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霜刚刚走到大门口,就看见朱雅和百里星辰从大门外走了进来。朱雅一身红衣,百里星辰一身黑衣,朱雅性情急躁,百里星辰性格沉稳,看起来还挺登对的。
朱雅看见月如霜和瑶瑶背着行礼,换上了劲装,竟像要离开紫衣侯府,她几步走到月如霜跟前:“如霜,怎么回事?你要走?魏京那臭小子传讯给我,说他说错了话,惹了大祸,让我们赶紧回来。他跟你说什么了,你就要走?”
月如霜听见朱雅叫自己名字,觉得很是亲切,态度不由缓和了下来,回道:“朱雅姐姐,你回来了,魏京跟我说了些外面的事情,我决定离开紫衣侯府,对大家都好。”
朱雅怒道:“师父为你的事情到处求人,你就这么走了,置他老人家于何地?”
月如霜微微垂首,不想让朱雅看到自己眼中的讥讽之意:“可是,紫衣侯大人在月如霜的事情上,也没有任何办法。”
她又想继续往前走,朱雅一步上前拦住了她:“可你也不能就这么走了啊!”
月如霜终于仰起了头,她的眼神冰冷的让朱雅觉得陌生。
“朱雅姐姐,可是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月如霜这等名声败坏的女子,不值得紫衣侯大人如此费心,朱雅姐姐,你想要阻拦,只能杀了我。”
朱雅一时无法,她回头看了看百里星辰,百里星辰微微摇头,意思是不再阻拦。
她看向月如霜,心里实在难过,双眼含着泪水道:“你就这样走了,以后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月如霜不答,带着瑶瑶直接走出大门。
今天二月十四,全永宁城的人已经知道了镇北王妃的出轨前妻已经到了永宁,现在就在紫衣侯府。不论男女老少,人人都在谈论此事。
镇北王萧棠年少英俊,天纵奇才,为大梁抵御北齐大军南下,立下战功无数,既是大梁战神,又是天阶高手,可这样的人物却也有一件丑闻,那就是他四年前迎娶的妻子,东夏长公主月如霜竟然因为丈夫忙于练功,而与府中侍卫私通,给镇北王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
此事不论大梁还是北齐,以至更远的西流,南诏,及海外诸国,都知道了此事,毕竟天阶高手少见,天阶高手的笑话更少见,已经成了大梁国的国耻。
在大梁,人人谈起这位东夏长公主,都纷纷唾骂不已,都说要不是她身份尊贵,就应该关进猪笼,让大家看一看水性杨花的女子是何下场。
只是他们人人在骂月如霜,却都不知道这位东夏长公主到底长什么样子,毕竟四年前她嫁过来的时候,深居王府,并不经常出门。
这天下午,月如霜走出了紫衣侯府大门,并未像瑶瑶想的走偏僻小道,而是拐进了永宁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
朱雀大街上行人如织,骑马的、坐轿的都寸步难行,都在吆喝着要别人让道。
月如霜和瑶瑶走在大街上,瑶瑶不明白为主人为什么这么张扬,要是这大街上的人知道她是东夏长公主,前出轨王妃,怕是一人一口唾沫都会把她们淹死。
不过情形比瑶瑶的想象要好,一是因为人们其实并不知道月如霜的模样,二是月如霜现在身上散发着无形的威势,并未如平常一般收敛,一张美丽的脸庞上挂满冰霜,让一般人下意识的都避开了她。
她们走了半条街,瑶瑶心惊胆颤的跟着月如霜,直觉告诉她月如霜现在的心情很不好,还偏偏没有发作出来,现在的平静只是火山爆发前的假象。
瑶瑶期盼着可千万不要有人认出主人来,可是老天爷偏偏不让她如愿。
一伙镇北王府的侍卫正在朱雀大街采买一些东西,迎面就撞上了月如霜二人。
为首的侍卫刚好随徐显文参与过渔村剿灭金童教徒一役,看见过月如霜的真容,徐显文因为辱骂月如霜,被月如霜打伤,至今仍缠绵病榻。
此时他一见月如霜,顿时双眼一红,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脸皮厚的女人,被徐参将指认出来身份后,竟然打伤了徐参将。
他指着月如霜高声叫道:“永宁的父老乡亲们,都过来瞧一瞧啊,这就是那位东夏长公主月如霜,她竟然还有脸来我们永宁来,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他声音哄亮,半条街的人都听到了,这些人都把惊奇厌恶的眼光投向月如霜,所有人围着月如霜成了一个大圈,围着她指指点点,瑶瑶一时竟有全永宁城的人都与她们为敌的错觉,让她头晕目眩。
月如霜冷冷看着周围的人,“唰”的一声抽出秋水剑来,心道月如雪这个笨蛋,给自己添了这么多麻烦!她一挥剑,飞雪剑意向周围散开,周围所有人都感到一股至寒之力向他们推来,齐刷刷向后倒去,以月如霜为圆心,像一朵开放的向日葵,只不过这葵花籽由人组成。
连那些镇北王府的侍卫们也齐齐倒地,由于他们用功抵抗,反倒伤势更为严重,而那些不会武功的凡人由于未敢抵抗,反而未受什么伤。
再远一些,那些正要看热闹的人们急急向后退去,他们互相交头接耳,很快得知事情缘由,他们这才知道,原来东夏长公主月如霜居然有武功,瞧这架势,已有地阶的实力,难怪有胆量给镇北王戴绿帽子。
他们有不少人曾经想过,要是那个水性杨花的东夏公主出现在眼前,一定要骂的她当众羞愧自杀,可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武功如此之高,让他们立马改变了想法。这个世界上出轨的女人多了去了,可是那也得由夫家或者娘家做处置,现下那东夏长公主竟然到了永宁,那也该是东夏皇族萧氏亲自对付,关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什么事呢?
当下便有不少头脑清醒,世故圆滑之人扯着身旁同伴走开,少数几个愣头青想靠近月如霜都被飞雪剑意所摄,浑身抖的有如到了三九寒天,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