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周,杨韬每晚都参加比赛,每次都以手指为赌注,虽然输掉四根手指,但也开始赢下比赛,攒了不少积分。
不得不说,杨韬的策略奏效了。
最初的几场比赛,杨韬输了剁手指的时候,所有人都嘲笑他;但是当他开始赢下比赛,其他滑手就惧怕了,剁手指的压力令他们在比赛中多了失误。
当然,这背后也有酒店在暗中使劲。酒店给杨韬安排的对手,全都是积分排行靠后的滑手,实力不算很强。
酒店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让杨韬晋级,让季后赛更有看点。
两周的比赛过后,杨韬左手只剩下大拇指、食指两根手指,右手剩下大拇指、食指、中指三根手指,吃饭都用不了筷子,只能用勺子。
积分排行榜上,杨韬的排名迅速攀升,升至第八名,踩着线进入季后赛。
云霄山速降地下赛的赛制与现实类似。
常规赛是循环赛,酒店邀请的三十多、四十名滑手轮流捉对比赛,赢的得分,输的没分,按照积分进行排名。常规赛结束后,积分前八名进入季后赛。
季后赛是淘汰赛,积分第八对积分第一,积分第七对积分第二,如此类推,败者淘汰,胜者晋级下一轮,直至决出冠军。
按照积分,杨韬第一轮就会对上山外云。
也就是说,他不需要拿到冠军,只需要第一轮赢下山外云,就能够完成任务。
另一方面,假释程序走完,水龙吟出狱了。
杨韬通过黎嘉欣传话,约水龙吟在咖啡馆见一面,顺便结了黎嘉欣的律师费和跑腿费,一共 1000 塔。结完款,杨韬钱包里只剩下可怜的 10 塔。
与彭梦玲上次在监狱看见的模样相比,水龙吟的装束阳光了许多。
白t恤与靛蓝牛仔裤,取代了灰黑条纹的囚衣,剃成圆寸的头发长了不少,配上一身小麦色皮肤,给人活力无限的感觉。
水龙吟的双眼依然明亮锐利,一进门,就盯上坐在吧台前的杨韬。
杨韬嘴角含笑,毫不相让地对视。
“喝点什么?”黎嘉欣站在吧台后。
“来点免费的。”水龙吟在杨韬身旁的高脚凳坐下。
黎嘉欣端上一杯白开水,然后离开吧台,给两人留下谈话的空间。
“听说你也是滑手?”水龙吟瞟了眼杨韬的板子,“在云霄山玩速降?”
杨韬点点头,反问:“听说你在监狱里也有练滑板?监狱里还有比赛?”
“狱警待在荒无人烟的戈壁里,也得整点乐子嘛。”水龙吟答道。
“那太好了,你的技术应该没有荒废。”杨韬发出邀请,“来云霄山滑一场吧,看看谁更快。”
“我听到的消息,你是今年才刚学的滑板,也是今年刚参加速降赛,积分排名也只是第八名而已。一个冠军都没拿过,凭什么来挑战我?”
这番话,水龙吟说得理所当然,自信而霸气。语气间,丝毫不把杨韬放在眼里。
“当年出车祸前,你在云霄山努力练习,不就是为了拿第六个冠军吗?你在监狱里仍然不放弃滑板,不还是为了出狱后再次参赛夺冠吗?现在机会摆在你面前,你会拒绝吗?”杨韬一副吃定了水龙吟的样子。
水龙吟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换了个话题:“所以你在网上放消息,说你要同时挑战三位五冠王?你到底图什么呢?”
杨韬耸耸肩,喝了口白开水,答道:“我图的,就是赢你们。”
水龙吟哑然失笑:“你究竟哪来的自信?”
杨韬笑了笑,没回答。
水龙吟接着说道:“再说了,我和山外云还好说,飞雷神那老头的双腿是义肢,按规则是不能参赛的。”
在这个时代,机械义肢极度发达。使用者可以在义肢上安装各种高精度仪器,或者螳螂刀、小型连弩等武器。
为了公平,滑板比赛都禁止装有义肢的滑手参加。
“规则是塔尖人定的,塔尖人自然也可以改。”杨韬说道。
“你凭什么让塔尖人改规则?”水龙吟皱起眉头。
杨韬掰着手指,分析道:
“第一,我是在季后赛第一轮挑战你们。你们无论谁赢了,都是晋级下一轮,不是拿冠军。看你们不顺眼的塔尖人,不急着在这一轮阻止你们拿第六个冠军。
“第二,山道速降再刺激,塔尖人看这么多年也看腻了,你都不知道他们有多喜欢剁手指的花活。三位五冠王同场比赛,这个噱头,一听就令人热血沸腾,塔尖人不会摇头拒绝的。
“实际上,酒店作为主办方,已经答应我的挑战,允许飞雷神、山外云、你和我一起参赛,在第一轮同场比赛。”
水龙吟上上下下打量杨韬,似乎对他有了新的认识,说道:“你对塔尖人的心理,确实拿捏得很好。不过我还是不懂,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呢?山外云你都赢不了,加上我和飞雷神,你更加不可能赢。”
杨韬摇头失笑,说道:
“你干嘛总是纠结这个问题。
“山外云确实比我强,但是你和飞雷神却不一定吧。
“你蹲了五年牢,在监狱里参加的不过是低水平比赛;飞雷神被砍掉双腿之后,已经很少玩滑板,比赛更是一次都没有。
“我比你们俩更年轻,更有精力,最近还补足了技术和实战经验。在我看来,最不可能赢的是你和飞雷神才对。”
水龙吟没有争辩,也没再追问,站起来走向门口,挥手道:“随便你吧,你打什么算盘,我也懒得猜了,明晚一决高下吧。”
黎嘉欣回到吧台,收走水龙吟的水杯,边在水龙头下冲洗,边说道:“你现在成明星了,我这两天已经听到好几桌客人谈论你的比赛,都说明晚要去云霄山看你挑战五冠王。”
杨韬打趣道:“他们是要看我的笑话吧~”
黎嘉欣说道:“我虽然不了解你,但是你这么成竹在胸,我觉得你可以战胜任何人。”
“哈哈,律师就是会说话。明晚有空的话,来看我的比赛吧。”杨韬仰起脖子,将杯子里的白开水一饮而尽,抹抹嘴巴,提起板子,离开了咖啡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