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威风,”面对威势,肥秋丝毫不怵,他上前两步,盯着戚继光冷声道:
“既然是朝廷使臣,更应知晓礼义廉耻。戚继光,你放纵下属侮辱世子女眷,是何道理?”
戚继光眉头紧锁,他看向罗龙文,厉声喝问:
“可有此事?”
罗龙文额头冷汗直冒,浑身打颤,“小人……小人……”
看到这个情形,戚继光立刻明白了什么,他脸色铁青,不再言语。
“搜!”毛海峰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大手一挥,几个侍卫再次上前。
在罗龙文身上一阵摸索,有侍卫眼睛一亮,大喊道:
“找到了。”
说着,他高高抬手,亮出了手里的两件女孩子的里衣。
少女见状,羞愤难当,又是失声痛哭。
汪修齐面如寒霜,从那个侍卫手里拿过里衣,塞给尾随而来的侍女,吩咐道:“扶青青去歇息,好生照料,切不可让她寻了短见。”
看着侍女把抽泣哽咽的青青扶走,汪修齐心里暗叹,青青这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可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啊。
表演丝滑,整个过程,毫无尿点。
等侍女扶着青青出了门,肥秋才对戚继光冷声道:“戚将军,按照大明律,辱人女眷者,该当何罪?
再者,此女乃世子贴身女婢,你又该如何交代?”
此时,一干不知情的侍卫红了眼睛,齐声吼了起来:
“杀,杀,杀!”
罗龙文已经吓尿了,他跪爬到戚继光脚下,死死抱住大腿哭丧道:
“将军,小人只是拿了里衣,没有欺辱女眷,没有啊!”
“人证物证俱在,贼子还敢抵赖。戚将军,我们敬你是特使,你说如何处理!”肥秋步步紧逼,略一思量,又补了一刀:
“要么,让王爷和胡部堂暂停和谈,先断了这个案子再说?”
此话犹如一记重锤打中了戚继光的要害,沉默良久,他一声长叹:
“罗龙文,你自寻死路,也怪不得他人。”
说完,他摆脱了罗龙文的纠缠,侧过身,“如何处置,本将不管了,你们自行处置。”
“绑了,押往甲板二层囚室。”毛海峰朝着两名侍卫吩咐道。
“啪啪啪……”肥秋鼓着掌,调笑说道:
“好一个自行处置,没记错的话,这是戚将军的家仆吧!”
戚继光面无表情,“是又如何?”
“身为家主,你纵奴行凶,不但毫无悔意,还如此理直气壮,难道,这就是大明使臣的风骨吗?”肥秋巧舌如簧,多年经商,让他练就了一副铜牙利齿。
戚继光表情复杂,沉默良久,深吸一口气,才朝汪修齐躬身致歉:
“汪公子,本将御下不严,犯下此等天理不容之事。
在这,本将向公子赔罪,是杀是剐,但凭处置。”
汪修齐叹了口气,悲痛地说道:
“本世子敬仰戚将军的为人,发生这种事情,也不愿看到。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只有暂时委屈将军了。”
毛海峰一听,挥了挥手,“锁了。”
此时,已有侍卫准备好了大号的手镣脚镣,上前给戚继光锁上。
汪修齐上前,面有不忍,语含歉意地说道:“戚将军,你暂且忍耐几日,等和谈成功,你我同为朝廷效命,想来父亲和胡部堂也不会再追究此事的。”
戚继光点了点头,没有言语,身负镣铐,叮呤咣啷地被押走了。
等戚继光被押解走远,汪修齐和叶秋才击掌相庆,互相吹捧之语,听着肉麻。
毛海峰却是翻了个白眼,不屑地说道:
“费那么多劲干嘛,直接抓了不就完事了吗,非要脱裤子放屁。”
叶秋一听不乐意了,他直接怼道:
“说得轻松,你直接抓了,万一和谈成了,如何向王爷解释,如何向胡宗宪交代?
再说了,如果戚继光反抗,能这么轻而易举拿下?”
毛海峰一琢磨,觉得也有道理,立马又傻笑起来。
他挠了挠头,看向汪修齐问道:“对了,阿齐,接下来怎么办?”
汪修齐收敛了笑容,淡淡开口:
“把两个人分开关押,戚继光不得用刑,至于罗龙文吗,留口气就行,本世子要知道他为何要去找林碧川。”
听到要找林碧川的麻烦,毛海峰两眼放光,他呲牙笑道:
“交给我吧,不把那小子屎打出来,算他拉的干净。”
“留他性命,本世子还有用。”看这货杀气腾腾的模样,汪修齐还真怕他没轻没重,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这里和罗龙文的住处都搜一搜,说不定有发现。”
“好!”毛海峰点头。
“秋,我们走。”汪修齐吆喝一声,迈步出门。
那架势,宛若是前世带着一堆黑西装保镖的富二代。
二人晃荡着又回到了汪修齐的住处,青青此时已梳妆整齐,看两人来了,捂着脸去了丫鬟的房间。
叶秋看向少女的背影,贱兮兮地嘿嘿笑着。
趁着肥秋还在神游,汪修齐抢先一步,来到桌案后,打开抽屉,顺手彩绘春宫图和其他的肚兜全扫了进去,又快速关上。
看到汪修齐快若闪电,敏若猿猴,叶秋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半晌,他才恍然,怒吼道:
“阿齐,把彩绘还给我。”
汪修齐却面无表情,装作没事人一样,“彩绘,什么彩绘?秋啊,你该减肥了,否则做点啥也不方便啊。”
肥球怒目相向,“少打差,快把彩绘还给我。”
汪修齐往椅子上一靠,双脚架在桌子上,懒散道:
“秋啊,你一个外柜主事,要什么女人没有,非要和弟弟抢一本图册,好意思吗?”
叶秋脸上肥肉颤了颤,半晌才咬牙说道:
“把彩绘还我,给你换三本其他的。”
“不换!”汪修齐闭目,摇了摇头。
看汪修齐无赖的模样,肥球叹了口气,幽怨道:
“阿齐,为兄此生就爱三件事,经商、绘本和美食,这彩绘是为兄千辛万苦才搜罗到的,可是唐寅的真迹,你就这样昧了去,心不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