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部总理,飞艇竟会失事,帝国五百三十年未有先例。
是意外还是谋杀,朝中官员私底下猜测纷纷。
加上之前圣师遇刺一案,人们更有理由揣度,这是得罪庆王的结果。
赵德彰贵为总理,因为朝会一句话丧命,以后说话,可得小心了。
拓宇帝亲临赵德彰追思会,慰问看望了其家属。
赵夫人拉住拓宇帝的手哭泣:“陛下,我家德彰死的冤啊,陛下你要为他做主啊!”
“赵夫人请节哀,事情正在调查,若真是有人暗害了赵卿,朕一定会还他一个公道。”
“军部总理庆王到。”
宣客大声唱喝,苗庆领着军部一班高官前来吊唁。
“德彰老弟你怎么就这么匆匆走了呢,你这一走,让我多寂寞!”苗庆干嚎了两句,开始缅怀他和赵德彰昔日情谊:“犹记得那年,咱们哥俩都是十八九岁年,我带着你一块去楚韵轩,你是第一次,青涩又害羞,最后还是我给你选的小姐……”
吊唁现场说这个,赵家人都很气愤,这要不是在父亲的追思会,赵丙吉都想杀了他。
苗庆在灵前胡说了一通,又到赵德彰长子丙吉面前道:“我和你爹十五岁相识,你爹这一走,庆伯心里难受得很,但这种意外,谁也无法意料,丙吉侄儿你要节哀啊,以后生活中有什么困难,就来找庆伯伯,庆伯一定会帮你。”
“不敢有劳。”
赵丙吉气恨得没搭理他,苗庆似要安慰赵德彰遗孀,转向右边,这才发现拓宇帝般:“原来陛下也在这,臣痛失好友,刚才未曾留意到陛下呢,请陛下恕罪。”
“死者为大,朕亦是来此送赵总理最后一程,庆帅已经行过礼了,就别在这挡着其他宾客了。”
“陛下说的是,容臣看过赵家弟妹,马上就走。”
苗庆亲切地握住赵夫人的手说:“庆与德彰,情同手足,弟妹节哀,以后有事,尽可找我。”
苗庆说完,也不跟拓宇帝招呼径自离去。
“真是太放肆了。”拓宇帝的随从,个个气得头冒青烟。
陈泽宗八月三日启程去汉星,走到天命星时,前往汉星的时空隧道出现乱流,无奈只得转道地节星,多绕了三倍远路,赶到汉星时,见到高进,陈泽宗拿出拓宇帝符牌宣拓宇帝口诣。
高进连忙表态:“高进是陛下的臣子,一切唯陛下之命是从。”
“高将军不用拘束,陛下对你是信得过的,不然也不会派我来汉星。”
陈泽宗与其推心置腹:“庆王已露逆迹,高将军你是老元帅的长子,阻止逆贼呈凶可不能退缩。”
“高家永远忠于帝国,这点可以请陛下放心;只是我们的补给来自军部,一旦补给被掐断,汉星军恐难长久相抗。”
“那你们补给是怎么操作的?”陈泽宗对军事并不了解。
按照帝国军制,非战时每半年补充一次能量磁,六月刚领过下半年的,比之去年同期少了四分之一。
“这是故意为之,你为什么不奏报陛下?”
“我在汉星,哪能想到苗庆会心怀不道,而且马元梁还特地派人送信过来解释说,军部因为推行新政经费紧张叫我怎么上奏。”
如果补给问题不解决,即便汉星军忠于陛下亦于事无补。
这个问题非常棘手,陈泽宗反复思量后说:“这样吧,你把舰队补给数据列给我,我来想想办法。
最主要的就是能量磁,若无战事,舰队维持加上夏冬两训,一年消耗大概在九十至一百亿兆赫之间,如果发生战事,那就要视战事强弱。
“一百亿兆赫,数字确实不少,你先把今年冬训停下来,先预储些能量,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军部是苗庆一手把持,自己手再长也是够不着,陈泽宗想来想去,只能从汉星入手。
帝典明令,军政分家,政府收入需得上交帝国,再由帝国下拨到驻军手上。
可不从汉星入手,别处根本就弄不到几百亿兆赫能量磁。
比起苗庆的威胁,汉星乱典这个代价可以承受。
陈泽宗特赴星府拜会高长恭,不料高长恭去了辖下二字星球视察,这一等又是十几天。
好不容易等到高长恭回来,陈泽宗前去拜会,高长恭连忙道歉:“陈大人莅临汉星视察,下官却未能迎接,真是罪过罪过。”
“高星长勤于政务,泽宗钦佩都来不及,岂敢言非。”
“陈大人体恤下官,长恭感怀在心,今日无论如何,请大人赏个脸留下吃顿饭。”
“吃饭那不重要,我来找你是有件大事,你若允了,比吃十顿百顿饭都要来得诚意。”
高长恭见陈泽宗面色严肃,再不客套:“大人请到书房谈话。”
两人来到高长恭办公室内间的书房,陈泽宗双手抱拳作揖:“泽宗有一事相求,恳请高星长相助。”
高长恭连忙回礼:“大人您说,长恭力所能及,心当全力以赴。”
“我要你找个理由,截留今年上交帝国的财金和晶磁,然后转给高进司令。”
“这是为何?”高长恭惊诧,私截财赋乃是死罪,送给驻军更是罪加一等。
陈泽宗道:“如果我说是为了帝国你信吗?”
这话要是换成别人,我二话不说就要下令拿人,可陈大人乃是忠心为国之人;可即便是为帝国设想,我也不能答应你。”
陈泽宗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他直言不讳道:“朝中有大奸图谋篡位,毒已经下到陛下的饮食中,为防不测,陛下特命我来汉星知会高进司令整备舰队,可高司令舰队的补给却受奸人所制,万不得已下,泽宗想到高星长。”
“这事违背帝典且不说,我要是做了吧,传出去说不清道不明,特别是现在奸人还未明叛,而我和高进司令又同为高氏,必授其柄;可不这样做吧,又是对陛下不忠,大人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我也知道让高星长为难,可帝国的军队都落入奸人之手,陛下可以相信的最近舰队就是汉星军,真是没有别的更好办法了,还请以帝国为念。”
“大人你要多少晶磁?”高长恭问道。
“自然是越多越好,最低限度也要能转换到三百亿兆赫能量。”
“这已经超出汉星一年总收入了,下官真是办不到。”
“我这是以一场大战来估算,你先将上交帝国的给汉星舰队,不够的再想其他办法。”
高长恭思考了一番,毅然而然道:“为了帝国,这事我做了。”
“好,我就知道,高贤弟是可以托咐大事之人,等消除逆贼后,我一定奏请陛下,拜贤弟为首相。”
“陈大人言重,长恭只是略尽臣子本份,朝局还要仰赖陈大人为陛下出力。”
陈泽宗点点头道:“庆逆谋划许久,陛下直到近日才警醒,但愿帝国能安然度过此关,我要马上赶回帝京,汉星方面,就全仰仗你和高进司令两位操心了。”
“高氏子弟,谨守祖训,誓与帝国和陛下共存亡,请大人和陛下放心。”
高进派战舰连夜送陈泽宗到天命星,而后转乘天命星至华星的班舰,匆匆赶回帝京。
等到帝京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这其间浩然遇刺、赵德彰遇难。
了解到这些,陈泽宗徒叹奈何。
回到长安域,他连家都没回,第一时觐见拓宇帝。
见到他,拓宇帝如久旱遇甘霖:“朕现在每天如坐针毡,陈卿你回来的正好,高进那边怎么样了?”
“陛下放心,汉星两位高大人对帝国忠心耿耿。”
陈泽宗随之将汉星之行简略说了一遍。
“陈卿办事,果敢而有实效,截留汉星财赋这事,朕没有异意。”拓宇帝点头称许,转而问道:“现在苗庆凶相毕露,步步紧逼于朕,陈卿可有办法替朕挽回一局。”
陈泽宗细询内请,拓宇帝将一切如实告知。
陈泽宗苦涩道:“赵大人遇害,陛下您实不该责问庆王,这下我们就很被动了。”
“事后朕也意识到了这点,可当时朕实在是气不过,如之奈何?”
陛下年轻,浩然也是年轻,才会中了苗庆的奸计,暂时我们只能先忍耐,等苗庆出手,然后以静制动。”
“就这样,什么都不做?”拓宇帝羞恼不甘:“浩然已经不再适合留在军事学院了,朕将其召进宫中护卫可行?
陈泽宗本想反对,可他想到,苗庆在宫中布满眼线,便点了点头:“只能密诏他带甲护卫,不可以面目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