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恐惧症?不会吧?”莫青泥一点也看不出来何之洲还会对结婚产生焦虑的心情,她这么多年反正都已经等了过来,现在终于可以嫁给白凌然了,却感到焦虑?
何之洲使劲点了点头:“我是说真的,我大概是觉得,一切都有些不可思议?来的太快太令我不敢相信了……”
莫青泥大概明白了这时候何之洲复杂的心理状况,她在过去的八年里面都以一种卑微无望的方式喜欢着白凌然,现在却美梦成真的超越了她所有的幻想,于是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感觉这时候就让何之洲感到有一些,恐惧。
一个人在从来没有尝过美食,从来没有享受着世间各样美好的时候,大概会有期待,但是永远不能如愿以偿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她照样可以活的很好,一直活下去。可是当她尝遍最好的食物,接近了曾经心心念念的生活,体会过一切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办法离开那样的生活了,如果要她离开,大概是会比死亡更痛苦的事情。
何之洲现在所焦虑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太爱白凌然了,她从来不敢奢望的梦想全部给他赋予,万一有一天白凌然会离她而去,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和白凌然好好谈一谈。”莫青泥戳中真相,“你现在的焦虑只是因为其实你不太相信他能够真的和你永远在一起,你以为他现在所有的宠爱都只是暂时的兴趣,你怕他会有一天放弃你。”
何之洲鼓了鼓掌:“小泥巴你简直就是情感专家,分析的太到位了,我现在的情况就是你说的那样。”
莫青泥失笑:“我才不是什么情感专家,只是因为旁观者清而已。”
深陷在感情里的人是永远无法分析自己的内心的,因为她被爱情这种玩意儿主导了所有的思绪,所以她只能陷入死循环中永远自扰。
何之洲想了想说:“可能我真的需要跟白凌然说一说,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给我求婚求的太突兀了。”
莫青泥拍拍何之洲的肩膀:“去吧,说清楚了比较好一点,以后就不会有疙瘩在心里面。”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又把话题扯回了时可乐的身上。
“所以时可乐真的已经辞职了?”莫青泥确实挺欣赏时可乐这个人了,因为她曾经表现出来的勇气让莫青泥觉得她很有潜能。
“我早上去公司,就发现秘书室已经空了,时可乐所有的东西都不在,我也挺纳闷的。”
“昨天还好好的工作呢,今天就辞职?真奇怪……”
“不过贺沉旗应该知道,人事部说了是贺沉旗直接批准的时可乐辞职,都没有经过我,哎,果然我对于贺沉旗来说就是一个赚钱机器啊,都没有最基本的人权了,好伤心呀嘤嘤嘤……”
莫青泥好笑的推了何之洲一下,跟她说起来前一个晚上的事情。
何之洲听了之后满脸惊讶:“你居然跟姜穆睡了?”
“什么叫做跟姜穆睡了?你能注意一下你的用词吗?我要是你的语文老师这辈子都被你气死好几回。”
“好啦好啦,就是你跟姜穆睡在一个床上了嘛?这有什么,我们小时候跟他睡一起的次数还少了吗?”
这几人都是从小就玩到大的朋友,年纪都一样,所以亲切的多,小时候读书的时候,包括幼儿园时期,也经常在一起睡午觉什么的,不过那时候都是年纪很小的时候。
“四五岁时候的事情就不要拿出来说了好吗?”莫青泥暗暗鄙视何之洲一下,“关键是我根本都不知道我怎么和姜穆睡在一起的。”
“为什么?”
“我也觉得很奇怪啊,昨天晚上时可乐突然给我打电话,她说姜穆喝醉了所以我把他们两个都叫进来了。然后我明明安置好了姜穆,把他仍在物品房间旁边的客房里面,时可乐因为太晚了一个小女生回家不太安全,我就让她睡在这里,也睡在客房。可是后半夜沉旗回来的时候,姜穆已经跑到我床上来了,时可乐也不在了,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回了家。”
何之洲在脑子里提溜提溜思考这个问题。
莫青泥支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而且就这么不凑巧,连恩居然跟着贺沉旗来了,他为什么会来这里?我知道他们最近在合作一笔生意,难道生意一直没有谈好?”
“所以贺沉旗当时肯定很生气吧?他不会误会你跟姜穆有什么吧?连恩呢,他怎么说的?”
“生气有一点,但是他知道姜穆的性向……姜穆只喜欢男人,所以不可能和我有什么。连恩,他怒气冲冲的把姜穆抱走了,我今天打电话给他都是关机,我估摸着他一定被连恩收拾的很惨,为他默哀吧,谁叫他莫名其妙跑到我床上来躺着的。”
何之洲毕竟当时不在现场,这时候只能凭空猜测:“姜穆喝醉了不是很安生的吗,他又不是我酒品那么差……”
莫青泥幽幽的看着她:“你总算有自知之明了。”
何之洲每次喝醉酒都跟个神经病没什么两样,简直就是女神一秒变经病的最好代表,以前只有莫青泥一个人能够镇得住她,幸好现在还多了一个白凌然。
不过何之洲说的话倒是提醒了莫青泥:“对啊,我昨晚跟沉旗说是因为姜穆喝醉了酒乱跑所以不小心跑到我床上来的,可是姜穆喝醉了之后明明只会睡觉,不会到处乱跑的,所以他到底是怎么爬到我床上来的?”
这个问题值得深思,一下子就让莫青泥皱了眉头,她总觉得有哪里很奇怪,昨天晚上的事情实在是处处有奇怪的点,而且一切都太过凑巧。
何之洲眼睛一亮:“姜穆别是根本没睡着,故意跑到你床上来的吧?”
莫青泥白她一眼:“别胡乱猜测好吗,姜穆是百分之百的喜欢男人的男人。”
至于她为什么这么确定,除了因为她早就看出姜穆对连恩不一样的感情之外,还有一段颇为羞耻的往事。
大概在高二的时候,某一天,莫青泥周末去找姜穆抄作业,并没有提前告诉他就跑去了他家。
当时姜穆家里只有佣人,她自己就上楼去找他,然后就一不小心,偷看到了姜穆坐在床上,对着电脑里放的东西在……咳咳。而当时电脑里放的视频里面,很明显是两个男人。
于是莫青泥红着一张脸偷偷离开了,姜穆至始至终都没有发现过她当年偷看到他自食其力的事情。
所以那以后,莫青泥才彻底相信了姜穆确实天生就只会喜欢男人,这是永远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怪不得谁。
何之洲哈哈笑着:“好啦我就是开个玩笑,最近每次看到姜穆他脸上都笑的跟朵花儿一样,这种情况以前可没发生过。”
“不过姜穆为什么去喝酒?难道是姜爷爷又开始逼婚了?”何之洲有些担心的问。
“听时可乐说的,是姜爷爷亲自打电话让她去姜家吃晚饭,对她很喜欢的样子,估摸着是想要撮合她和姜穆。”
“不会吧,现在的老爷子们怎么都喜欢乱点鸳鸯谱?”
莫青泥无奈的说:“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反正看样子姜穆很担心老爷子真的把他和时可乐绑在一块,老爷子看起来是真的很操心姜穆的婚姻问题了,现在是见到个家世不错的女人就想要给姜穆介绍一样。”
何之洲一脸的同情:“姜穆真的好惨。所以姜穆就因为这个跟时可乐一起买醉去了?”
莫青泥心里的疑惑这时候已经悄然滋生了,她歪了歪头,试图不去想这个问题,但是总有哪里的奇怪在缠绕着她,却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哪儿有问题?
“诶,快给我倒杯水去,我想喝你自己熬的蜂蜜柚子茶。”何之洲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莫青泥的家里使唤她,当然必须得是在贺沉旗不在的时候,不然她会被贺沉旗犀利的眼神吓个半死不活的。
莫青泥脑子里有一根弦突然断掉,她终于想起来了哪里不对劲:“何之洲我跟你说……”
“什么?”
“我家里少了一个杯子,昨天晚上我才喝过水的,但是沉旗回来之后就不见了。”
“不就是少了个杯子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有可能是贺沉旗扔掉了。”
莫青泥笃定的说:“他不可能,那套杯子是我亲自选的,他不会扔掉。”
贺沉旗对于这个家里每一样莫青泥亲自选购的东西都是十足的爱护,更不可能掉丢了。
“那杯子有可能跑到哪里去?”
莫青泥脑子里面有各种思绪融合在了一起,她一字一句的说:“我终于想明白昨晚上有哪些奇怪的地方了。昨天晚上,时可乐带着姜穆来了,然后我看见外面姜穆的车子已经不见,她说时间太晚了所以让司机把车放在停车场打车回家,我便让她留宿。她有倒过一杯水给我,我本来准备自己倒的,可是她让我去照顾姜穆,所以她自己去了厨房。”
“时可乐在厨房呆的时间……超过了五分钟,昨晚我没有在意,但是现在想来,流理台上就放了水壶,在一眼就可以看到的地方,一分钟可以完成的事情,她却用了五分钟。这是疑点一。”
何之洲脸上的笑意顺着莫青泥的话慢慢消失,开始变得严肃。
莫青泥继续说:“我醒来之后,时可乐已经不在我家了,后来我打电话给她,她说她认床,不习惯,所以回了家。可是既然她要认床,当时为什么要答应我留下来?而且我有说过要让保镖送她,其实她是绝对很安全的。”
“她是从帝都调过来的,所以绝对不是第一天在外面睡觉,绝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有认床这个习惯,因此她在明明知道自己认床的时候答应了住在我这里,这是疑点二。”
何之洲脸色的神色更加凝固了,莫青泥却还很淡定的样子,不紧不慢的分析着。
“还有最关键的一个疑点,是那个杯子,一个莫名其妙消失不见的杯子,而且还是我喝过水的那个,这意味着什么?我昨晚本来一直很清醒,但是喝过水半个小时左右,就开始感觉很疲倦,就像是好几天没睡过觉一样,我当时以为是困了,但是现在想来,那种困顿的感觉很不正常。”
如果换一个人,可能根本没有办法快速的把所有的疑点和奇怪的地方都总结在一起,并且给出冷静仔细的分析,可惜这个人是莫青泥,她除了杀人放火(……)咳,应该是除了武力值很高以外,也是个智商很高的人,尤其是她在特战队的时候接受过严格的训练,成为一个万能的特种兵,就是需要学会和拥有所有的技能,因此侦探调查只是最基础的一项。
莫青泥现在仔细想着昨晚发生的所有事情,终于把很多看似巧合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而她也随之得出了结论。
“昨晚的事情,很有可能是时可乐做的。”
何之洲一拍桌子,情绪很激动:“妈蛋她居然敢做这样的事情来陷害你?她别是想这一天想很久了吧?老娘绝对要把她丫的找出来,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作为跟莫青泥一样都极其护短,绝对帮亲不帮理的人,只要莫青泥说的,她肯定就会相信,所以这时候简直想把时可乐立马找出来,抽她丫的。居然敢陷害小泥巴?活腻味了吧!
莫青泥笑着让何之洲坐下:“你激动什么?刚才那些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何之洲还是很生气:“光听你那样分析就知道这件事情跟她绝对有关,没跑了。”
“可是你有什么证据吗?谁能证明她做了昨晚的事情?”莫青泥依然很冷静,她见过的大风大浪太多了,这时候只是忽然觉得有些心寒而已,其实也算不了什么,大不了就是欣赏了一个并不值得欣赏的人,反正时可乐对于她来说什么都不是。但是当然,她不是什么好人,从头到尾都不是,所以时可乐嘛,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对于敢跟她作对的人,莫青泥向来不会手软。
“那现在怎么办?”
莫青泥想了想,联系了她的保镖:“去把昨晚十一点半到三点半之间的监控录像给我调来。”
别墅周围的监控二十四小时都在运转,所以一定可以拍到些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几分钟之后监控记录就到了,何之洲兴致冲冲的说:“这是要做什么?”
“看时可乐离开的时候……是不是带了什么东西走。”
抽调了几个保镖开始逐帧逐帧的分析视频,果然再凌晨两点四十的时候,看到了从大门离开的时可乐。
而如同莫青泥所料的那样,她离开的时候,手上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是厨房里装垃圾用的。
“那里面是什么?”何之洲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来里面的东西,本来就是晚上,虽然这里用的是最新的监控,黑色的塑料袋仍然没有办法看清楚。
莫青泥的手指在电脑屏幕上滑动了一下,指给何之洲看:“你看这个塑料袋垂下来的形状,像不像你现在喝水的这个杯子?”
何之洲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透明杯,顿时恍然大悟:“确实很像,所以那个丢失的杯子其实是被时可乐带走了?她为什么要带走那个杯子?”
莫青泥的脸上逐渐蒙上了一层戾色,目光泛冷:“因为她在水里给我下了什么东西,让我才睡的那么死,她就好把喝醉酒不省人事的姜穆搬到我的床上……我看,所谓姜穆喝醉估计也是假的,也许她也在姜穆的酒里面下了什么东西。”
“所以她之所以带走水杯,就是因为担心水杯里的东西,也许是安眠药,会被察觉出来?”
“可不是嘛……”莫青泥的声音都降了几个度,她暗暗握紧了拳头,“如果真的是时可乐做的,她真的往我的水里放了药,我绝对不会饶过她……”
“哇,小泥巴你刚才不还是很淡定的吗?这时候怎么这么生气了?”何之洲好久都没有看到过莫青泥这么生气的样子了,脸上就像是蒙上了一层冰霜那样。
莫青泥把牙齿咬的咯咯响:“何之洲,你知道吗……”
“嗯?”
莫青泥猛的一锤桌子:“我怀孕了!”
“哦,怀孕啊……什么?!你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都没告诉我?!”何之洲吓的花容失色一脸的难以置信。
“本来想着过一段时间再告诉你们,因为前段时间和楼家的情况很紧张,我怀孕的事情如果让楼家知道,很可能针对我下手,所以我和沉旗决定保密。”
“对啊,这倒是,保密挺好的,现在楼家被收拾了也就没事儿了……卧槽!如果时可乐在你的水里下了药?!”何之洲的脸色在那一瞬间都有些泛白。
对于一个怀孕的人来说,不能随便吃药是常识,很多时候就算感冒了都尽量不能吃药,采用其他方法治疗。尤其在怀孕初期,胎儿还不稳定,药物进入体内就有可能对胎儿产生影响,有可能……导致以后生出的孩子产生一些不良反应,比如,畸形。
莫青泥这时候的脸色已经被蒙上了深沉的阴影,何之洲看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什么,假如时可乐在水里放的是安眠药,更有可能产生无可挽回的危害。这一段时间,莫青泥早就接受了自己怀孕的事实,也对自己即将要成为一个母亲有了更多的期待,她想,以后如果生了一个女儿,可以把她打扮成最漂亮的公主,带她去迪斯尼享受童真,带她去英国的马场骑马,带她去享受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生活。如果是儿子,教他格斗,教他打枪,教他怎么做一个像他爸爸那样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
可是这一刻,莫青泥感觉血液的流动速度都在变慢,如果时可乐给她的水里放了安眠药,她以后生下来的孩子,就有可能有天生的缺陷,会遭受命运的打击。而那一切,都本来不应该发生。
“小泥巴,你……没事儿吧?”
莫青泥猛的站起来:“我现在先去医院检查……一号,去给我调查视频里那个女人的下落。”
“是。”隐藏在暗处的护卫应了下来。
何之洲握着莫青泥的手:“我陪你去。”
“好。”
……
贺沉旗看完一份资料后看了看表,已经快到中午了。他拧了拧眉心,然后打电话给莫青泥,那边响了很久之后才接起来。
莫青泥的声音显得很平静:“沉旗。”
“吃午饭了吗?”今天楼一瑞被警方直接带走,楼家大乱,所有的人几乎都在讨论有关楼家的事,而贺沉旗作为始作俑者的一方,自然也有更多的事务需要处理,好比如何推波助澜,将楼家彻底打入十八层地狱。
莫青泥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刚刚吃了。”
贺沉旗轻轻勾唇:“怎么了,情绪不高?”
“沉旗,”莫青泥问,“时可乐辞职了?”
“嗯?你知道了?”
“之洲告诉我了,她为什么要辞职?”
贺沉旗并未隐瞒:“她这个人不简单,没有必要再留下来工作。”
“……不简单?怎么说?”
贺沉旗敏锐的感到了莫青泥情绪的一点波动,他说:“昨天晚上我收到一条短信,告诉我姜穆睡在我们家,连恩刚好在一旁。”
“是时可乐发的短信?”莫青泥的语气产生了一点改变。
“是,所以我让她辞职了。”
“还有吗?只是这样的话不足以让她辞职吧?”
贺沉旗失笑,果然以莫青泥的思维,根本没有很多事情能够真的瞒过她。以前贺沉旗还认为时可乐这个人有价值,现在她的做法已经超过了她本身的价值范围,贺沉旗才毫不犹豫的辞掉了她。
“你去吃火锅,和夏辰去酒吧,都是她告诉我的。”
“……哦,这样啊。”莫青泥听到贺沉旗的话,反而表现的很平静,“她算是你利用的一颗棋子?她喜欢你吧?”
贺沉旗皱眉:“她的感情和我没有关系。”
“我知道,你不会喜欢她的。”莫青泥笑了一下,“只是你肯定不知道,昨天晚上姜穆之所以会睡在我的床上,是她做的,姜穆会喝醉,应该也和她有关系。”
“……”
“如果你知道的话,不会让时可乐只是辞职这么简单吧?”
贺沉旗捏着电话的手上暴起了青筋,他压抑着怒气说:“我会把她找出来。”如果时可乐只是发了那一条短信,那么她可以只是主动辞职,可是如果昨晚的整个事件都是时可乐策划的,那么时可乐希望达到的目的就显而易见了。
她要让贺沉旗误会莫青泥和姜穆,她希望借此机会让他们两个人产生隔阂。
假如姜穆不是喜欢男人,那么也许,她的策划,就真的成功了。这大概也是时可乐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的事情,所谓机关算尽太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也就是说的时可乐这种人了。
所以贺沉旗不会那么轻易的就饶过一个试图破坏他和莫青泥感情的人。
莫青泥又笑了一下:“沉旗,你说你怎么不早一点就把她解决掉呢?”
“嗯?”
“沉旗,我现在在医院里面。”
贺沉旗眼神一暗,语气带着几分着急:“你怎么会在医院里面?出什么事了?”
莫青泥叹了口气:“沉旗啊,有些时候,真的是天意弄人。”
贺沉旗的脸黑沉的可怕,他的眼里浮现出浓浓的担忧,语气急切:“你在哪家医院,我过来?”
莫青泥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他的心里却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没什么。”莫青泥突然转换了语气,“我就是来做个常规的检查而已,不要担心。”
“真的?”贺沉旗还是不放心。
“放心吧,真的,没什么大事情,医生说了一切正常,胎儿发育良好。”
贺沉旗脸色缓和了一些:“一会儿早些回去,我今天早点儿回家。”
“好,我在家里等你。”
挂了电话,贺沉旗若有所思的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又拨通了内线电话:“去找到时可乐,把她带到我这里来。”
……
莫青泥放下手机,默默的靠在了一旁神情紧绷的何之洲身上:“不要担心啦,医生不是说了吗,不一定会对胎儿有影响的。”
“你都说是不一定了!”何之洲抱着莫青泥的脑袋:“时可乐那个贱人!要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她就是死上百十回都不够!”
在刚才的检查里面,医生对莫青泥进行了一个全面的体检,尤其是胎儿的状况。只是医生并没有给出十足的肯定答案。
“现在还没不出来胎儿是否收到影响,需要过一段时间再看是否需要终止妊娠……”
终止妊娠四个字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那样狠狠砸在了莫青泥的心上,让她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她好不容易开始期待新生命的到来……现在医生却告诉她,很有可能会接受终止妊娠的手段。这对于莫青泥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当时真是瞎了眼才会引狼入室……”何之洲愤愤不平,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表面上单纯无害的时可乐会背地里做出那么多坏事儿。
莫青泥冷笑一下:“她估计是从一开始就在打沉旗的主意,现在想来,贺沉旗那次被军方的人带走,她挺身而出的做法,也是有预谋的。”
正是那一次的挺身而出,才让莫青泥注意到了她,后来何之洲才会把她从帝都调来A市做她的秘书。“所以她其实喜欢贺沉旗?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
莫青泥坐直身体,旋转着手里的电话:“不知道,但是时间应该不会太短,她是沉旗的师妹,所以一定大学时候就知道他。”
贺沉旗在大学的时候是风云人物,即使他毕业多年,也仍然是每一界新生谈论的对象,不说他创下的的那些记录,光是他被展示在学校图书馆里的那张照片,就已经可以吸引无数女生的目光。
“这么说来,她进贺沉旗的公司也是有目的了?”
莫青泥目光幽暗:“我猜是,不然她怎么会在那个时候成功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何之洲啧啧感叹:“没想到你家男人的魅力这么大,竟然让人打了他这么久的主意。”
莫青泥站起身,扭了扭脖子:“我会让她知道,她做了这一生最错误的决定。”
何之洲打了个冷颤:“咦……怎么觉得这么冷,小泥巴你现在看起来好可怕。”
可怕吗?如果她未出世的宝宝因为时可乐而有任何的意外,她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刚好她上一次报复九蛇成员珊瑚的时候还没有尽兴就被贺沉旗打断了,这一次她又可以下恨手了。
只要找到时可乐,莫青泥绝对不会顾及以前自己对她是不是有欣赏,是不是看好她,她在自己水杯里下药的做法本身就有可能危害到那个幼小的生命,她就算是个善良温柔的人也会发怒,更不要说她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了……
莫青泥冷笑了一下,假如这个孩子有任何的问题,时可乐一定会为此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你先回公司吧,我自己回去。”“你确定不要我多陪你一会儿?”
何之洲眼里还有着隐隐的担心。莫青泥的表现太过于冷静了,反而让她觉得有些不正常,她要是表现的很生气很愤怒,何之洲还觉得是应该的。
毕竟换作是她,要是知道有个女人在打自己老公的主意,还一直装成一副柔弱单纯天真无害的样子,暗地里害了她好几次,最后甚至还往她的水里放了安眠药……更有可能威胁到她肚子里的小宝宝,何之洲一定会气的暴走,恨不得将对方大卸八块。
莫青泥反倒安慰的一拍何之洲的肩膀:“没事儿的,我你还不放心吗?你最近这么忙,不要分心担心我了。”
最近何家内部的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家族集团就是这么麻烦,利益牵扯的太广,个个都想要趁机爬到顶上去。
尤其何之洲的那些叔叔伯伯,没一个是省油的灯,每一个都在明里暗里做着手脚,巴不得何之洲哪天出车祸死掉了才好,这样他们就可以趁机刮分她名下的产业了。
不过只是那样还不够,何家老太爷把继承权力交给了何之洲,何之洲就有着主宰家族的权力,她早就已经对名下的财产有了名列分类,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情,那样财产就会有律师来专门管理,该怎么做,还是何之洲说了算。
所以何家那些野心勃勃的人一直没有敢动何之洲,只能用其他的办法去打压何之洲,比如联合否定她的想法,挑她的刺,想要给何之洲多找一些不痛快。
而在何之洲辞掉在何家企业里当董事长的职责之后来跟贺沉旗合作,那些老不死的就开始眼馋那个空出来的位置了,都想要把自己的人推到那个位置上面去。
于是何之洲潇洒的拍拍屁股走人,剩下那些叔叔伯伯们内斗的不可开交,而那样的争斗,一旦摆在了明面上,就会引发何家股价的波动,现在这个时候,何家内部斗争到了白热化,何之洲也差不多可以回去收尾了,毕竟她的目的并不是要何家真正受到什么损失。
何之洲搂着莫青泥的肩膀:“等我忙完这段时间,一定会好好陪陪你。”
“怎么说的你成了我男人了?”
“嘁,明明你比我更男人。”
聊着走出了医院,何之洲去了公司,莫青泥坐上车:“回家。”
司机转过头来说:“刚才贺先生联系我,他说马上过来接您。”
心里升起一阵暖流,莫青泥因为时可乐而压抑着的怒气顿时少了一些:“知道了,就在这儿等吧。”
贺沉旗过来的很快,莫青泥一猜就知道在他的吩咐下,司机一路上肯定闯了很多的红灯,罚单估计都有一沓。
“今天这么忙怎么还来接我?”
莫青泥说着话,直接躺倒在贺沉旗的腿上。
“想你了。”贺沉旗轻轻抚着莫青泥耳鬓的发丝,“检查结果一切都好?”
“嗯……”莫青泥舒服而慵懒的在贺沉旗手心蹭了蹭,“挺好的。”
现在……确实是没有什么问题,到底会有什么问题,现在也发现不了,莫青泥想,过段时间再告诉他吧,他现在这么忙,不要再费心操心她了。
“楼家现在什么情况了?”莫青泥早上看到了新闻,只是后来也没有精力去关注后续的情况。
“他被警方带走调查,还记得周易在他父亲那里找到的那份证据?里面全是关于楼一瑞杀人灭口的资料,里面的那个录音笔,就足以让他被检方起诉。”
光是这一点当然还不够,白家还连带着其他的贪污证据一起全部送到了纪一委,网上的消息也正炒的沸沸扬扬,楼家已经注定了要从历史舞台消失掉。这次贺沉旗与白家商量的行动可谓是走了一步险棋,万一楼一瑞当时不上白景信的当,他们的计划就无处可施。
转用第二方案的话,则不会有这个行动的力度,楼家大厦也就不会倾覆的如此快。
但是还好,贺沉旗与白景信都赢了,楼家的下场已经注定,接下来的道路上,不会再有人可以阻止白家踏上战斗的最顶端。
而同样的,莫青泥当初的选择,从她在那一晚与贺沉旗达成协议开始,人生就走向截然不同的方向,而现在,莫青泥赢了。
莫家站在白家的阵营里,也成为了胜利者的一方,A市其他家族再也不可能替代莫家的地位,即使老爷子现在已经成为一个闲人,莫家也可以坚固的树立着,并且枝叶会愈发繁茂。
“我们赢了。”莫青泥轻声的感叹着。
贺沉旗与莫青泥十指紧扣:“对,我们赢了。”可是她的家族赢了,她现在却又陷入了一个可能是深渊万丈的困难面前。
“沉旗。”莫青泥闭着眼睛轻声说。
“嗯?”
贺沉旗深情的目光全部投在莫青泥的身上,看着她英气的眉,挺直的鼻梁,形状优美的唇,好像永远也看不够她。
“你说是你的人先找到时可乐,还是我的人先找到?”
听到时可乐三个字,贺沉旗目光暗了暗,那个女人竟敢想制造误会挑拨他和自家女人的关系,哼……不过既然自家女人都这样说了,贺沉旗当然会回答:“就算是我先找到,也把她交给你来处理。”
莫青泥轻笑,阴叟叟的说:“好啊,把她交给我来处理。”
她找到时可乐之后,要怎么教训她呢?
先留着她的命吧……她现在不能像以前那样不控制自己的那种血腥气了,会对宝宝有影响,所以算她运气好,还可以活下来。
那要怎么处理她呢?她欺骗了自己,还对贺沉旗有念想,甚至还威胁到了宝宝的安全,让人断她一只手一只脚如何?
这样她后半辈子的生活就得到了教训,可是好像又太残忍了一点,还不到那个程度……啊,有了,听说A市的地下皇帝韩老六最近新开了一个俱乐部,去里面玩的人都有些特殊的癖好,刚好时可乐长的还不错,那张脸蛋应该会有很多大款喜欢她,至于她以后在那里还遭受怎么样的生活,谁还管那么多啊……
贺沉旗看着莫青泥脸上露出的奇异笑容,纳闷的问:“你在想什么?”
莫青泥摇了摇头:“没什么,在想怎么处理时可乐而已。”
“处理她而已,还需要想这么久?”现在还不知道其中利害的贺总裁,只以为时可乐是一个无所谓的人而已……所以他觉得处理时可乐多简单啊,会很麻烦吗?
莫青泥咧嘴一笑:“当然需要好好想一想了,毕竟她可是我的情敌呢。”
贺沉旗失笑:“她哪里有资格去做你的情敌。”
“嘿,说不准呢,你们两个可是朝夕相处……”莫青泥的话里默默的带上了一股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