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醺的阳光洒落西窗,沐挽裳耳畔传来鸟儿的鸣鸟声,迷迷蒙蒙的以为自己是靠在轩辕罔极的怀里,不仅将身子靠近了些。
却是觉得那里不对,睁开眼眸,见自己已经回到了药仙谷内的卧房,轩辕罔极已经不知去向。
直接下榻打开门,奔着门口看去,院子里停靠的飞行木鸟已经不见了,轩辕罔极已经离开了。
天音站在门口,看着有些失落的沐挽裳,声音很冷,“主人昨夜就离开了。主人还有大事要忙,不会留下来的。”
这个沐挽裳自然清楚,轩辕罔极能够来为她过生辰,以是难得,前方战事即将开始,萧逸尘已经去了蛮胡。
沐挽裳并未同天音讲话,她要去沐浴换下衣裳,去看孩子,如今绯衣与楚西昭应该在药泉。
倏然听得楼下的房间内传来绯衣的声音,绯衣正在伺候那几个小的孩子梳洗。
沐挽裳忙不迭下了楼梯,朝着绯衣的房间而去,推来门,“绯衣,你今天怎么没有去药泉?”
“主人说娘娘今天早上起塌心情定是不好,绯衣留下来陪着娘娘,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娘娘。”
“什么好消息?”沐挽裳道。
“夜铮又当爹了,阿玖她前些时日诞下一名男婴,刚好凑成一个好字。”
“真是太好了,阿玖终于可以如愿了。”
这个消息原本让因为轩辕罔极不告而别有些伤感的沐挽裳心情好了起来,沐浴更衣过后陪着绯衣前去药泉。
此时孩子正在施针,哭得有些厉害,沐挽裳忙不迭上前将孩子抱住,哄了一会儿,孩子终于睡着了。
楚西昭才敢为孩子施针,光是靠泡药浴是不行的,还要施针,这个沐挽裳是知道的。
从前是绯衣在身旁,今日绯衣不在,孩子就闹情绪了。沐挽裳这个做母亲的都有些嫉妒。孩子似乎将绯衣当做了母亲。
楚西昭在为孩子施针,见沐挽裳整日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绯衣,不如你带着娘娘去炼丹房,哪里有药典还有炼制的丹药,娘娘喜欢什么就拿些什么?”
沐挽裳知道,小孩子的筋脉很娇弱,每施一针都很谨慎,不可以有人打扰,于是跟着绯衣去了丹房,与炼药房不同,这里存放的都是楚西昭平日里炼制的药丸。
清一色的白玉瓶,里面装着不同的丹药,上面都有标注名字和用量,沐挽裳看着如此多的药瓶。
“绯衣,本宫真的可以随便拿吗?”
这里面的药并不是轩辕罔极命西昭炼制的药丸,只是闲暇时楚西昭炼着玩的。
绯衣笑道:“就算娘娘将药仙谷搬走都可以。”
绯衣看着那些有很多是毒药,旁边摆放的必是解药。
沐挽裳无心害人,但是如果有人害她,她总要备些药丸防身。
看到了一瓶解毒丹,“绯衣,这丹药真的可解百毒吗?”
“不能,是专门解五毒虫咬过的伤口。要想要解百毒的,需要西昭专门炼制,效果也不会有专门解毒的解毒丸药效好。”
“本宫不过是想防身。”
在众多的药瓶中发现一个名字很特别,将那药瓶拿起,“奈何!绯衣这是什么?”
绯衣一怔,这正是俞宗垣所中之毒,只是他只服用过一颗解药,此时就算大难不死也成了一个废人了。
“这是一种毒药,是西昭在炼丹的时候无意中炼制出来的。奈何毁损伤人的大脑,不变疯癫也变傻子,旁边的就是解药。”
沐挽裳忙不迭放下,害人的东西她是不会用的,“千娇百媚,这一定是媚药了。”
沐挽裳逛了一圈,选了几样药,用来做防身用的,又在书架上拿了三本比较感兴趣的医药典籍拿回去翻看。在药仙谷的日子只能够靠它们来打发了。
天幕低垂,残阳如血,西边天际缓缓流淌,遍地流淌着浓艳的血色。
如血的天空下对峙着两队人马, 喊杀声瞬间震撼天地,身穿兵服的两队人马相互交缠厮杀,惨烈的战争在继续。
前方还在厮杀,轩辕罔极经过数日的飞行与齐滦终于到达新罗边境。
李玮还在带兵与新罗的兵交战,轩辕罔极即可传召陈骜陈将军,了解前方的战事。
陈骜禀告道:“依照皇上的命令,只是在与新罗的兵周旋,只出动了步骑营的人,加上苍穹卫,看上去声势浩大,并未展现真正的实力。新罗却已经动用了火炮。”
轩辕罔极眉目深沉,“这么快就用上了火炮,李舸未免太求胜心切。”
“这一波攻击已经一天两夜,估计天黑之前就可以见分晓。”
“传令下去,重甲营。神机营的准备出战。”
新罗人有火炮,大胤同样有,就看一看谁的更厉害。”
轩辕罔极与陈骜一起前往前方督战,并且派了重甲营与神机营增援,真正的战事才刚刚展开。
大胤的士兵在见了皇上御驾亲征,士气大涨,势如破竹。一举歼灭敌军数万人,重创敌军。大胤也损兵折将不足两千。
金京,璟福宫内,李舸已经接到信息,沐挽裳被轩辕罔极送去了药仙谷,楚西昭哪里为孩子医病。
药仙谷有药泉,他曾经与崔扈在药仙谷住过三年,哪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沐挽裳带着孩子去药仙谷医治也并不奇怪。
殿外崔扈神色焦灼,带着前方的战报前往璟福宫,“皇上崔扈求见!”
“进来吧!”
“皇上,前方战事吃紧,大胤的皇帝亲自带兵御驾亲征,而且他们手中也有火炮,一路势如破竹,再这样下去,金京就危险了。”
李舸惊坐而起,他们竟然也有火炮。轩辕罔极亲自带着兵前往边境,看来轩辕罔极此时将沐挽裳送走,是故意隐瞒了他攻打新罗的真相。
“紧急召开朝臣议事,商议如何对敌!”
此时前方战事吃紧,朝堂之上纷纷在责难皇上不该招惹大胤,反倒给新罗惹来杀身之祸。
大胤对新罗用兵三十万,几乎是用人也也将新罗压得死死的。
面对大胤的势如破竹,新罗后宫里面的宫人们一个个人心心惶惶,生怕大胤的人会杀到京城来。
尹太后更是躲在了太后寝不出来,整日的念经祈福。
可以说李舸的心情很不好,蛮胡传来的消息,也不是很妙。
此番大胤是全城出动,同时与两国作战。
蛮胡刚刚集结兵力二十万赶往边关,加上边关守军二十万,驻军四十万可以给大胤重创。
谁料大胤已经派了萧逸尘,带兵二十万,加上原本守城的二十万,大胤四十万兵马驻扎在边关。
似乎早就洞察了蛮胡的计划,两国实力相当,将展开旷日持久的拉锯战。
蛮胡方面希望新罗能够拖住大胤,蛮胡有机会与大胤决一死战。
新罗入口不足百万,能够拿得出的兵力并不多,已经下令六十岁以下十三岁以上的男丁急召入伍,来补给人数上的劣势,那些人都没有经过军队的训练,几乎就是送死,惹得民怨四起怨声载道。
李舸来到庆云宫,见英嫔一副心神不宁,几乎是已经收拾好了包袱,俗话说大难临头各自飞,大胤的兵还没有打进皇宫,就想着要逃走了。
“英嫔这是要离开吗?”
英姬忙不迭跪在地上,“皇上不要误会,英嫔怎么会离皇上而去呢!不过是父亲被抓去征兵,英嫔知道皇上最近心烦,想要私下里用些银子,将父亲赎出来。”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此等用人之际,你身为皇室成员,竟然想着以权谋私。”
“皇上,那是英嫔的父亲,做女儿的怎么可以看着自己的父亲去送死!”
“连你也以为朕会输,庆云宫不是你该带的地方,带着你的包袱出宫去吧!”
英姬忙不迭抱住李舸的腿,“皇上,英嫔不走,英嫔不要离开皇宫。”
“来人,将英嫔拉出去!”
英姬情急之下竟是血气上涌,晕了过去,李舸上前为她诊脉,谁料想竟是喜脉。对于此时的李舸来讲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轩辕罔极此番是要灭掉新罗,他必须有所行动,会将英姬送出去,或许还可以保住李家皇室的一丝血脉。
包裹里面的东西,足够她一辈子生活无忧,“来人,将英嫔带出宫去,在一处隐蔽的庭院好生休养。”
很快就要兵临城下了,李舸必须未雨绸缪,必须让沐挽裳知道轩辕罔极的罪行。
即便他死在轩辕罔极的手里,沐挽裳和轩辕罔极也不可能在一起。
取了笔墨,将信笺平铺在案几之上,提起笔写道:“诀别书,阿裳,当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舸已经死在轩辕罔极的铁蹄之下。可记得当年舸说过,舸可以放下一切,与你隐居海岛,过宁静安乐的日子,每每想起情难自已。舸可以为你付出一切,江山帝业,整个新罗国都可以不要,甚至丢掉性命,只想告诉你。舸从不后悔爱上你,此生诀别,若有来生,莫要错过,再续前缘....。”
李舸将信笺放封上朱漆盖上印信,这只是第一步,命人去宣了崔扈前来,他还要去皇后寝宫,他将不惜一切代价,破坏两夫妻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