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片混乱。
所有人都震惊地目睹了江教授扇了自己女朋友一巴掌,带着唐总的女伴离开。
还当着那个女人的“男朋友”的面。
那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是欧美娱乐圈新晋小天王Dylan的女友,被郁城最受人追捧的绅士名流唐季迟追求,最后却被IAP年轻有为、身世神秘的江教授带走。
记者们一瞬间也犯了难,到底明天的头条是写Dylan有女朋友呢,还是写影后姚贝儿被当众甩了巴掌呢,还是写生意场上所向披靡的唐总情场失意呢?
随便一抓就是热点呀!
唐季迟眸色一沉,在段子矜被江临拽走时本想跟上去,却被段子佩拦了下来。
他忍着额间暴起的青筋,一掌挥开过去,“阿青,让开!”
“季迟,不用去追了,悠悠死心眼……你知道的。”段子矜抬臂挡他,被他手掌的力道震得退了两步。
他拦不住他,可这句话却让唐季迟的双腿生生顿住。
是呵,以段子矜倔强的脾气,如若她不想,谁又能带她离开?
可唐季迟偏偏不愿意承认。
段子佩轻声道:“悠悠回国的事没有多少人知道,今天这么一闹,少不了有人要去调查她的背景。”
唐季迟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袁妍。”
“唐总!”袁妍立马上前,“您有什么吩咐?”
“立刻通知工程部和人事部,段子矜从明天开始休假一个月。”
“休假?”袁妍没有听到刚才段子佩和唐季迟说了什么,因此对他这个决定很是疑惑。
唐季迟略感不耐地蹙了下眉毛,沉黑的眸子扫过去,“有什么问题?”
“没、没有。”袁妍心里一哆嗦,忙垂下头。
“还有,如果有新闻社打电话问起段子矜的事,你知道怎么做。”
袁妍点头,“是,总裁。”
还能怎么做?一护到底呗!
唐季迟最后将目光放在了方雨晴身上,看了一眼就挪开了,淡漠的神色里透着一股极易察觉的厌恶,“以后别让我再听见她胡说八道。”
袁妍想笑没敢笑,总算治罪治到方雨晴头上了,她今天可是把总裁得罪得不轻,看来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如果再有下次,我会通知人事下调任令的。”她回答得非常坚决。
不远处的圆形宴会餐桌旁边,码放着金字塔形的酒杯。一位西装革履、面容深沉、年纪稍显苍老的男人随意出手从里面拿了一杯,一边的保镖战战兢兢地伸着双手虚扶着酒塔,生怕砸碎了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A大的百年校庆竟然是以这种别开生面的方式收场,真是不虚此行。”他人的眼里划过阴沉却极具智慧算计的笑芒。
保镖叹了口气,“大少爷这么干也太出格了,要是传到Leopold家那位小姐耳朵里,估计又要闹事了。”
男人却是抿了口酒,不以为意道:“你觉得江家和Leopold家是什么关系?”
保镖认真想了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表面上确实是。”男人端着酒杯,手指在反光的杯壁上摩挲着,偶尔映照出他那张上了年纪、却犹能看出当年十成英朗的容颜。
这张脸不是传统的亚洲面孔,倒有几分偏于白种人血统的样子。
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鹰鼻薄唇有几分眼熟,再加上一对微微靠拢的俊眉……
竟能找出些许江临的影子。
保镖不太明白他的话,露出不理解的神情,“江家和Leopold家现在不是互帮互助的盟友吗?”
男人喝完酒,将酒杯又顺手放回酒塔里,不答反问:“你觉得我这个侄儿怎么样?”
“大少爷性情沉稳,处事冷静。”
“是吗?”男人扬了扬眉,“你没看见他刚才差点跟Town家那小子打起来?”
保镖无言以对。
“江临这孩子,心思缜密,手段雷霆狠绝,从小骨子里就藏着的驯不服的桀骜。他是最受不得管的,你要是敢逼他做什么,他能给你反了天去。你想想,他要真像看上去那么好说话,当年会和江家反目成仇吗?偏偏整个江氏一族还就出了他这么一个经世之才,老爷子宝贝着呢。”
“可是这和Leopold家有什么牵扯?”
男人忍不住抬手打了他的头,“你这个榆木脑袋呀,哎……”
“我知道,爸的意思是说,堂哥势必不愿意把江家和其他有权有势的大家族拴在一起,受人牵制。他做什么,又哪会考虑别人开不开心?”
不知从哪窜出一个女孩,年纪不过二十上下,妆容明艳,一笑起来脸颊上两个浅浅的梨涡,声音也像极了出谷黄莺,悦耳动听,“他才不是什么淡泊和善的人呢,他解决问题向来就一个原则,我开心就好,你不开心忍着。”
“还是姗姗聪明。”男人被他逗笑,“江家要么不争,要么独霸,怎么做,全在你堂哥一念之间了。”
被称作姗姗的女孩一撇嘴,“他还有功夫惦记这事吗?你看看他,成天就知道泡在什么破实验室里跟那帮机器打交道,要不然就是跑到这种地方来给娱乐新闻添料,江家的死活他早就不管了。”
男人笑容一敛,沉吟道:“他已经离家八年了,胡闹也该闹够了。老爷子这次下了铁令,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带回去。”
姗姗皱了皱眉,“爸,我看刚才那个女人有点面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来是谁……”
“四九,去查查她什么来头。”男人道。
保镖闻言表情一正,“是,先生。”
*
江临带着段子矜出了会场,早有人将他的S级座驾开了过来,他劈手夺过钥匙,表情要多冷峻有多冷峻。
沉着脸将段子矜送进副驾驶,江临自己坐进驾驶座,连安全带都没有系,脚下一踩油门,车就像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段子矜默默无言地拉过安全带,叹息声在寂静的车厢里显得尤为刺耳。
说实话,她从前还真没怎么见过江临生闷气生成这样。
是姚贝儿把他气着了还是怎么的?
他的车最终在某条街道上停了下来,熄了火后,车厢的灯便灭了。
她的眼神游离在窗外漆黑的街景上,身后却忽然传来“咔哒”一声响。
是她的安全带被他解开了。
紧接着,一直遒劲有力的大手将她整个人的身子扳了过来,他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在夜色中放大,薄唇狠狠地压上她的。
段子矜颦着眉,被迫接受这个不怎么浪漫的吻。
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感受到他诉诸在亲吻中的怒火。
他的舌撬开她的牙关,一路长驱直入,风卷残云般,卷着她的贝齿,口腔……
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完全不给她退缩的机会。
渐渐的,揽着她的手也开始不规矩起来。
腰间的皮肤暴露在车厢冰冷的空气里,是他掀开了她的衣角。
段子矜一惊,猛地推开他,冷笑了一声。
江临动作僵住,漆黑如泽的眸子紧攫着她,里面的火焰节节攀升,却不仅仅是怒火了……
“江教授,和你女朋友吵架了,马上要拿我泄愤吗?”段子矜问。
无异于一盆凉水泼在他身上。
江临顿了顿,冷声问:“你一定要跟我这么说话吗?”
刚才对唐季迟,不还是乖巧听话的?
“我想我已经把话说得够明白了。”段子矜将身子往后靠了靠,尽量离他远些,“你也答应不会再碰我。”
江临闭了下眼睛,“我反悔了,段子矜,我反悔了。”
也许是他语气里的无奈,让段子矜的心无声揪紧。
反悔,是什么意思?
“出尔反尔不是君子所为。”她苦笑,“你不是说过,你不喜欢强迫别人吗?”
“呵,君子……”他凉凉的讽笑,像黑暗中蛰伏的野兽,弥漫着危险的气息,“你就打算拿着两个字堵我到死了?”
她抿着唇,没言语。他却倏然迫近,胳膊撑住她身后的玻璃窗,“段子矜,我当不成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