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总助大人请。”上官云相礼让蓝马两人先行。
“将军是陛下的心腹爱将,还是将军请。”大家军衔相同,蓝波客气谦让。
那好,我们一块进去见陛下。上官云相不再推辞,当先迈步进入内殿。
青龙号虽然只是一艘战舰,但乔岸帝的卧室却布置的古色生香,龙床上的乔岸帝发出轻微的鼾声。
“陛下醒醒,上官大人有急事求见。”奋战一夜的乔岸帝睡的特别沉,女官怎么摇都叫不醒。
误国昏君。高树程心中暗骂一声,上前道:“你让开,我来。”
苏女官看了他一眼,转身望向上官云相几人,蓝波微微颔首,示意无妨,她才不情愿的退到一旁。
高树程端起床头柜上的茶壶,往嘴里猛灌一口,而后喷到乔岸帝的脸上。
“你大胆,竟敢对陛下不敬。”旁边的苏扬微愤怒道。
“误了军国大事,那才是对陛下最大的不忠,这里没你啥事了,给我出去。”高树程心中早就怨气冲天,都对陛下不敬了,对她自然用不着客气。
经过凉水刺激,龙床上的乔岸帝醒转过来,不过这时他还有点迷糊,撑着眼皮道:“你们吵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苏扬微找来手绢给他擦拭脸上的茶水,蓝波几人上前行礼:“陛下,扶和军破了我们防御,占领赵星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乔岸帝猛然惊醒,怀疑自己听错了。
蓝波无奈重复:“是真的,今晨五点钟,约莫有五万扶和战舰突然跳跃至赵星;而我们的计划是前卫防御,原本驻守赵星的舰队也派到陨河巡逻去了,敌人很轻松地就拿下了赵星。”
“我们的舰队干什么去了,还不赶快去夺回赵星。”乔岸帝歇斯底里地咆哮。
没有人回应他,更改作战部署,等于把肚皮露于敌人的刀下。
“怎么?都哑巴了吗?”乔岸帝更不满了。
“皇帝陛下,我想请问你,敌军突袭时你在干什么?”高树程心中更不满。
乔岸帝无言以对,高树程不依不饶:“怎么,不好意思开口,我来替你说,陛下在和一个臣子进献的女人翻云覆雨。你又知不知道,现在调兵去攻赵星,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敌人轻松突破层层防御,攻入自己的后方,对士气的打击是极为沉重的,加上之前征扶失利,这支临时拼凑到一块的军队,真能战而胜之吗?
指挥部,没有谁敢担保。
诺大的寝宫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之后,乔岸帝问道:“庆王呢,他为何没在?”
蓝波与马元梁对视一眼,讪讪道:“臣等来这之前,见过次帅,他说,出了这等大事,必须有人负起责任,让我等先行来见陛下,他随后就到。”
战略决策是经过指挥部商议,乔岸帝拍板定下来的,布防方略是高文通会同苗庆等人共同设计的,要说责任,谁都有负任,苗庆到底想干什么?
乔岸帝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感觉,道:你们先去指挥室,我更衣后,马上过来。”
众人行礼后告退,这时楼东阳的军情已经没有凛报的必要了,出了寝宫,他惶恐不安的打听消息。
像蓝波马元梁那等级别大员,打心眼里瞧不上他这种既无背景,又没实际战功升迁的人。其他人,知道的又实在有限,他拉住高树程道:“高公子,我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你一个中将司令问我一个上尉甲士,你觉得合适吗?”
楼东阳老脸不由的红了,不过这时候容不得半点娇情,一个不好就要脑袋搬家,他腆着脸道:“赵星舰队也是令尊的心血,我是真心爱惜这支舰队的,现在已经到了舰队生死存亡的重要时刻,我一个草根能领其衔已是偷天之幸,此刻是真没有办法了,还请高公子不吝赐教。”
这个人,当初为了上住,将自己和舰队诸多叔伯兄弟下狱,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现在却在乞求自己,高树程心中没有半点愉悦,对他的厌恶反而消失的一干二净。
高树程停步说道:“现在已经确认,扶和军在陨河登岸是佯动,魏叔他们或许还在,你现在马上赶去舰队,带着他们撤到我们的防御圈内。”
“擅自撤退,上头要是追究怎么办?”
“敌人都已经破防了,能保全一支舰队,便是有人要赵星舰队背锅,高家也绝不答应;有高元帅在你就放心吧,陛下又不是真的昏君。”
楼东阳听罢似吃了定心丸,向高树程拱手道谢后便自去与舰队汇合。
指挥室,各长官与参谋齐聚一堂,静等乔岸帝到来。
梳洗更衣后的乔岸帝仍带着疲惫,他扫了一眼众人,怒问:“庆王还没到吗?”
不等别人回话,室外远远传来苗庆的声音:“微臣来迟,请陛下恕罪。”
话音静止,苗庆端着一个锦盒气喘吁吁跑步进来。
乔岸帝正要吩咐众人落座,苗庆打开锦盒道:陛下,臣奉命署军,已将治军不力的刘上森枭首正法。
语毕,苗庆自锦盒中提出一颗人头,正是魏星舰队司令刘上森。
前次征扶,魏星舰队居中,左右皆受伏,惟刘上森所部损失不到一半撤回星联,经过整编,所部尚可一战,此番魏星舰队部署在东线赵胜星,负责补给调配,此番防破与其并不相关。一个中将,苗庆说杀就杀,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包括乔岸帝在内,众人皆是大吃一惊。
苗庆展示一番,将刘上森的头颅放回盒中,大义凛然道:“前次征扶,刘上森蛊惑军心强要撤退,使帝国军大部覆灭、先锋舰队孤陷敌境,甚而导致帝星联的青年名将高青力竭而亡。今次全军备战,他又不思戮力兴复,反献女以圣榻,实乃祸国乱军之奸佞,臣未及请奏,先行将其斩首以正军纪,还请陛下治罪。”
人都杀了,再来请罪,乔岸帝又如何能治罪。
治他擅杀大臣?只怕世人不会这么想,世人只会说自己收了奸臣女色之贿,而他苗庆则成为国锄奸不惜身的忠梁。
当初是你苗庆向朕举荐的他,现在杀他的也是你,还真是老奸巨滑呀。
事到如今,乔岸帝也只能顺水推舟了:“刘上森确实该死,王叔既已将其正法,后事交军法司处理便可。”
“马助理,连讯各行卫司令部开会,抓紧拿出对策吧!”
各行卫驻军司令早已等候多时,一切就绪,马元梁走到指挥星盘前,点指星盘道:“诸位请看这里是赵星,这里是陨河,敌舰到赵星的必经之路,我军皆有布防。”
现在是我军各部并未遭受攻击,而敌军已经占领了赵星,且已逆向攻取了一卫至四卫,布成犄角阵。这是不是意味着,敌人获得了赵星的磁场坐标。
“赵星在我们手上,况且时间如此短促,这完全不可能。”有人反驳。
“还有一种可能,我们高层出了内奸,把赵星磁场坐标卖给了扶和军。”马元梁沉声道。
乔岸帝看向上官云相?他是神机营统领,同时负责情报工作,帝国高层均在他监视的范围内。
上官云相摇摇头:“我华汉与扶和间隔陨河,且两国绝交百年之久,神机营情报司从未侦悉军中高层与扶和勾连,便是那刘上森也从未与扶和人接触过。”
既是这样,那便是扶和人使用免磁跳跃技术,直接跳跃至我赵星。有人提出另一种假设。
军工司总工程师胡维连忙道:“根据前次俘虏的敌舰信息,扶和军免磁跳跃技术只是可以不用桓定磁跳跃,这里是我们华汉,他没有牵引磁也无法跳跃。”
“会不会是当初劫掠时,他们已经预置下了牵引磁?”
“相比恒定磁,牵引磁所需用量、占比空间小的多,如果扶和军预先在赵星埋设了牵引磁,那这种可能,完全有可能。”总工胡维道。
赵星事件后,帝国军排查过赵星系,由于当时对牵引跳跃的不知,并未查出结果。
乔岸帝揉了一下泛涩的眼睛,说:“朕想也是这样,说说赵星的情况吧,如果让扶和军久据赵星,难保他们不会获取星联其他磁场坐标,那样可就没法收拾了。”
“扶和军封锁了赵星出入通道,牧邦机甲学院刘大有上校冒着生命危险,负甲传来的一段视频。”马元梁开启壁屏播放视频。
壁屏上清析的画面显示,铺天盖地的扶和战舰悬浮在赵星上空,炽光炮焚击了原赵星舰队统领处。
而后为数不少的战舰向赵星投放了陆战机甲队,从规模上看,保守估计在三个师以上。
他们分批进入赵星各大域城,快速占据中枢机关,控制各界名流。
黎明时间,许多人在睡梦中被带走,中间有反抗的,扶和军甲士尽皆手起刀落,场面十分狠辣。
由于事发突然,赵星的陆战部队并未能有组织地抵抗,唯一的抵抗在牧邦学院;然而,劣制装备的小学员,完是不是扶和精锐陆战队的对手,不及片刻钟,牧邦学院血流成渠。
尤其让人痛愤的是,有一个机甲师,专门从事搜捕女性,但凡年轻貌美的女生,只要他们发现,尽数虏走,随即分批送到各舰上去。
至于去干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传朕旨意,除去防守陨河的必要兵力外,其余各舰队即刻向赵星集结,务必要以最快速度夺回赵星。”
指挥室内众人看得呲目欲裂,乔岸帝攒拳怒吼:“朕一定要灭了这群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