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世界:丧尸末世
“吱呀— —吱呀— —”
没有了扇叶的吊扇歪斜斜的悬在脏兮兮的屋顶,仿佛下一秒就会砸落下来,旋转时发出的吱呀声刺耳而乏味,即便打着转也没办法驱散这废墟里无处可藏的闷热。
不止闷热,而且周围还充斥着浓重的腐朽味道。
滴答— —
滴答— —
冰冷粘稠的液体沿着苍白消瘦的手腕,摔碎在地砖上。
脏兮兮的浴缸里,黏腻的液体正中,歪倒着一张病恹恹的美人脸,一半浸泡在液体里,散乱的灰褐色发丝在液体中杂乱的漂浮着。
黑色的颈环上显示着已无生命体征的红灯。
忽而间— —
那双紧闭的眸子骤然睁开了眼,灰色偏白的瞳孔看起来绝非寻常人,皱了皱眉偏过头看着手腕上明显是被利器切割的伤口,他竟然感觉不到一点疼。
伸手撑着浴缸的边缘坐起来。
时怀川皱着眉头打量起周围。
腐烂的气味让他略微皱眉,随处可见散乱堆积的垃圾与破损的桌椅家具,以及上面盘旋着的苍蝇的身影。
视线最终落在了腐烂气味的根源。
一只趴在浴缸旁不远布满尸斑的活尸体上,为何说是活的,因为它明显在挣扎着往前爬行。
溃烂不堪的躯干拖着漆黑污浊的内脏,在地上拖出一截黄黑的腐水痕迹,流着脏兮兮涎水的嘴发出渗人的低吼,挣扎的时候隐约还伴随着有铁链甩过地面的声音。
只差一步的距离。
如果他晚醒来一会,指不定就会落入这怪物手里。
而浴缸旁边,还有着一把染血的餐刀。
时怀川摇了摇略有些发晕的脑袋,伸手将餐刀捡起来,指背差点就被那具活着的尸体给咬上一口。
【宿主,宿主,好可怕,外面都是这样的玩意……】
一团毛茸茸滚成球从浴缸尾端的窗台上跳下来,在边沿打了几个转之后,扑上了时怀川的脖子。
“世界线呢?”时怀川拧着眉头的哑声问着。
【嘤嘤嘤,统子被吓得紊乱了,宿主稍等!叮,世界线传输中……】
【外貌、身高、身体状况统子已经全都给你修改完毕……】
这次的世界,居然是末世。
真的有丧尸的那种。
借用的身份,叫做晏宏川,是个即将大学毕业却赶上全世界异变突发的倒霉蛋。
海啸、地震、山火、冰雹,雷暴……
所有的灾害全球降临,极端天气带来了一种极为恐怖异变病端,全世界85%的人类患病死亡,尸体异变成了只知道进食和杀戮的行尸走肉。
人类在灾难面前,渺小如蝼蚁。
为了适应这个快速崩坏的环境,政府在未被波及的地方快速建立起了统治区,并且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研制解药。
而晏宏川一没有物资,二没有金钱,甚至还拖着病恹恹的身子骨一步三咳,进不去统治区,只能在平民区担惊受怕的耗着。
从小到大,晏宏川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却性格胆小,沉默内向,话不多。
他想用自己的本事去帮助家里。
所以拼了命的去学,最终靠着过硬的文化课成绩,考进了统治区建立的联合大学学习,从平民区进了统治区,可他的父母依旧还被拦在了外面。
而丰家如今当家人的儿子丰闻爵,恰好是他大学四年的舍友,以及宿舍里的另外三个也都是富二代。
他们不用玩命学习,也不会被老师教官们苛责。
而欺负晏宏川,则成了他们几个在学校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本以为熬到毕业就好了,就能摆脱这一群人。
眼看着即将毕业。
就在他以为,一切都会开始变好的时候,命运给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他的父亲被检查出治不好的慢性病。
家里的微薄积蓄根本就无济于事。
晏宏川四处借钱无门,为了父亲的病,他别无他法求到丰闻爵的面前。
丰闻爵直言说晏宏川要钱的话,就跪在地上用狗喝水的姿态舔干净倒在地上的酒,喝一杯换一千块。
难堪与羞辱令晏宏川血液直冲大脑,可为了父亲,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强忍着心底的不甘喝干净了地上的酒。
他的听话,让丰闻爵觉得没有意思。
于是又突发奇想,迫使晏宏川带上了装有电击贴片的宠物颈环。
像只狗一样被牵着链子从学校大门一直爬到了宿舍,顶着周围人嘲笑与奚落,又换来了杯水车薪的五万块。
可这些,还远远不够。
丰闻爵又说,他这张脸能换来的钱更多。
带着羞辱猖狂的笑容,将钱拍在他脸上,逼着他脱衣服的时候,外面突然嚷嚷起来了。
四处都是哭喊嘶吼声。
丰闻爵的那些富二代哥们慌乱的冲进来宿舍,而最后的那个明显已经发生了异变,肩膀上被撕咬下一大片血肉,伤口正在快速腐坏溃烂。
丰闻爵在求生欲望的驱使下,下手狠辣毫不留情。
丝毫不顾及这人曾经是他的兄弟。
而且他似乎还知道对付这怪物的方法,用棒球棍狠敲脑袋与脊柱,打到不动弹的时候用狗链绑住怪物的手脚。
看着晏宏川恐惧的双眼,丰闻爵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从翻倒的抽屉里捡了支空注射针,从丧尸怪物的后颈抽了一管子似黑发灰的血液。
然后拖拽着躲进浴室的晏宏川,在他颈子上毫不留情的扎了进去。
并且讥笑着甩了一把餐刀在他面前。
施舍的语气说道,不管是变成怪物亦或是自杀随便晏宏川选,可若是能安然活下来的话,就给他五十万,并且将他父亲送去最好的医疗机构。
鄙夷蔑视的目光在他身上巡视,讥诮着他的卑微与懦弱。
说罢— —
学校里响起了警报,要求所有未被感染的学生快速躲进地下安全屋,丰闻爵便在几个富二代的簇拥下,嬉笑着转身离开。
晏宏川看着浴室门口的怪物。
一点也不愿意自己沦落成那个模样,紧接着往日被羞辱的画面如同潮水一般一帧一帧的在他眼前滑过。
惶恐不安之际,晏宏川接到了电话— —
说他父亲在医院因为没钱交药费被赶了出来,和母亲两个人,回家路上遇到了尸潮爆发,两人均被撕咬感染。
最后一丝希望被掐灭。
晏宏川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正散发出恶臭腐烂的气味,眼神空洞的用餐刀划开了手腕。
血液的味道是吸引这些丧尸的佳肴。
弥留之际他想的是,如果自己也成了怪物,是不是就不会被欺负,不会有病痛,也就可以和父母团聚了……
因为对丰闻爵等人的怨恨,对自己的不甘,对父母的仓惶与懊悔,席卷了他整个内心,重重情绪的叠加下,怨念值达到了阈值。
于是,时怀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