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时候,林惊寒和吴龙带着三连的人也来到了卫岗的伏击地,与独立营汇合一处。
萧凌虎和张诚特别叮嘱着三个连长,一定要注意隐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没有得到作战命令的时候,谁也不许暴露目标。
为了能够更好的隐蔽,萧凌虎让三个连到小山之后的树林中暂时休息,远离公路,只派两个侦察员守在山头,观察着公路上的动静。
公路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总有一些挑着担子、推着小车的老百姓从卫岗镇里出来,或者往镇上去,一时间,公路上人来人往,却没有人往两边的山头上查看。
在老百姓的眼里,这边与往常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路边的树上,麻雀叽叽喳喳的鸣叫着,谁也不会想到,两山的后面会藏着一支部队。
十点钟左右,六辆涂着鬼子膏药丸的汽车从句容县的方向而来,往高资车站的方向驶去。
一枝梅和张顺趴在山坡上,看着这个车队沿着公路消失在了前面的镇子里,一枝梅十分得兴奋,命令着张顺既然在山头监视,他自己一溜烟地跑下了小山,跑进了山背后的树林里。
萧凌虎和张诚正在打盹,听到声音,两个人同时惊醒了过来。
“有情况了?”不等一枝梅开口,萧凌虎马上问道。
一枝梅点着头:“刚才有六辆鬼子的军车往高资车站方向去了!”
“空的?”
“是!”
萧凌虎和张诚相视而笑,他们知道他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张诚道:“那辆运军火的火车肯定是停在了高资车站,鬼子不敢让那些军火在车站里多作停留,所以马上派出了汽车过来转运。”
萧凌虎点着头,高资车站与下蜀镇车站之间的铁轨在今天凌晨时分被三连破坏了,虽然只拆掉了五十米,但是鬼子想要把铁路修起来,只怕没有两三天是修不好了。
而高资车站又在凌晨时分发生了袭击事件,根本不安全。
萧凌虎看了看自己的腕表,想了一下,道:“鬼子的汽车去了高资车站,等他们再把军火装上车,回来,估计也要到下午两三点钟了,让大家还是抓紧时间吃点儿东西,休息一下,一点半的时候,各就各位!”
张诚点着头,让杨根生化装成老百姓的样子,穿过公路去通知另一边山后的一连,他自己去通知二连和三连。
萧凌虎叫过燕飞和易伟,让他们把一枝梅与张顺替换下来休息。
一枝梅还是皱着眉头在想着什么,萧凌虎不由得问道:“老严,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一枝梅摇着头,道:“也不知道鬼子的这批军火有多少,他们只派了六辆汽车过去转运,是不是少了点儿?”
萧凌虎摇着头,道:“两辆汽车差不多可以装下一个车皮,这批军火,应该是三个车皮!”
“这么少?”一枝梅道:“就三节车皮,鬼子搞得这么兴师动重的?”
“已经不少了!”萧凌虎道:“军火毕竟不同于其他的物资,不可能整列火车都运军火,那样太危险,从上海到南京的铁路那么长,鬼子不可能看得过来,如果有一节车皮起火爆炸,那么整列火车都很难保住!三个车皮就不一样了,可以分开着夹在一列火车的不同部位,就算是有一节车皮发生问题,也不会殃及到另外两节车皮。”
一枝梅点了点头,觉得萧凌虎说得不错。
萧凌虎又道:“三节车皮的军火,也算很多了,足可以装备半个师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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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田信的右眼眼皮一直在跳,这令他忐忑莫名,转头看了看正聚精会神开着车的石坂亮垣,不由得问道:“石坂君,支那人是不是有这么一句话,说是左眼跳好?还是右眼跳好呢?”
石坂亮垣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口道:“那是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德田信怔了一下,怀疑地问道:“你是不是搞错了?是左眼跳灾,右眼跳财吧?”
石坂亮垣笑了笑,十分肯定地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完了!完了!”德田信不由得叫了起来。
“怎么了?”石坂诧异地问着他。
“我今天从早上开始,这右眼皮就一直在跳,难道说今天咱们会有什么灾祸?”
“德田君,你这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觉,所以眼皮才会跳,哪里有那么多的灾祸!”
“可是我这心里头也慌慌的,好像真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石坂笑得更厉害了:“是不是昨天晚上又被陇川小姐捉弄了?所以才会心里不舒服呢?”
“别提那个女人!”德田信恨恨地骂着:“她就是一个欠揍的货,等哪天她落到了我的手上,看我不把她干翻了!”
石坂越发笑得合不拢嘴来,揶喻着道:“你每次都这么说,但是,我怎么每次看到的,都是她把你耍得团团转?还有那个朝仓,每一次见你都骂得你狗血喷头!”
德田皱了皱眉头,不快地道:“你这小子,难怪野田君不愿意要你,怎么总是哪壶为开提哪壶?以后你再提我的这些事,当心我也不要你!”
石坂有些尴尬,马上收拢笑容,闭上了嘴巴。
德田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着牢骚地道:“他娘的,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日,偏偏就出了那么多的事,这些支那人就像是灭不绝的蟑螂,总要跳出来恶心恶心人!”
石坂想到了什么,道:“德田君,你说他们为什么会在今天凌晨把铁路破坏了呢?他们是不是就冲着这批军火来的?”
“很有可能!”德田信点头道:“昨天晚上可是发生了很多的事,镇江东边有一个铁路桥被炸了,但是那些支那人肯定是个外行,不会安炸药,只炸断了一节铁轨;然后他们又把高资站到下蜀站之间的铁轨拆了,又对高资站进行了偷袭,种种迹像来看,可能真得跟这批军火有关!”
“既然是这样,那就应该多派些人跟着火车押运,上面却让我们到高资站用汽车转运,这不是更危险吗?”
“这才是高面的聪明之处!”德田信道:“所有的支那人都不值得信任,你以为那些火车司机就是好人吗?昨天晚上,就有一个火车司机跟那些支那抵抗者串通,开着火车头带着那些袭击者逃走了!这才是上面最不放心的事情。如果把这批军火放在高资,等着铁路修好,就不知道后面又要发生什么事了!”
“原来这样!”石坂点着头,又担忧地道:“德田君,你说咱们转运这些军火,路上不会出什么事吗?”
德田信道:“咱们从句容县城出来,这一路上不是很太平吗?哪会有什么事?再说,这大白天的,能出什么事呢?”
“要是真得遇到了支那人的游击队怎么办?”
“放心吧,这批军火这么重要,高资车站那边怎么也会派出一个中队跟车保护的,呵呵,如果支那游击队出来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正好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听着自己的组长如此信心十足,石坂亮垣心中最后的疑虑也消失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