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你前脚一走,你家王妃后脚就来你信不信?若是拿着王妃的头衔来压我,我怎敢反抗,你别后悔。到时候我被她折磨死了,你别伤心。”
想到此,宗政煞皱眉,“你断不是那种容易吃亏的人。”
“你怎么知道?”鹿筝双手抱在胸口,冷笑着问。
宗政煞一愣,没说话。
“你带不带我?不带我今晚上就溜出皇宫…”鹿筝作出了谈判的姿态。
横竖意思,还不如溜之大吉。
听到她要走,宗政煞好似被点着的炸药包,瞪大了眸子眼底风暴聚集,死死地看着鹿筝。那眼底的风暴似乎要将她吞噬了一般。
鹿筝何时怕过宗政煞,抬头迎上了他的眸子,为了气势上不输人,鹿筝还叉腰了。
对上她无知无畏的那双瞳仁,含着几分笑意的眸。
宗政煞如同泄气了一般,摆摆手,“跟着吧。”
鹿筝原地跳起,“啊啊!好开心啊!”
一溜烟地窜到卧房内去收拾东西。
宗政煞紧随其后,见她将衣服一件件地丢在包袱上。
“就去几日,不必带这么多。若是需要,大可以去买。”宗政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鹿筝吐吐舌头,“没出去过。”
宗政煞无奈地笑笑,伸手摸摸她的头,“总之我此去也有几分凶险,到时候你只需要护自己周全就好。不过你放心,我断是不会让你有丝毫伤害。”
话毕,就将鹿筝紧紧搂到了怀里。
“我老感觉你对我好,带着偿还的味道…”鹿筝皱眉,“你对我这般好,不管偿还时很忙,也该还清了吧。”
鹿筝开玩笑说道。
“我对你必是一辈子的真心。”
鹿筝没想到他这般一本正经地回答。
这男人,实在无趣。
——
宗政煞带着鹿筝出宫去了,赵灵秀没了宫斗对手,气得天天砸东西。
就连住在隔壁殿的赵贵妃都不堪其扰…
便喊了她过来说话。
一进门,就看到她眼泪汪汪地进来,委屈的撇嘴,半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了?坐在姑妈身边,慢慢说。”赵贵妃还是心疼这个侄女,娇蛮任性,没脑子。也不知家族是怎么培养的。
“姑妈…九殿下心里只有那个贱人,根本看都不看我。以前他还与我玩耍的…现在竟如此对我,这天下的男人果真都是负心汉吗?”
赵贵妃哭笑不得,“你倒是会一棒子打死,若是殿下对你如同对那侍妾一般,看你还会说这话吗?”
撇嘴,赵灵秀满脸委屈不甘心,“我以为姑妈喜欢那贱人的。”
喜欢?
赵贵妃一愣,何止是喜欢。那张脸,那个人,她当时真想随着他走,若走了,便舍下了赵家女的身份,从此浪迹天涯,神仙眷侣…
鹿筝开开心心随宗政煞外出。
从坐着马车离开宫廷,她兴奋的四处看着没歇,尤其是看到街市景观,更是连连叹息。
宗政煞瞧她这样子,也是开心,嘴角噙的笑容一直不散。
玉暖看累了,便直直躺下,靠在他怀中,眼珠子溜溜乱转。
“哎!我好生可怜,竟从未吃过那冰糖葫芦,那枣泥糕,那焦脆的鸭…”
说到伤痛处,甚至拿着绣帕装模作样的擦擦眼泪。
声音也越嚎越响。
但是宗政煞依旧稳稳当当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岿然不动。
嚎了半天,有点口渴,见对方纹丝不动便也作罢,可依旧心心念念着大街上看到的美味。
马车开出了山安城,越走越远,越走越荒凉。
鹿筝好奇,“为何帝都外是这般荒凉光景?与内城繁华真是大相径庭。”
宗政煞抬抬眼皮子,语气轻轻随意,“你日日在屋子里看书,难道不知道帝度十五年前迁至山安,这周遭荒凉是本就如此。”
鹿筝摇摇头,“我这还未看到这里,不过我倒是听说了一件关于你的趣事。”
许是说道八卦来了兴致,鹿筝瞪大一双乌黑的眸子,凑到宗政煞的身边去。
“听说以前你被丢在旧都迁昌,然后莫名其妙地又回来了?好像送你回来的还是个很厉害的女神仙?”
她说这话时,眸底一片清澈。
但是宗政煞的脸色微变,抬手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了一声。
“确有此事,我那时候尚在襁褓中,什么都不知。都是别人说的。”刻意地避开了她的眸子。
“那你估摸是天选之子,只怕以后你要做皇帝了。若是日后你做了皇帝,给我个妃子做做啊~”鹿筝戳戳他的手臂,笑着说。
宗政煞一愣,“筝儿不想做皇后?”
“皇后不是赵灵秀吗?我才不要和她争。”鹿筝撇嘴。
“那筝儿不想做我真正的妻吗?”宗政煞紧追问道,似乎十分急切想知道她心中所想。
鹿筝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有什么说法吗?反正我在你身边,名分不重要。我也不在乎。”
说出这番话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无论是在宋姝的嘴里,还是在路弘毅的嘴里。
她便是这样的性子,什么世俗伦理,什么陈规教条,什么三纲五常,她从不当一回事。
“你看我这眼神,让我觉得你好像很崇拜我?”鹿筝摸摸下巴,眉头一皱说道。
宗政煞笑笑,“筝儿和其他女子果然不一样。”
“那是当然。”鹿筝也觉得自己十分不一般。
——
呆在安心镖局的东篱简直要发毛了。
原本小姐姐说要离开,但是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再也没有从宫里传出一点消息来。
反倒是那宗政煞前几日吹吹打打地迎娶了王妃。
东篱每日哭闹,将寇明远折磨的要死要活。
“你若是答应了我,送我进宫去。你这烦恼不是立刻解决了吗?等我见到小姐姐,跟她远走高飞,哪里会在这里惹你心烦!”东篱叉着腰,站在桌子上,指着站在门口的寇明远喊道。
寇明远好歹七尺壮汉,愣生生地躲在门外不敢走进去。
“你有话好好说,何必砸东西!姑娘让我好生招待你,给你屋子里摆放的物件都是好东西!”寇明远如今很是吝啬抠门,被东篱砸了几个花瓶已经碎碎念了好几日。
东篱烦闷极了,这个寇明远明摆着扯开话题,就说不说去找小姐姐的事情。
“你若是不带我进宫,或者不让那个九皇子出宫来,我就继续砸,你最好小心点!若是姑奶奶我一个不高兴就一把火烧了你这镖局!”
东篱扯开嗓子继续嚎叫,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声音。
突然,一个小厮跑进来凑到寇明远耳边说了几句,迅速撤走。
寇明远赶紧抬脚进了屋子,将东篱扔出来的花瓶稳稳当当地抱在怀里。一脸满足…
“你进来做什么?”东篱站的高,以一种睥睨的姿态望着寇明远。
“东篱姑娘不是要进宫吗?我这就安排,让您去东康宫里走一遭…不过……”寇明远那双深邃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下。
“……不过什么?你一爷们怎么说话吞吞吐吐!”
东篱着急,跳下了桌子,一把抓住了寇明远的衣服问道。
“若是姑娘不在宫里,您还是给我交个底,我差人送您回家去。”寇明远是真心实意,送走了这位姑奶奶,世界才能清净。
东篱呲牙笑着,突然面色一变,“找不到小姐姐,我就住在你这里一辈子!”
寇明远脸一下子垮掉了。
进宫的日子定在第二日,可这日当晚,东篱的卧房里就悄然来了一人。
东篱觉察到有人进来,眸子悠地睁开,眼底寒光迸射,迅速翻身起床,从枕下抽出匕首,便要朝那人形刺去。
却被那人疾手打到手腕处,手腕吃痛,匕首坠地。却在坠地的瞬间,被来人另外一双手稳稳地抓住。
“小丫头,不认识我了?”卢修的声音温雅如玉地在她耳边响起。
东篱一听,赶紧抱住了卢修,“卢修哥哥你可算是来了,你都不知道我这两月余快要郁闷死了。一个人是的人都没有…小姐姐也不知所踪。”
“别急,我有法子找到你的小姐姐。”
月光柔软地倾洒在卢修的脸颊上,好似覆上了一层银霜,更他添了周身的风华姿韵。
东篱抬头便看到他天人之姿。心底瞬间如小鹿乱撞,许久都不得安静。
卢修将宫中所知悉数告知东篱。
“什么?!”东篱长大了嘴巴,瞪大了眸子。
在她心中,宛若神明的小姐姐,竟然被下了毒。失忆,困在了宫里。
“我就知道那个宗政煞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果然害了姐姐。亏得当初姐姐救了他!”东篱眼底冷光乍起,握紧拳头,周身充斥着恨意。
“你若是跟你寇明远去宫里,断是要扑个空了。”卢修缓缓说道,他的面颊隐匿在暗黑之中,看不出表情。
东篱急忙追问,“那如何找到小姐姐?找到了我一定要告诉小姐姐事情的真相!不能让她被那个宗政煞欺负了!”
鹿筝只觉得自己在马车上摇晃了好几日才到了目的地。
这日迷迷糊糊被人轻轻推了一下。
“你别闹,让我休息会儿。”鹿筝以为是宗政煞,便不耐烦地回了一句,翻翻身继续睡。
却不料耳畔响起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夫人,奴婢是主子派来伺候您的。”
鹿筝这才悠悠地睁开眼,马车早就停下了。
“这是哪里?到目的地了?”鹿筝一边揉了揉惺忪的眸子,一边打哈欠问。
阿桔回答:“这里是蔡门郡,主子早早就出去了。奴婢见您一直睡着不忍打扰,只是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怕您饿着,便斗胆喊您起了。”
那阿桔虽然瞧着低头哈腰,话语之中逻辑清楚,不卑不亢。
用脚丫子想,她必是宗政煞安排在自己身边,一边照顾一边监视。
套路啊…都是套路…
“都是什么饭菜?我还真饿了,去吃点吧。”
鹿筝扯了外衣套在身上,不顾阿桔伸手过来搀扶,便跳了出去。
伸手理了理外衣,将长发随便束了一下。
抬头就瞧见一处宅子。
上书:“鹿宅”
“这宅子的主人姓鹿?”鹿筝疑惑地问。
“这是夫人的宅子。”阿桔回答。
“我的?”
鹿筝一愣,“我自己的,还是我男人的?”
“您的。”
鹿筝模糊了,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问,“我喜欢的到处置办这些不动产?”
“这些都是主子为您置办,全都是以您的名字命名,且都在您的名下。”那阿桔此番才货到了重点。
鹿筝撇嘴,不在意。
男人买给自己的,其实还是男人的。人家想收回去不是一句话的功夫吗?
听听就好了,千万别因此就觉得自己天上有地上无,将宗政煞吃的死死的。
简直就是天生不信男人。
鹿筝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心理疾病…
没想那么多,跟着阿桔进了屋。
就看到一桌子自己爱吃的饭菜,顷刻间馋虫入脑,没了丝毫理智,坐下端着碗就开始狼吞虎咽。
想想赶路的日子…
天天啃大饼…大饼……啃大饼也就算了。好歹给个小菜,下饼吃啊!
没有啊!
鹿筝每次吃的时候,都是用力捋脖子才能把干干的饼子咽下去。
再看其他人,都是悠然自得地吃。好似十分习惯…
鹿筝暗暗决定自己以前必是身娇体贵,才吃不得一点苦。
酒足饭饱,鹿筝一边回味美食,一边悠哉地到院子里晃荡。
走了一圈,都没走遍。
“你家主人给我买了多少这样的宅子?”鹿筝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那阿桔听后没说话。
鹿筝心想,果真是买了一个在这里诓骗自己。
男人啊…
还未等自己继续想下去,身旁的阿桔便开口了,“大楚有二十四城,三十五郡,主子为您没处都买了。大约是五十九处,有些小地方也有。六七十处是有的。”
鹿筝不合时宜地打了一个嗝…气氛有点尴尬。
“他…为何要给我买…”鹿筝嘴角抽搐着问。
阿桔摇摇头,“主子的心意,做奴婢的不敢揣测。
“哦…”
鹿筝继续晃荡。
不知怎地就飘飘然了…原来自己有这么多宅子啊…啊…要是租出去收房租,肯定赚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