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杨韬每天都去小胖的滑板馆上课,从早练到晚。
身处这个吃住不愁的社会系统,杨韬得以专心训练,不用为生计发愁,有什么摔伤跌伤,也可以去医院免费治疗。
一周后,按照腕带里记事本的提示,杨韬今晚将要开车去运送货物。
杨韬这时候才想起来,之前为了跟踪莎莉波娃,运货的面包车停在了街区角落。之后发生了一连串的事,他都忘了自己还有辆车,一直没去开回来。
可惜,等他现在想起来赶到停车处,面包车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是被警察拖走了,还是被偷车贼偷走了。
“只能去劫一辆了。”杨韬站在马路边,打量着来往的车辆。
看了会,杨韬盯上了一辆路过的浮空车,但很快他又摇摇头,喃喃自语:“普通的车还不行,得有制冷设备的才行,而且这里的车都是自动驾驶,劫了车怎么开也是个问题。”
点亮腕带,杨韬试着上网搜索“手动驾驶”,浏览一会,大概搞明白了。这里的车虽然是自动驾驶,但如果想体验手动驾驶的乐趣,可以在控制系统里转换驾驶模式。
杨韬记下转换驾驶模式的步骤,接着搜索地图并导航,来到最近的食堂。
这时候并不是饭点,没几个人来食堂。杨韬绕到食堂背面,碰见后门正有货车在卸载食材,可惜这些货车不是冷藏车。
杨韬找了个不为人注意的角落,监控起食堂后门。
在角落周围,杨韬从围棋盒子里取出四颗黑棋子,分别放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这样一旦有敌人靠近,杨韬就会得到示警。
长时间的等待,渐渐消磨光彭梦玲的耐心。正当她打算飞去其它地方溜达的时候,引擎声由远及近,一辆冷藏车来到食堂后门,解除浮空状态,降落地面。
后门敞开,几台自动叉车和机械手出现,开始搬运车厢里的冻肉。
杨韬收回黑棋子,猫着腰,悄无声息地转移到冷藏车刚才驶来的路线,埋伏在一旁。
一根烟的时间,冷藏车卸完货,沿原路返回。
杨韬看准时机,突然间蹦出去,拦在路中央。
车头喷出多道气流,冷藏车紧急刹停。
三步并作两步,杨韬冲到车门前,用武士刀捅穿门锁,坐上驾驶位。驾驶室的配置与现实里类似,只是仪表盘中央多了个控制面板,可以触控,也可以声控。
杨韬按照记下的步骤,转换驾驶模式,结果面板上显示“非法入侵、停止行驶”。杨韬骂了句脏话,掏出手枪“砰砰砰”打爆了控制面板。
瞎猫撞上死耗子。
破坏了自动驾驶系统,冷藏车按程序转为手动驾驶。杨韬踩下油门,扭动方向盘,先回到自己家带上速降板,之后才驶向记事本记录的碰头地点。
碰头地点在一个偏僻的街区,周围的蜂巢状住宅没有透出一丝光亮,只有街灯在默默照明,吸引了一群飞舞的小昆虫。
周围看起来没有人,但杨韬察觉到不远处的绿化树下,有人躲藏在树荫的暗影里。
“赶紧上车啊~”杨韬先发制人,装作不耐烦地吼了一嗓子。
那人明显抖了一下,小心翼翼走出树荫暗影。他戴着一顶渔夫帽,硕大的口罩遮住了下半张脸,整个头只露出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
“怎么换车了?”渔夫帽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位,警惕地打量着杨韬。
“不该问的就别问。”杨韬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直接堵了回去。
渔夫帽愣了一下,还真没追问下去。
彭梦玲后来才想明白,杨韬之所以这么横,是因为他笃定渔夫帽不知底细。
杨韬送货送的是人腿,这种买卖显然见不得光。做这种买卖的生意人,为了降低风险,会让互不认识的人负责不同环节,没有谁能够尽窥全貌。渔夫帽只是“带路”环节的负责人,即使生意人吩咐换车,他也不会知道。
杨韬正是利用这种信息不对称,唬住渔夫帽。
在渔夫帽的指引下,冷藏车往郊外驶去。
夜深人静,走的路又偏,一路上都不见人影。两人都没心情闲聊,一路无言,直到抵达一家屠宰场。
渔夫帽下了车,走到屠宰场大门前,没去按门铃,而是握起拳头,按照某种节奏敲门,似乎在对暗号。
刚敲完,大门就打开一条缝。
一个光头伸了出来,与渔夫帽聊了两句,望了冷藏车一眼,又缩了回去。紧接着,大门在机械系统的控制下,缓缓打开。
冷藏车穿过大门,来到一片小空地,泥土散发着血腥味。
渔夫帽没有跟进来,往没有路的野外走去,消失在夜色里。
空地后是一幢建筑,没什么特色,但是墙面上、地砖缝里洗不干净的残旧血迹,第一次来这里的人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大门缓缓合拢,光头抱着枪,守在门后,并没有过来找杨韬。
一名穿着胶皮围裙和防水胶皮靴的男人,从建筑内走出来,看见冷藏车皱起眉头,问:“怎么换了一辆车?”
杨韬耸耸肩,说道:“问我干嘛,去问上面的人啊。”
胶皮裙仍然皱着眉,但也没再说什么。
杨韬反客为主,问道:“货呢?”
胶皮裙答道:“快好了,今晚的货有点多。”
杨韬跟着胶皮裙往建筑里走去,血腥味越来越浓,终于在屠宰间到达顶峰。屠宰间外,两个陌生人站在通道里,似乎等候着什么。
走进屠宰间,大片的血红色闯入眼帘,极具视觉冲击力。彭梦玲缓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打量其它地方。
一名戴墨镜的年轻男孩背靠墙壁,盘膝坐在地上,他的后颈延伸出一条数据线,插头连接着墙上的控制面板。
电锯的锯齿滴下血珠,机械手夹起两条腿,放入便携冷箱内。一个失去双腿的陌生人奄奄一息,躺在屠宰牲畜的台子上。身穿严密防护服的医生正在急救,止血后,将陌生人抱上担架,与胶皮裙合力抬走,从另一个出入口离开。
“下一个。”
年轻男孩往门外通道喊了一嗓子,一个轮候的陌生人走进屠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