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月这句话是真心的,她并不认为三皇女非死不可,生在帝王家,谁不想争呢,只要不是大奸大恶,没有伤害到她和她的家人,她很乐意放他一条生路。
也不知三皇女信是没信,总之,她冲秦明月点点头扭身离开,人影渐渐消失在尽头。
祈王带着秦明月以及一众手下缓步进入皇宫,皇宫的大门此刻敞开着,里面的人跪成一片,迎接他们的新主人。
这一次进宫,他们的身份天差地别,不再需要向别人卑躬屈膝,不再需要时时刻刻战战兢兢,因为她们是主人。
祈王望着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心情尤为沉重,二十多年了,没想到最终还是走到这一步。
这一路累了,也倦了,好在终于走到了尽头。
祈王转头看向秦明月,二人四目相对,尽管什么都没说,但彼此都心知肚明。
“跟我来。”
祈王带着秦明月转到旁边的偏殿,片刻后重新回来,迈步走上那象征最高权力的宝座。
随着祈王坐下,下面的人跪成一片,山呼。
秦明月也跪了下来。
尘埃落定,次日祈王身披皇袍,登上帝位。
依旧尊之前的殷氏国号,改元兴盛,册立已故楚氏郎为孝仁皇夫,大赦天下,举国欢庆。
=新帝登位,秦明月与殷瑾瑶则成了皇女,皇帝身下只有两位皇女,刚刚上任的众臣瞬间就来了精神。
纷纷恳请新帝开启选秀,充斥后宫。
关于这个,新帝没有应允,而是在散朝后留下了秦明月。
“明月,母皇有话与你说。”
秦明月恭敬应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新帝沉默了片刻,神色间有些踟蹰,“早朝的事你也看到了,你对此有何意见?”
意见?
秦明月态度冷淡,“没有意见。”
新帝要充后宫,她能有什么意见,听她的意思明显是也有意,她难道还能说不?
这个态度显然并不能让新帝满意,她幽幽叹了口气,“明月,母皇知你心里大致是不愉快的,我与你父亲有感情是真,可如今母皇是这天下之主,要顾虑的东西太多...”
秦明月明白她的意思,她忽而抬头,“母皇,我没有心里不痛快,身为皇帝,这是您的权利。”
她顿了下,继续,“母皇的私生活我无权干涉,只是琼地事多,需得早日回去才成。”
言下之意,怕是不能参加选秀大典。
闻言,新帝皱眉。
“这怎么成,按照规矩,明月身为皇女,也是要配齐一正夫二侧夫,四侍君,如今你身边只有少卿一个,这如今说的过去。”
“如何说不过去?”
秦明月定定看过去,与新帝对视,“这件事就不劳母皇费心了。”
这事属原则,她没有丝毫退缩,今日之所以新帝能顺利登基,一方面是她不及新帝势大,再来也是不想母女闹翻。
早在那日进宫,两人之间就进行过一场商讨。
那日,还是祈王的新帝把秦明月叫到了偏殿,她看着秦明月问她对皇位的看法。
她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野心。
她想当皇帝!
当时宫中大半是祈王的人,秦明月斟酌片刻,“若我说想做,母亲当如何?”
那一刻,她看到祈王神色僵硬。
她忽而笑了,“这样说吧,当皇帝不是我所愿,但若这世道逼我走那一步,我也不会退缩。”
她无惧的与祈王对视,片刻,祈王败下阵来。
“你这孩子,你是我的女儿,为娘怎么会为难你。”
她拍了拍秦明月的肩膀,“即便娘做了这帝王,你也是娘疼爱的女儿,将来这天下早晚都是你的。”
这话听听也就罢了,秦明月不置可否。
“娘的话女儿相信,女儿也不求别的,只一样,琼地。琼地是女儿一手建起来的,女儿要回去驻守,母亲不得插手琼地之事。”
半威胁,半商讨。
祈王半晌没有回答,只盯着秦明月,秦明月随她看,与她四目相视寸步不让。
良久,祈王点头。
“好,都依你。”
两人商谈好后,事情才得以顺利进行。
其实秦明月不是没想过自己坐上那位置,只是,现实让她不得不让步。
好在,她还有琼地。
不过不当皇帝也好,她可以在自己的地盘专心发展,等时机成熟再辐射全国。
祈王想的就比较复杂,秦明月是她的女儿,她又能拿她怎么样?
即便知道她的野心不小,可她如今还没有做帝王,心里对母女情尤为看重,她不想和女儿因此生了嫌隙。
至于答应她盘踞琼地纯属没办法,不答应难道母女兵戎相见?
她也想把人留在京中,收回她手上的权力,但,琼地已经自成体系,兵强马壮,不是随便就能握在手里的,她知道,明月也不会同意。
罢了,不若一切从长计议。
秦明月没有答应新帝赐婚,新帝虽不高兴,却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选秀的命令很快下发。
如今朝中百废待兴,本不该大肆选秀,可新的政权成立,为了安下面人的心,这选秀也必须进行。
各路官员家中适龄的儿郎都开始为选秀做准备,一进京中很是热闹。
但秦明月的皇女府却一派冷清。
在新帝登基那日,秦明月的皇女府便赐下了,本还想赐些宫人,被秦明月拒绝了。
如今府里只有她和慕少卿,外加从琼地带过来的人。
慕少卿目光灼灼盯着正垂头看琼地送来折子的秦明月,开口问,“妻主打算何时选程?”
她知道秦明月拒绝赐婚的事,心里无比熨帖,可在这京都就难免生出事端,不如早已选程回自己地盘。
秦明月没有抬头,淡淡回应,“暂时还走不了,当初说好,要在京中等尘埃落定才能离开。”
见此,慕少卿闭口不言。
两人安生的呆在府里,但有人似乎看不得,找上门来。
听门房说两个郎君找上门,秦明月蹙起了眉,“什么样的郎君?”
她自认最近很低调,不少人邀请她都未应过,哪里惹来的什么郎君?
“回殿下,两人称,称是殿下的侧夫。”
侧夫?
秦明月有一瞬间懵的,她什么时候有侧夫了?
但很快,有人替她解了惑,慕少卿沉声道:“妻主莫不是把府上那两位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