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那人先他一步攥住了他的手，一个冰凉的东西被塞入了他的手中。
赵昀决低头看去，是一只精致的小兔子，正是他送给沈听白的那只母兔子……
他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眸子里是遮掩不住的慌乱：“不要……”
沈听白的心意已决，将赵昀决的手松开。
赵昀决体内的魔息已经越发浓郁了，四周的魔物就像是见到了食物的野狼。
飞扑在赵昀决的身上，贪婪地缠着他，吸食他的魔息，让他更加沦陷……
竟是让他连抬抬手的微小举动都变得很是艰难。
系统叹了一口气：“宿主，准备好了吗？”
“开始吧。”
与赵昀决互相支撑的天道之力骤然消失，那数道光柱已经近在两人头顶，只差一点，就会压下来。
天元道人见状一喜，声音都变得尖细起来：“就是现在，诸位坚持住！”
玄杀剑发出阵阵悲鸣，已经有了一丝裂缝，但气势却是愈发高涨。
沈听白足尖一点，抓住了玄杀剑的剑柄，往下一攥。
微微仰头，看着那璀璨刺眼的光，任由系统的力道往上推去。
玄杀剑被拉下来之后，没有了抵挡光柱的力量，光柱亦是以极快的速度压了下来。
和沈听白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砰！”
响声震耳欲聋，地动山摇，山河动荡。
纯白的亮光从沈听白的身上炸开，照亮了整片天空。
足以杀死仙尊的合力一击，落在了一个普普通通的魔修身上。
沈听白连疼痛都没察觉到，意识便快速消散，纯白色空间里，她和系统相对而望。
“结束了吗？”
系统点了点头：“结束了。”
若是再等上一会，沈听白便会看到赵昀决手握玄杀剑，发了疯似地冲上来抱住她。
紫金色眸子里面的绝望足以淹没世间万物。
那些围剿的大能也全都脱力在地上。
天元道人捂住胸口，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阴险精明的眸子此时也彻底暗淡下来。
他苦笑了一声，输了啊……
可惜了……
最后他也忍不住瘫坐在地上。
一脸灰败地看着绝望无助的赵昀决。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纯白色的空间内，沈听白和系统面对面坐下，面前是系统幻化出来的一张棋盘，她和系统各自执着黑白两棋。
盘着的腿儿已经有了些透明，正在消散。
沈听白轻轻放下一子，一切结束之后，她的心也格外平静。
系统慢悠悠地开口道：“宿主，你可有什么遗憾？”
遗憾……
如果非要说，就是没能复活九绪吧。
不过人有生死轮回，九绪如此优秀，定然会投个好胎。
沈听白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了。”
事到如今，就算有遗憾也没办法了。
她看向系统：“统子，你可有遗憾？”
系统托着圆润的下颚，想了想。
“有，没能带宿主回到现代。”
沈听白一愣，紧接着视线有些不聚焦。
现代……
她苦笑了一声，她都不敢想这件事了。
不过，真要说的话，这也确实是一个遗憾。
说话的空隙，系统已经再度落下一子，她们腰间以下的躯体已经消失了，只有上半身。
照这个速度，很快就会彻底消失。
沈听白凝神看了看棋盘，最后落在一处，勾唇轻笑道：“统子，你输了。”
系统低头一看，挑了挑眉：“宿主棋术长进了不少啊。”
说罢，他放下棋子，定定地看着沈听白。
“宿主，你的遗憾应该还有很多吧。”
“黑渊和临渊，丁奚屿和九绪。”
“以及九黎宗赵昀决，这些你哪一个能够放下？又有哪一个能没有遗憾？”
系统一连串说了这么多，声音极轻，亦是很坚定，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沈听白的人莫过于是他了。
说得没有遗憾了，他不知道别人会不会信，反正他不会信。
沈听白正把玩着棋子，闻言，动作骤然一顿。
她有些无奈了。
看着系统，还有心情开玩笑：“统子，我觉得你们系统设置得一点都不人性化，一点都不保护宿主的私人隐私，真是太过分了。”
系统再度挑了挑眉：“系统刚才说的，都没有用技能。”
沈听白闻言，再度一愣，诧异地看着系统。
系统勾了勾唇：“你们人类虽然很难懂，很复杂，但是系统似乎也看透了一些。”
沈听白突然鼻子一酸，眼眶有些湿润，她想要抬起手擦拭一下眼角。
却不想，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了，低头一看，顿时沉默了。
她的手已经化作了虚无。
这下，泪水再也忍不住滴落了下来。
她笑了笑：“统子，谢谢你陪了我这么久。”
系统也忍不住抽了抽鼻子，红了眼睛：“应该是系统该谢谢宿主。”
消失的速度越来越快，沈听白已经闭上了眼睛，享受这最后的宁静。
却不想，等了许久，她的意识依然存在，忍不住睁开眼睛，有些疑惑。
在她睁开眼的同时，系统也睁开了眼睛，也带上了几分疑惑。
不是最后关头的时间会慢上一点，而是只消失到了脖颈处。
是的没错，停下来了……
沈听白：“？？？”
系统：“？？？”
救命，该不会现在出了bug吧，就只有一个脑袋的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沈听白和系统四目相对，皆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可置信和惊恐。
很快，她们便松了一口气。
进度又开始了，而且，是倒着回去的。
从脖颈处缓缓往下，露出肩膀，手臂，以及大腿……
沈听白：“？？？”
系统：“？？？”
二脸懵逼。
很快，纯白色的空间内就响起了一个机械且缥缈的声音。
“号宿主沈听白，号系统，你们好。”这个声音越来越近。
系统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他不可置信地惊呼道：“天道！”
沈听白：“！！！”
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一个巨大的光团，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这就是天道吗……
那光团点了点头，机械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