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江樱熟悉过的路了,柳青跟在江樱后面,犹豫了半天,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你到底杀过多少人。”
“数不清,光是为了活着就至少干掉上百人,而为了我妈杀的人更多,还有那些对我不怀好意的人也过百。”江樱像是说吃了多少面包一样,“这么算下来,估计干掉了近千人,这么说来我真是魔鬼啊。”
“有必要杀掉那么多人吗,难道所有的人都对你不怀好意吗?”
看着柳青疑惑又带着不满的表情,江樱冷笑一声,“知道吗,我杀人基本都是灭门,为了能够永绝后患,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人命不值钱,可能我走在路上突然就拉个人过来杀。”
“因为我是强者,如果我是弱者,就我这模样,早就被人当玩具玩坏了,所以人是最不可信的,包括你,你也知道我如果不计代价,一换一绝对没有问题。”
柳青皱起了眉头,,“难道就没有善良的人吗?”
江樱斩钉截铁的说:“没有,你还是没有经历,我的一号实验体,生活普普通通,为人和善,全家勒着裤腰带过日子,甚至没有干过偷盗抢窃之事,却被怀有恶意的人杀光全家,母亲被卖到夜店,自己也失去了清白。”
“只是个例吧......”柳青声音有些不自信。
“我见过几千个这种个例,小鬼,被家人保护的很好的人是看不到地狱的。”江樱拿出那个玩偶,“这个,上面缠绕着五六个冤魂,却能让成百上千的冤魂获得安慰。”
“你不知道人的意义,人的恶根性让人成为怪物,你不知道有些人杀人时有多么愉悦,像是得到了圣水洗礼一样。”
柳青感觉三观震动,父亲一向不让他去接触这些,所以他对世界了解甚少,一直以为世界是父亲说的那样,到处是等待拯救的人,人人都等待着他们去建立秩序。
“骗人的吧.....”柳青挠了挠脸,“我都没有见过。”
江樱听见这话,撇了撇嘴,“你出身干净,没有接触脏污,当然看不见,而我一个草根出身,从一个小女孩爬到「傀儡师」,见过听过的当然比你多,对世界也比你明白更多。”
柳青心里堵得慌,他一直以为世界还很美好,然而江樱无情的撕碎了他的幻梦。真相像是给了他一巴掌。
江樱看见柳青那沮丧模样,心中又有些不忍,但很快消失,梦这种东西,醒的越早越好。
又沉默着走了一会,江樱突然说:“到了。”
“到了?”
江樱蹲下来,在地上摸索了一会,找出一个拉环,一拉,一个地下入口就出现了。“不用疑惑,在我的地盘能轻松干掉你。”
柳青嘴角抽动两下,跟着江樱走了下去。
过道两边的火把自动燃起,柳青有些惊讶地看着自燃的火把,“傀儡的小把戏而已,所有的一切都有机械的痕迹不是吗。”
“不过也很厉害了,我记得你来这个地方不过几天吧,连这些细节都已经完善了啊,要不你就在这吧,反正现在我也知道这里了。”
“算了吧,这里太小了,我需要一个大一点的地方来实验和制作傀儡,况且我都加入你们了,在你们身边不是更让你们安心不是吗。”
柳青虽然想反驳,但是想了想,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厉害的家伙,如果跑了不就太可惜了吗?
两人在过道里走了一会,眼前终于开阔起来。
一号正在雕刻傀儡的零件,听见脚步,抬头说:“欢迎回来…..樱?你怎么带了个男人回来?”
“他叫柳青,是个混蛋。”江樱随口回答道。
“什么叫是个混蛋啊,能不能尊重一下未来老板。”柳青无语的说。
江樱头都没有回。一胳膊肘撞在柳青肚子上。
一号看着两人的互动,“我明白了,现在要搬家了。”
“末日没有家的概念,我教了你多少遍…..”江樱从柜子里拿出一包压缩牛肉补充能量。
一号倔强的说:“樱在的地方就是家。”
听到这句话,柳青怪怪的看向江樱和一号。他凑上去,在江樱耳边问:“内是个姛吗?”
“不是,我也说不清,你可以直接去问她,但她性取向是正常的,跟着我也有段时间时间了,但我没看出她有什么不对。”
江樱顺手拿了一包压缩牛肉,柳青下意识去接,然而江樱确实放进了作战背心中,“想什么呢,还想白嫖?没有人能白嫖我的东西。”江樱吐槽他。
柳青有些尴尬,但还是拿出一块硬币,江樱才给了他一包食物。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一号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装入一个大箱子中,箱子装在一个四轮车的底盘上,然而几人准备出发时,江樱突然拦住了三人。
柳青疑惑地看向江樱,然而她却只是用唇语说:“外面有东西,而且人不少,跟着我走。”
江樱带着两人从另外的出口来到地面,连接上傀儡线,江樱坏笑起来,她对柳青说:
“来,带你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的真实,相信我,你会爱上那种感觉的。”
三人来到之前那个入口一边的山上,原来之前是有大队人马经过。
“看那,是party的队伍,看来又能愉悦了。”江樱看着那些人,露出了病态的笑容,连一号都双眼发光。
柳青不解的看着押送着二十来个女孩子的队伍,“什么叫party的队伍?”
这个问题江樱甚至懒得回答,反而是一号回答道:“就是party,是男人的,也是女人的,还是我们的。”
三人跟了上去,看着女孩们被押入一个房间,“等吧,反正离晚上也没有多久了。”
等待的途中,柳青不解的问江樱:“这些人是押送战利品吗?”毕竟在末日,女人可以增加人口,有些势力在打败其他势力时,会将其他势力里的女人当战利品带走,回去分配给内部人员。
其实那对那些女人也算是好事,毕竟至少能有饭吃了,而且也不会被卖掉,不会在死亡与饥饿中惶恐。
然而江樱摇了摇头,诡笑着说:“不是,是party的参与人员,而且是最重要的一环。”
“所以party到底是什么,难道是什么欢庆派对要女人来当服务员吗?”
“也是‘服务员’,但不是什么欢庆派对,这个我们就叫它party,这是专有名词,你随便找一个跟夜店肉体服务的人接触过的人问问,基本上都知道什么叫party,这个算是官方默认的大型户外活动了。”
柳青感觉有些不对劲,感觉有什么不对,但就是没有办法揭开答案面前的迷雾,潜意识告诉他这个不是什么好东西。
于是柳青打算留下来,看这个party到底是什么,但估计没有几个小时,他就会后悔吧。
毕竟这是末日啊。
末日,就是把习以为常的美好,变成人不能接受的东西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