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霜出了紫衣侯府又直奔宰相府,宰相李俊雅近来操劳国事,精力透支了不少,看上去明显衰老了很多。
他含笑把月如霜请进一间雅室,问道:“月大人前来找本相,所为何事?”
月如霜轻叹一声,眉宇间都是愁绪,说道:“本官这次前去丰州,是抱着决死之心去的,可是没想到户部居然不愿拨出一分银子做为路费,这是让本官和属下们一路乞讨着去丰州不成?”
月如霜话音刚落,李俊雅两眼已经涌出大颗的眼泪,他哭的伤心欲绝,同时锤胸顿足,好似下一秒就会哭得背过气去。
“是我无能,害得三军将士得不到钱粮,是我无能,害得东夏长公主殿下去丰州都没有路费!是我该死啊……”
李俊雅说到此,站起身来就要向墙壁撞过去,月如霜很想看看他会不会真的撞墙自杀,但是良心不忍,伸手拦住了李俊雅,说道:“宰相大人,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寻死觅活!”
李俊雅哭的满脸都是眼泪,仍旧喃喃自语道:“本相不配活着……”
月如霜好声好气的说道:“哦,其实我是这个意思,听闻宰相大人出身东海豪商李家,李家在丰州城就有不少的产业。”
李俊雅止住哭声,问道:“月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月如霜直接说道:“我也不是现在向宰相大人要钱,我只是想让宰相大人写张白条,我可以到了永宁城再去您家人那里讨要。”
李俊雅擦干眼泪,说道:“我家虽是东海豪商,只是丰州被围了一个月了,想必家里已没有太多的钱财。”
月如霜冷笑一声,与李俊雅开展一轮激烈的讨价还价,最终将数目订在一万两银子。
双方约定,只要月如霜到了丰州,丰州城李家的掌事人就会拿一万两银子给月如霜。
月如霜出了宰相府的大门,留着李俊雅在家里肉疼,心中感叹,这位前东夏长公主殿下好狠的手段,好大的胃口,怪不得能在现在的大梁积攒了不少的家底,她手下的黑衣卫日渐壮大,已经突破两千人大关,连带着天牢的狱卒也衣食无忧,让不少饿到两眼发绿的清水衙门官员都感到眼红。
月如霜回到了太平园,召集了所有的属下,阴秀岭、瑶瑶、白悦溪、贺兰云、贺兰芝、水司晨,秦松海,兰婆婆,黑衣卫的段勇,天牢的李孝,连好久没露面的云无心也到了。
月如霜宣布,她将带着精选出来的八百黑衣卫南下丰州,其中阴秀岭、瑶瑶、白悦溪、秦松海南行。其余人留守永宁城。
此项命令下达,众人都感到振奋,这是月如霜手下诸人第一次外出行动,贺兰云、贺兰芝、水司晨、黑衣卫的段能力,天牢的李孝被月如霜亲自交待留守永宁城的重任,也感到了月如霜对他们的信任。
出行诸多杂事,众人忙碌了三日,于七月二十三日出门向城外行去。
永宁与丰州的交通隔绝,来自丰州的钱粮迟迟不到,连朝廷官员们都吃不到粮食,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们更是饿到皮包骨头,听闻月公主带人前去丰州运回钱粮,永宁城的老百姓们都聚集在朱雀大道上围观。
黑衣卫八百骑士,俱穿黑衣,披黑色披风,骑黑色大马,连月如霜等人都做此装束,月如霜苦心练兵多日,他们言行举止都有了精兵的模样,让围观老百姓齐齐赞叹不已。
只有月如霜面对永宁城百姓满含希望的目光,感觉心头突然沉重了几分,当时在花时楼观看镇北王萧棠领兵出行,百姓送行只觉威风,只是当她也处在同样的位置上时,才发觉原来万众瞩目之时也并不那么好受。
打通丰州与永宁的海上通道从理论而言的确可行,只是落到实际上还需要解决不少麻烦。
月如霜带着众人一路疾行,这八百黑衣卫是她精心挑选出来的,俱是地阶高手,他们行动如风,一般的乱军哪是他们的对手?
一路上还是有不少不长眼的金童教大将妄图带着大队人马阻拦这支奇怪小队,他们全都变成了黑衣卫手下的亡魂。
月如霜剑术犀利无比,没有一个金童教大将是她的对手,诸多手下也争着在月如霜面前表现,这支八百人的小队如同一支利箭,凿穿了金童教大军,成功抵达了永宁城。
他们到丰州城的那天,刚好是八月一日。
丰州的城墙高大,城内粮食又充裕,别说金童教大军只围困了一个月,便是围困三个月,也拿不下这座大城。
包围丰州的是金童教乱军的右路大军,连番猛攻之下折损不少人马,只是他们也知道丰州城内粮多,不忍放弃。
月如霜召见了丰州的守将廖兴昌,廖兴昌身为丰州守将,武功刚到地阶上位,手底下的地阶军官还不到五百余人,看到月如霜手下这八百地阶高手,立马识相的让出主位,请月如霜上座,自身立于堂下。
月如霜淡淡道:“廖兴昌,本官奉皇上之命,前来打通丰州与永宁之间的海上通道,不知你几日能做到此事?”
廖兴昌早就听说过这位月公主的艳名,只是亲眼见到,他才发觉这位前东夏长公主虽然长相绝美,可是那浑身的气势凌厉的让人绝不敢多看两眼,犹如剑锋一般闪着致命的寒光。
他听到月如霜的问话,立马跪在地下回道:“禀告大人,外面围困丰州的乱军足有上万人,永宁与丰州的海上通道万万难以打通。”
月如霜冷冷说道:“你说的也对,那么明日就出城歼灭围困丰州城的乱军吧,你可有什么意见?”
廖兴昌感觉月如霜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不敢有丝毫违抗,立马应道:“谨遵大人之命。”
月如霜带着八百黑衣卫住在了李家提供的一处庄院。
她对待廖兴昌的态度很差,自己也知道不对劲,可是连日里她心神不宁,总觉着自己极重要的人出了什么事,心情实在好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