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随着领地的几个大企业进入到良性的正常运转后，苏摩就已经很少再去参观了。
作为最大的股东。
除了日常零号会负责分析企业的业绩和数据，给出一些经营上的建议代为传达外。
他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打开系统界面，进入科技升级里看看最近有没有“鬼才”研发出让人感兴趣的新技术。
如果有，那就从天元地下城的账户上拨一笔款做对应扶持，再视重要程度投入些生存点数帮助。
如果没有，那就继续放任他们自我生长，不给出多余的意见。
这样的方式好处很多，弊端也有。
但在这段金属叹息灾难爆发的时间内，最为明显的还是创造力的提升。
随着工业逐渐回暖，内部的供应达到一个无法扩增的上限后。
一个问题摆在了所有工厂老板的面前。
要么他们出去开辟新的市场，例如招揽一帮子新人加入领地，产生新的需求。
要么就想办法将货物运送到更远的地方，至少先打通晴港市以及周围聚集地。
以肥皂为例。
随着化工厂的产量激增以后，现在每天都能出产三百块肥皂，要是全天候开动这个产能甚至还能翻上一倍，达到六百，乃至七百块。
然而需求呢？
天元领地如今算上蓝星的那些原住民，也只有不到一万三千人。
这些人刚开始需要肥皂的时候，化工厂赚的是盆满钵满，甚至还搞了一手抢购揽金。
好景不长，不到一个月时间。
当领地内的领民人手都有一块肥皂后，这玩意马上变成了滞销品。
大量的肥皂出产只能堆在库房里发霉。
放弃生产吧，招来的员工不能马上给开掉吧，入职可都是签署合同了。
化工厂的老板差点愁白了头发。
还好这段时间忽然出现了西郊联盟，多了两家渴求物资的大户。
平滩避难所以及巨城避难所小十万人。
在这些人的需求暂时还没有满足之前，化工厂这才不至于马上宣告破产。
“赚我们自己人的钱没有意义，到最后只会让商品严重滞销，内部经济循环崩溃。”
“但如果我们能造出将货物运送往更远地方的载具，想想，真不知道能赚回来多少钱。”
“而且我们也不需要自己全部出资，领地那些其他工厂最近一段时间不也卖不出去商品吗，我们让他们合资一些来分担研发压力，到时候生产出了东西，大家一起用就好。”
麻辣铁锤循循善诱，不断对着战车厂老板抛出诱惑。
要说领地谁最懂飞机的制造，那还得是‘午夜飞机’这个老机修人。
“对啊，这不是你的梦想吗，我们造一台能真正上天的大家伙出来！”
“要是下次晴港避难所再派那些直升机过来，我们就开着自己的飞机给他打下来！”
末世狂人在一旁振臂疾呼，吐沫星子乱飞，差点就想说飞机上的武器我来承包了。
太可气了！
要说现在哪个工厂最惨，那肯定是他的武器厂排第一。
不仅仅是出产的武器全部成了废铁，造出来的机床也拆成了零件。
虽然说金属叹息灾难过后会有一大笔订单进账，但化工厂的遭遇已经证明了不开拓市场，只关注内需那点肉，绝对会走上一条不归路。
如果领地的飞机，不，如果联盟的飞机能飞到其他地方去。
那宣传武器还不是手到擒来！
到时候狂人武器厂恐怕能接到雪花一般茫茫多订单，爽爆了！
只是。
“你们啊...把造飞机想的真是太简单了...”
午夜飞机苦笑一声，拿起桌上的设计图翻看几下后频频摇头。
“说实在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设计分离乘员舱的飞机，难道你们要站在地面上远程开着这玩意飞吗？信号断掉怎么办？”
只谈工业水平，别说天元领地，就是晴港避难所都没有完整造飞机的产线。
或者说有生产的水平，没有生产的条件。
一架正常的飞机里，光零件就有茫茫多数百上千种，涉及到各个方面。
哪怕是现代社会，想要造一架飞机也需要去各个不同的工厂采购，才能将制造成本压低。
依照现在领地一万人的体量就想要坐飞机出来，哪怕只是阉割版的滑翔机。
这也不是目前生产水平能够办到的程度。
然而让午夜飞机意外的是，听到他的疑问，旁边的地府工厂老板没人比我更懂笑了起来。
“谁说我们没有人开飞机的，你只管造出来，到时候自然有人开。”
“那也不行，战车厂的产线还要等着恢复正常后，生产保障用车呢。”
“干，你就不能扩大产线吗，我们集资啊！”
麻辣铁锤轻咳一声，当即做了表率。
“要是你同意这件事，不管最后成不成，我个人代表炼铁厂出资一万五铜币！”
“啥？你能出一万五？”
午夜飞机有些愣住了。
虽然早就听说过钢铁厂的老板很有钱，是整个领地数一数二的土豪。
但这个数字还是给他吓到了。
按照目前市场上正常的十八铁币薪资，一万五千铜币足够雇佣一百人工作八十天时间！
“另外，生产用的金属材料我也给你一个不赚钱的工厂价，绝对实惠。”
“我武器厂现在没啥钱，但飞机造成以后装的武器我给你包圆了，绝对不让你发愁。”
两人一唱一和，继续给出利诱。
而没人比我更懂就更实在了，直接从胸口里掏出一张白纸念了起来。
“帝国建材厂，出资五千铜，要求：占比5%的股份，不参与运营。”
“老铁回收厂，出资一千铜，要求：占比1%的股份，共享情报。”
“未来罐头厂，出资一千五百铜，要求：成本价货物运输。”
“祥云化工厂，出资两千铜，要求：成本价货物运输。”
“...”
“希望村村委会，出资三千铜，要求：战时征兆。”
卧槽？
村子都出资了？
如果说先前那些大大小小的企业出资，是因为这段时间市场已经步入寒冬，是无奈之举。
那么村子的出资就有些意思了。
难道这是领主的意思？只是不一定会成功才采取这种方式？
午夜飞机暗自揣摩猜测。
现在他还没点头，集资就已经超过了五万铜币，资产堪比整个战车厂。
毫不夸张的说，这些钱都足够在村子内再开一家专门制造飞机的工厂了。
而这些人找上他...
“唔，你们确定要让我负责？万一失败了呢？”
“失败就失败，输了大家一起扛，反正又不会少一口吃的。”
麻辣铁锤满不在乎道。
这话倒是真的。
对于生活在废土的普通人而言，只要有一口吃的完全就足够了。
所谓的生产劳动得来的报酬，没了，那就没了。
总不可能回到刚穿越时一穷二白的时候吧？
“好吧，那我试试。”
午夜飞机重重点头，脑中思绪万千。
滑翔机制造的意义不在于能运输多少物品，而是在于能拓宽开空中这条几乎没有危险的“大路”，为以后的继续发展铺路。
如果是一处小型甚至中型的领地，那里的领主百分百不会让麾下企业这么乱搞。
毕竟这可不是一个小的投入，将其换到地面发展上，绝对能推进几个量级的迭代。
但这里，是天元领地。
就在他们刚刚商议完细节的同时，从南瓜地堡回到领地的苏摩也收到了这个让人意外的消息。
偷听怪零号可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在他的程序设计里，但凡超过两万铜币以上投资的技术，都必须要第一时间通知苏摩。
“主人，根据零号的计算。”
小方块微微摇晃，像是在思考一般。
“成功率应该在27.9%左右，远低于飞艇的61.45%！”
苏摩澹定的坐下，喝了口保温杯里冰凉的茶水提神。
“但他们不想做飞艇，不是吗？”
之前和苏德本商量的时候，苏摩第一时间的想法是制造出飞艇来运输。
成本低廉，技术较为简单，也能大规模的制造，连起飞降落地都不用准备。
缺点则是安全性不足，航线不可控，以及上限太低。
听起来似乎很适合现在的领地。
但苏摩却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热情。
造飞艇，造飞机。
这看起来是同一条征服天空的赛道，都有着让人类翱翔于蓝天的能力。
可现实是这完全就是两码事。
造飞艇在这些人眼里就像是造拖拉机，农具机械，一件纯为了生产的工具。
而飞机则像是跑车，越野车，轿车！
能造跑车，谁会甘心造拖拉机？
不过这也是苏摩没有严格要求的缘故，他并没有强行要求这些人按照自己的意思研究。
这点在过往已经多次验证过，散漫管理的技术研究往往会出现让人惊喜意外的突破。
而那些专注研究的领域，进度却往往很难推进。
选择权在这些投资者的手中。
现在亏的钱不过是这半年以来一万多人的生产力而已，领地还亏得起，他这个领主也亏得起！
“以我的名义，投资...”
看了下账户，发觉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累积了接近一百万铜币。
饶是苏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有些被这个数字给吓到了。
“什么？我们已经发出去这么多钱？”
按照购买力兑换，一百万的价值已经等同地球上的一个亿乃至更多。
零号不明所以的委屈道。
“主人，领地所有的企业可都是有您的股份呢，而且您还拿了九成！”
“另外几个村子的经营收入也有地下城的股份，都在您的个人账户上存着。”
“好多钱都被零号按照您的意思投资出去了，如果真要回收，现在的数字应该再翻一倍至少。”
一百万的一倍...
还是至少！
不算不要紧，一仔细计算。
按照领地每天每人的平均产出1.8铜币来计算，两百万约等于领地三个月的劳动产出。
按照领地目前的粮价来计算，这些钱都够清空好几遍粮仓了。
合计着一万多人辛辛苦苦干了半年时间，到头来反倒啥都没落下，还欠了一笔账？
当然，真正的账目肯定不是这么计算的。
苏摩有些傻眼的急道。
“现在村民的储蓄中位数是多少？”
“十五铜币！”
零号给出了确切的数字，让苏摩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投资研发飞机让他及时发现了目前发展的弊端。
按理说，拿走了企业九成的利润，他这个最大股东是要负责市场开辟来保证正常生产的。
但现实却是最近局势紧张，他根本没有心思和时间去处理这些。
工厂没有订单，储蓄在账目上的资金越来越少，根本没有余力去对外开拓发展。
这一次的集资也是一群工厂主迫不得已的决定。
不然再往下发展，无法开拓出更大的市场，就会出现成批的企业倒闭和工人失业。
那时候在想要挽回，可就难了！
“是我疏忽了...当初只想着集权管理，防止蛀虫产生的。”苏摩挠挠头，有点想将股份退回去，但转念一想就收了这个心思。
比起放权给工厂主来发展技术和规模，其中可能会诞生的不可控风险。
他花费点时间来决定投资，至少可以保证投资的成功率不会低。
就算偶尔会有失败，也能通过系统面板上的科技升级给拯救回来。
“这样，既然账目上有一百万铜币，那就拿出来五十万用以投资吧。”
“都给飞机厂吗？”
“对。”
苏摩微微点头，并不担心这些人把钱都给烧没了。
造飞机，并不是要直接从产线上完整生产下来一架飞机来。
而是要先从各个不同的小零件入手，制造出各种复杂的材料来满足需求。
而且依照制造飞机需要的基础技术而言，短期内并不会涉及到无法突破的重难点来浪费时间资源。
等到那些基础技术有了成效，其他基础产业也能得到收益，扩大生产。
“另外五十万...”
“马上就有大批从深海里的新人要加入了，拿出三十万来作为流动资金以工代赈，发展领地基建设施。”
“至于剩下二十万...都拨给天元军和警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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