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之后,苏雅琴坐在桌前发呆。她想了片刻,便站起来,迈步出门来到了熊县长的房间。犹豫了一个会儿,还是敲了门。
门很快开了,身材肥胖的熊县长站在门口,看见她,又惊又喜,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老婆,然后出门把房门拉上,低低的声音对苏雅琴说:“怎么样,你想好了吗?”
“我已经说过了,谢谢你的好意,我在招待所挺好的,不想去文工团。”
“你真是傻呀,你在这只是工人待遇,你到我县里面文工团那可是事业编制,是干部待遇,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想在市里面工作那也容易。你先到县里面干个一两年,我想办法给你调到市里面来,市里面的单位随便你挑,怎么样?”
苏雅琴摇了摇头:“好是好,可是你的条件我没办法答应。”
“怎么没办法答应?——你跟我来。”熊县长发现靠门还是太近了,有些不踏实,向苏雅琴招招手,走到走廊尽头窗子边,等她走近之后,这才压低了声音对她说:“我已经跟你说了,你跟我好,我每个月给你3000块(相当于现在的将近五万元),而且还给你调到事业单位,这条件还不够优厚吗?我每个月也就来个三两次,跟你见见面,平时你该干啥干啥,我绝对不阻拦你。”
“不行。”苏雅琴坚定地摇头。
“苏雅琴,我真的很喜欢你,上次你跟你老公参加酒宴,我第一次看见你就特别喜欢你,好在老天有眼,他发疯了。而且进监狱,你已经自由了,你跟了我。又有钱又有生活享受,多好的事。”
熊县长晃了晃膀子说:“你别看我胖。我在床上还是很厉害的,一晚上两三次没问题,包管你……”
“熊县长!我来找你不是说这件事的,我不会答应你的要求,我找你有别的事情。”
“还有什么事情比得过这个?你就答应我吧。——我知道了,先付钱好不好?我先预付你三个月的费用。你要觉得钱少,我再给你加,一个月4000怎么样?我还可以给你买高档手表、化妆品、名牌衣服。这些都另外算。你放心,你跟我好,你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
熊县长望着苏雅琴婀娜的身材,恨不得直接搂在怀里,可是现在在市委招待所的走廊上,不时会有人出来,他可不敢冒这个险,能眼巴巴的干着急。
苏雅琴很坚定的摇了摇头说:“你不要再说了,你要再说这样说,我就告诉汪副市长去。”
熊县长愣了一下。脸上色眯眯的笑容消失了,点点头:“我说呢你怎么不答应,原来你攀上了汪副市长。嘿嘿。我可告诉你,我的后台比汪副市长要硬得多,我要把你这服务员拿下,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汪副市长也没办法保护你。”
苏雅琴脸色一寒,盯着她说:“你想干嘛?”
“我看中的女人没有弄不到手的,实话跟你说,县歌舞团的几个台柱都是我枕边的人,你要听话。我保你比她们更红,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要不听话,我就算要弄死你也轻而易举!”
苏雅琴笑了。意味深长的瞧着他,说道:“熊县长,我原来是来想帮你的,因为你有一场生死劫,有一位高人已经算出来了,我想把这件事告诉你,既然你想弄死我,我又何必让你活着害人!”
说罢,苏雅琴转身就走。
熊县长愣了一下,追上两步拦住了他说:“什么生死劫?你把话说清楚,是哪位算命高人说的?”
刚说到这,他感觉到上腹部一阵疼痛,赶紧用手按住,接着一阵的反胃,赶紧捂着嘴冲到走道边痰盂前,蹲下哇哇吐了一会儿,吐出一些咖啡样胃液。
他太肥胖了,艰难的双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回头一看,苏雅琴已经不见了。
他费力的站直了腰用手捶了捶背:“这女人有点味道,就是这样不听话的训起来才有意思,软绵绵稳顺的女人老子玩得多了,这次找这匹小烈马驯驯。”
他一边往回走,一边记挂着刚才苏雅琴说的事情。
算命先生说他有生死劫,到底什么什么事情?交通事故?不可能,不出门不上街哪来的事故?难道是生病吗?也不可能,自己不过是个胃病,老毛病了,而且胃病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人。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熊县长还是很信命的,平素也没少请算命先生给算算,现在听到苏雅琴这话,总觉得宁可信其有为好。
于是他回到了房间,看了一眼依旧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看着电视的老婆,哼了一声,抓起了床头的电话,拨通了苏雅琴办公室,铃响之后却没人接。
他又拨了几次还是没人接,他想了想,挂了电话,迈步出门,来到苏雅琴的办公室,敲了敲门,门开了,却是另外一个服务员,见到是熊县长,赶紧讨好的问:“熊县长啊,有事吗?
熊县长咳嗽了一声,探头看了一下,屋里空荡荡的,苏雅琴不在里面。有些失望,还是很慈祥的笑容说道:“苏经理呢?”
“刚刚出去了。”
“去哪里了?”
“没有说。”
“哦,那她回来之后,你让她过来找我一下,我有事情问她。”
“好的熊县长。”
这一晚上,熊县长给苏雅琴房间打了好几个电话,但是同屋子的服务员总是说她还没回来。熊县长不放心,敲门进去看,果然屋里没有苏雅琴,同屋的服务员不知道苏雅琴去了哪里。
他心里开始有些忐忑,因为苏雅琴刚才走的时候那意味深长的微笑让他感到有些不寒而栗,那个微笑就好像看见一头过年要杀的肥猪,知道在劫难逃,那种打心底的愉悦。
正是这种表情让他心中更是不安,因为苏雅琴有这样的表情,说明那算命先生肯定是个算得很准的高人,可关键是这位高人说了自己有生死劫却又不说是什么样的结,什么时候发生,这真是让人心中悬吊吊的。如果有可能,他就是花上一笔巨款也要把这这个结给解了,花钱买个放心。可偏偏就是苏雅琴怎么都联系不上,又不知道他说的高人究竟是谁。
这一晚,熊县长躺在床上彻夜难眠,不仅是因为上腹部的持续的疼痛时轻时重,还有反胃呕吐,更主要的还是苏雅琴临走时所说的话。
第二天早上,二医院消化科副主任蔡东胜带着两个护士开着一辆救护车来到了市委招待所。
省二医院消化科的杜主任因为犯罪,已经被公安机关刑事拘留了,所以现在消化科由副主任蔡东胜主持工作。这次给来市里参加会议的县长做检查,他又新担任了消化科的负责人,所以决定亲自出马。
救护车上新安装了全套的胃镜设备,本来他们建议这位县长到医院去做,那样就省事多了,可是县长非说有重要会议走不开,要求他们到市委招待所来给他做检查。
其实,熊县长这样做,明眼人都知道是想让市委领导看见他带病坚持工作,这也是新闻媒体一直给他宣传的主题。不过他的胃真的有毛病,一直想做个胃镜检查,这次到市里面来,目的之一就是要做一个这方面检查的,他想借这个机会在领导面前表现一下。
本来他这位县长倒还不至于让省医院如此紧张,但是他的后台是省里面的某位重要领导,这一点医院也知道,所以医院只能遵从他的意愿,派了救护车到市委招待所来给他做胃镜检查。
而且他故意安排救护车来的时候正是他开会的时候。
这时候,正是阮市长在发言讲话,各县的书记和县长都在认真做笔记。熊县长坐在第一排,用手按着胃部,皱着眉,但坚持认真的记着笔记。
这时,有工作人员进来,跟台上讲话的市长低声说:“救护车来了,给熊县长做检查的。”
市长点了点头,对熊县长说:“小熊啊,你这病不能再拖了,工作重要,身体更重要。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你赶紧去好好做个检查,如果不行就住院吧,革命工作干不完的。”
熊县长艰难的站起来,苦笑说:“这次会议这么重要,我身体却不争气,唉!多谢市长关心,我马上去检查,检查完了马上回来,我会把笔记补回来的。”
阮市长很满意的微笑点头,叮嘱工作人员要告诉医生用心检查,绝对不能出错。
熊县长用手捂着胃部,弓着身,在工作人员搀扶下,慢慢走出了会场。
走下楼之后,来到停在楼下的救护车前,熊县长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救护车旁的苏雅琴,正带着昨天那种神秘的微笑望着他。
熊县长又惊又喜,赶紧上前说道:“哎呀你去哪了?我昨天找了你一晚上,你昨天的话说个半截,让我睡都没睡好,你快告诉我那位高人怎么说的?”
苏雅琴依旧微笑,说:“熊县长,你先做检查吧,做完检查我再告诉你。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那好,你可别走开。对了,昨天跟你商量的事,你好好想想,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好不好?”
“你先做检查吧,有什么事等你出来之后再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