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澜离开了金凤殿。
带着姜泠珑的印信和圣旨去往了宫廷禁卫的驻地。
很快。
整个京城最最精锐的一只庞然大物被调动起来。
姜泠珑也已经换了身衣服，移驾前往宫城西门城墙。
天色已经足够晚了。
不仅皇宫灯火渺茫。
外边的民居也熄灭了灯火。
整个京城就好像睡着了一般。
不过很快。
它即刻被吵醒。
“杀！”
“敌袭！”
“御敌！”
“御敌！”
“锦衣卫快组织阵型！不许退！”
“杀！”
“魁首说了，找到东西尚黄金千两！”
“位升三级！”
锦衣卫和不知从何处调来的乱党撞到一起。
这一切早就在乱党人士的预料当中。
这些锦衣卫哪里能敌得过忽然袭击的乱党？
很快便被乱党团团围住。
像是被一条大鱼一口咬住。
“上钩了！”
躲在暗处的凌澜现出身形。
却并未有什么动作。
等到大鱼将饵料全部吃抹干净。
正欲撤退之时。
凌澜依旧没有动作。
受圣旨命令，与她同来的宫廷禁卫统领却是忍不住了。
“凌指挥使，为何还不动手？”
“这些乱党很是狡猾。”
“一旦等他们散去，再找到可就麻烦了。”
“不急。”
“虽然这条鱼很大，可是后面还有更大的鱼。”
凌澜眸光直直的看着远处的火光。
暗暗心惊。
若非今夜亲眼所见。
她根本想象不到，这妖党在京城的势力大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真的能毫无波澜的以极快速度将几百名锦衣卫吃掉。
“来人。”
“派人去死死的叮嘱这伙乱党。”
“若是对面分散。”
“我们亦需分别派人跟着。”
“我需要知道每一群乱党的去向。”
“五人一组，相互监视。”
“有异动者格杀勿论！”
“是！”
有内卫下属抱拳接令。
很快，独属于皇帝的最高情报机关如同撒豆子一般被泼洒出去。
妖党聚众很快分成七八路散去。
“易将军。”
“稍等片刻。”
“等我们内卫的人回来了。”
“以他们为向导，必能将今晚作乱的这伙逆贼一网打尽。”
“而且或许还能有其他大收获。”
“陛下很重视这件事。”
“办好了重重有赏。”
凌澜看了身旁这位身姿卓越的女将一眼，眸光有些好奇。
本朝女帝登基以来。
倒是并未彻底倾覆旧制。
朝中大臣依旧为男人。
可是偏偏陛下最最重要的两个部门宫廷禁军和宫廷内卫均是由女人掌控。
掌控内卫的是她，禁军则是眼前的易翎羽。
按理说她们二人应当是皇帝身边最最信任的人
但这位易统领与当年那位可是有一段渊源的。
显然皇帝并不应该太信任她。
眼看着凌澜一直盯着自己。
易翎羽抬首，没有什么情绪的脸上闪过一抹波动。
“凌指挥使可有事要与我说？”
“没什么。”
凌澜摇摇头。
“只是想起了一些久远的事情罢了。”
“久远的事情？”
易翎羽眸子垂了垂，并未接话。
可凌澜却不欲放过她。
她眼中闪过一抹回忆。
“翎羽...你可后悔当年选择了他？”
“若非如此。”
“无论是武艺还是谋略皆在我之上的你，如今也不会被我压了一头吧？”
“...”
“不，我不后悔。”
易翎羽摇摇头。神色依旧冷淡。
心中也不自觉想起了往事。
说来也巧，她与身边这位凌指挥使初来命运轨迹几乎相同。
同样的悲惨，同样的幸运。
因为一次选择，却岔开了命途。
对方追随的人成了皇帝，而自己追随的人事败化作枯骨。
可是即使如此，自己仍然不后悔。
她的眼前猛然浮现一张温和的俊美脸庞。
平静的脸色终于起了波澜。
“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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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之上。
皇帝罕见的登临此地。
远远向着西城方向眺望而去。
此处原是城中最为破烂，最为穷苦的城区，直到如今也未能改变。
姜泠珑甚至能够闻到西面吹来的风中淡淡的臭味。
可是她并不在意。
只是淡淡的看着先前那喊打喊杀的乱党宛若火星四散一般散开来，向着各处而去。
不久之后。
她的禁卫从黑暗中显露身形。
沿着每一只乱党消失的方向而去。
姜泠珑嘴角微微勾起。
“动手了。”
她眸光看向某处。
“却也不知能不能抓到你呢？”
“梓楠侄女？”
西城某处隐秘据点。
姜梓楠站在窗前等待着，神色有些焦急，有些期待。
此刻她倒是意识到自己派人在京城强行夺取东西的举动很是不妥。
有可能会导致手下在京城内的势力完全暴露在朝廷的面前，然后被连根拔起。
可是她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那件东西可以不由她拥有，但是绝对不能落到朝廷尤其是那个女人手中。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东西夺回来。
她不能让那位仅存的遗留在世间的心血付之一炬。
很快，推门声响起。
“魁首！”
“不辱使命。”
“我们将东西带回来了！”
一手下跪到在她面前，满身血迹。
将一本书册模样的东西高高举过头顶。
可是仅仅是一眼。
姜梓楠遍体生寒。
“假的！”
“此物是假的！”
“这是朝廷的陷阱！”
“快！通知其他人，快带着部众撤退！”
她猛然大喝道。
可刚刚经历过厮杀的手下们还未反应过来。
外面便传来铁甲兵器碰撞的声音。
“里面的人快快束手就擒！”
“吾等奉圣上之命捉拿叛党！”
“投降者不杀！”
“女人不杀！”
“反抗者杀无赦！”
随即便是暴虐的撞门声。
“快！冲进去！”
“外边的也要守好！”
“不要让任何东西哪怕是一只苍蝇飞走！”
“快走！”
“魁首！”
“属下带人殿后！”
“您和其他人从后门突围！”
有忠心耿耿的下属向姜梓楠建议道。
此刻姜梓楠脸色苍白，眼眸中已然是绝望。
“算了...”
“莫要在做无谓的牺牲。”
“听外边的动静。”
“少说也有数百人将此处包围。”
“我们这么点人冲不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