声应道。
“巴库齐、西索里,等你们哪天真的在第一战线待过以后,就知道我的感想了。”
老兵古巴烈笑而摇头道。
“我们倒是想,可也得有这个机会啊!”
瘦猴西索里闻之,却是有些懊恼的嘀咕道。
“一日无法在部落里出人头地,就永远无法得到跟随首领征战四方的资格。”
“听说那大汉遍地金银,财宝无数!大汉的女子更是水嫩无比,我们族里的那些女子根本就无法与大汉的女子相提并论!”
“也不知我巴库齐啥时候能有这个福份...”
相貌粗犷的巴库齐不由在脑海中回想起,族中强者对他们所讲述的一些有关于大汉的消息。
只是越想,心中则越觉得痒痒,同时对于上第一战线的想法也更加强烈。
“不行!等这一次首领他们胜利归来后,我一定要争取到一个上第一战线的机会!”
“我巴库齐绝对不能在这里养老!”
一边想着,巴库齐还一边悄然撇了几眼一旁的老兵古巴烈。
“哼,一个失去强者之心的家伙,竟然会放弃跟随首领一同征战的大好机会,真是不可理喻!”
“想我鲜卑儿郎,就应该征伐四方,掠夺一切,壮大己身!”
巴库齐暗自嘲讽了古巴烈后,内心之中却是不由出现一种身为鲜卑一族的骄傲感。
好似这般杀淫掳掠的作风,才是他们鲜卑儿郎应该拥有的。
“唉,每个人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等到他们真的与大汉的将士开始作战的时候,就知道处于后方的幸福了。”
老兵古巴烈感官颇为敏锐,也是察觉到了巴库齐对自己的嘲讽眼神,只是对于这些,他根本毫不在意。
毕竟,对于一个差点魂归天神的人而言,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能在古巴烈看来,一直梦寐以求想要跟随他们的首领一同征战大汉的巴库齐与西索里二人,只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罢了。
“大汉...”
“一个我这辈子都不想踏足第二次的地方...”
“所谓的‘美好’,不过是死神的诱惑罢了...”
古巴烈满是沧桑的双眸仰望天空,内心却是犹如一滩死水一般,好似没有任何存在能够在此地升起波澜。
然而,突兀间,古巴烈却是双瞳紧缩,同时手持长刀,转而面向后方。
“出什么事了?”
身旁的巴库齐与西索里二人,见古巴烈突然做出如此行为,便也是慌乱的手持长刃,望向身后。
“没啥动静啊...”
在巴库齐两人的视线之中,前方一片翠绿色草原,随风轻舞,完全没有任何异常。
“不对劲...”
古巴烈紧握长刀,目光极为凝重的望着身后,也即是自己等人的根据地方向道。
“有什么不对劲?!你怕是出现幻觉了吧!”
在扫视了周围,没有发现任何动静之后,巴库齐便是有些烦躁的朝着古巴烈质问道。
“不!刚刚的感觉,虽然只有一瞬间,但绝对不会是错觉!”
古巴烈轻微摇头,同时满是肯定的言道。
“什么感觉?”
一旁的西索里闻言便是问道。
“死亡逼近的感觉!”
古巴烈一字一句的郑重吐露道。
“开什么玩笑?!你以为你还在前线呢?这里是濡水!是我们鲜卑一族的根据地!你跟我说死亡的感觉?你怕是寿元将近了吧!”
巴库齐闻言,却是完全不信的嘲讽道。
“闭...嘴!”
突然,古巴烈淡漠的双眸流露出一抹极为渗人的杀意!
“!!!”
“咕嘟!”
在一旁的西索里突然就感觉毛骨悚然,好似被饿狼所盯上了一般。
“哐啷!”
而至于直面杀意的巴库齐而言,他感觉古巴烈就好似一头苏醒的雄狮一般,甚至感觉有无形的兵刃正架在自己的脖颈处,只要自己胆敢在出言不逊,只怕下一刻必然人头落地!
故而就连手中的兵器,也不禁惊吓的掉落于地,可巴库齐却根本不敢有所动作,唯有全身哆嗦,满脸煞白的望着古巴烈。
同一时间,另一边,鲜卑一族的根据地处。
“真是有趣,没想到这鲜卑一族里,还有这么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兵。”
只见,数月未曾露面的戏志才,骑于马匹之上,嘴角含笑,目光淡漠的望向古巴烈等人所在的方位。
而他的身旁,却是满地的尸首,至于旁边,更是成群的血煞军士正在疯狂的捕杀鲜卑一族根据地内的族人们!
“唰!”
“啊!!”
不远处,只见寒光一闪,一名手持长刀的鲜卑士兵却是手捂咽喉,满是不甘的缓缓倒地。
而此间之场景,在整个鲜卑根据地内,更是比比皆是。
无数的血煞军,疯狂的屠杀着周边的鲜卑人,无论男女老少,尽皆枭首!
“对于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戏志才坐于马上,周边尽是残垣断壁,远处更是火光四起,入眼望去,却是那些鲜卑一族类似帐篷的房屋。
“尘归尘,土归土,杀尔等,只为永绝后患!”
“记住,下辈子,莫要与汉人为敌!”
只见,戏志才自行呢喃自语罢,便是衣袖轻轻一挥。
“呼!”
无数的小型龙卷风暴,凭空生起!
便见周边地上的无数残尸碎屑,竟是被一同卷起,并向着鲜卑一族根据地的深处而去。
“启禀军师,整个鲜卑根据地,尽皆抹杀,总共耗时一个时辰不到!”
一名血煞军将领驱马快速赶至戏志才身前,随即便下马拱手行礼汇报道。
“好,此时想必书信已经送至主公手中了,我们这就驱马返回上谷郡,继续袭击蛮夷后方!”
戏志才闻言,便是点头应道。
“诺!”
血煞军将领听闻连忙应道,随之便是重新上马,开始召集所有大军集合。
“一周之前,便是抵达边界,得主公之命,待得蛮夷进攻大汉边界,便是趁虚而入,抹杀蛮夷根据之地,然后再合而击之!”
“主公之谋,实在让我佩服不已啊...”
想起自己先前在抵达了幽州,并接到陆祁传来的消息之后,便是暗中绕过所有边界防守力量,抵达了濡水之边,更是在鲜卑一族的檀石槐带领大半力量离开此处之后,随之率领手中十五万血煞大军,直接扑袭了此地!
几乎没有任何难处,便是将整个鲜卑根据地的守卫力量,还有普通人,尽皆抹杀殆尽!
就像戏志才先前所说的那般,对于这些鲜卑人,他是绝对不会有任何留手的。
“还有那几只小虫子,虽然其中有一人挺出彩的,只可惜,非我族人,其心必异!”
“嗡...”
只见,戏志才突然双眸望向濡水之边,古巴烈等人所在的驻守之地,然后眸光一闪,一股磅礴无比的神魂之力便是向着几人轰杀而去!
“不好!!!”
古巴烈突然如坐针毡,同时心中警铃大作!
“怎么了?!”
一旁的西索里两人连忙问道。
可是,古巴烈却根本没有来得及回复...
“呼!”
仿佛一团凉风突然拂过几人的身体表面一般,古巴烈等人便是站定于原地,不再拥有任何动作和神态,只是...
几人双眸中的神采,却是慢慢的熄灭...
直至,一切步入终结!
“啪!”
几人的躯体缓缓倒在草地之上,好似失去了什么支撑一般。
“尘归尘,土归土,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鲜卑一族的根据地处,随着戏志才的话语落下,便见古巴烈几人的身躯,开始化作无数的粉末,并随风而消散于天地之间。
.......
上谷郡,城墙之上。
“主公!”
听闻陆祁传召的郭嘉和张飞二人,已经抵至陆祁身前,同时向之行礼道。
“奉孝,翼德,志才的书信已经送达于我的手中,我们可以开始进行下一步了。”
陆祁手持书信,淡笑的向着两人讲道。
“太好了,志才那边已经成功,这些蛮夷的退路已是被我们所断绝,接下来只需一劳永逸即可!”
闻言的郭嘉双眸精光一闪,便是欣喜的言道。
“主公,志才军师那边发生什么了?”
唯有张飞一人,有些听不懂陆祁和郭嘉两人在讲些什么。
“是这样的,翼德,先前在洛阳之时,志才便是授主公之命,先行前往了幽州,并一路上召集了我们先前的部分将士。”
“而在边界蛮夷进攻我大汉边界的消息传至洛阳之时,主公便早已有了谋略!”
“便是让志才带领手中大军,悄然赶至蛮夷后方,待得时机之后,便是抹杀掉他们的根据之地,然后在与我们汇合,来一个前后包夹!”
“只要成功,大汉边界处,将再无蛮夷之扰!”
郭嘉向张飞快速讲述着陆祁先前的布局。
“原来如此!”
“不愧是主公!”
张飞闻言,震惊的同时,也是不由为陆祁的超前布局而感到赞叹!
“这般说来,志才军师已经是将那蛮夷的老家给抄了?!”
张飞好似这才醒悟过来一般,继而又惊讶道。
“你这反应速度...”
陆祁闻言,不由摇头失笑道。
“嘿嘿...”
“这不是奉孝军师说的东西太过让我震惊了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张飞憨笑的言道。
“好了,现在时机已是成熟,志才想必已经是在前往蛮夷大军后方的路上了,我们此时只需开城门,直接进击蛮夷即可!”
陆祁笑了一番后,便是正色的向着二人言道。
“诺!”
郭嘉和张飞齐声应道。
“来人,去把骑军统领赵将军喊来,还有典护卫。”
陆祁朝着身旁的一员血煞军将士言道。
“诺!”
听闻陆祁命令,这员血煞军将士便是快步向着城墙下而去。
“骑军统领?!”
“莫非是...”
“先前与恶来较量的那个人?!”
张飞闻言,却是显得有些兴奋的询问道。
“没错,此人是枪神童渊最后一名关门弟子,武艺丝毫不弱于恶来,先前主动来投,我便让他先行统领两万骑兵,以观后效。”
陆祁点头应道。
“丝毫不弱于恶来?”
“这般看来,又是一个好手啊!”
“不行,待得北方战事结束后,俺老张一定要找个机会,和他较量较量!”
张飞闻言,便是暗自嘀咕道。
“我跟你讲,在战事未定之前,你如若给我出什么差错,我定不饶你!”
陆祁听闻了张飞的小声嘀咕后,却是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言道。
“呃...”
“主公,您还信不过俺张飞嘛?军中之事为重,俺绝对不会出错的!”
张飞闻言却是有些尴尬的笑道。
“就因为是你,我才有点不放心!”
陆祁没好气的言道。
“......”
张飞表示无语。
“翼德啊,军中不可饮酒,可是主公亲自定下的,你莫非忘了?”
郭嘉在一旁不由笑道。
在赶来的路上,他便老远就闻到了张飞身上的酒气,好在现在张飞亦步入第七境,寻常的酒已经是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了,但是,就算是这样,军中饮酒,也是大忌!
“咳咳...”
听闻了郭嘉的提示,张飞这才醒悟过来。
“嘿嘿,咱老张,不是就好这一口嘛...”
“主公,俺以后绝对不在军中饮酒!俺保证!”
张飞见陆祁脸色有些泛黑,便是慌忙打起包票道。
“哼,你这个家伙,从现在开始,凡是军令在身,不论是居于城中,有无战事,你尽皆无可饮一滴酒!”
“若是之后被我发现,你就前去云长身边,给他当一名马前提刀护卫吧!”
陆祁说到最后眼神颇为戏谑的言道。
“啊?!”
张飞闻言,连忙大惊失色的言道:
“请主公放心,俺以后有军令在身时,绝对不碰一滴酒!”
“这要是让我给那个红脸怪当马前提刀护卫,那还不如让我自杀算了!”
一想起脑海中那种让他毛骨悚然的画面,张飞便是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对于关羽,他自然是感情深厚的,但是两人也是一直斗嘴,谁也不服谁,若是让他给关羽提刀,只怕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翼德啊,要引以为戒啊...”
郭嘉在一旁调侃的笑道。
“...”
张飞无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