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屋子里火光闪烁,窗外仍然是大雨倾盆,寒风呼啸,雷鸣电闪撕裂夜空,让这空气充满了『潮』湿的气息,苏寒云斜靠在床榻,微微闭着眼睛,偶尔皱了皱眉,『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
傍晚之时,那小丫鬟抱着自己的时候,他身有种异样儿的感觉,两世为人,他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是男人对于女人的欲望,算是阉割之身,那种欲望也仍然存在,存在于本能或者血『液』之的。
只不过,阉割之人,无法将那种欲望发泄出来而已。
那一刻,他心里竟然生出一些无法言喻的阴翳感觉,想要将这种美好给彻底毁掉,甚至折磨蹂躏,苏寒云也顿时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太监,心理都不正常,尤其是面对女人的时候,这是从生理衍生出来的。
很难避免!
苏寒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这样,但是他不想变成这样,这丫鬟跟在自己身边伺候这么久,也算是贴心人儿,对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心理和生理原因,将其摧毁,或者是将这种感觉给改变!
“呼……”
沉『吟』许久,苏寒云睁开眼睛,脸『露』出一丝苦涩,自言自语道,
“找个借口,赶她离开吧!”
“以她的武功造诣,应该不会有人能够威胁到她,无论是相夫教子,还有行走江湖,都无碍!”
“不需要再留在咱家身边了……”
“咱家身边,也不能再留下女人了!”
自言自语过后,苏寒云扭头看了一眼前厅里撑着胳膊坐在桌边,准备伺候自己的那道温婉身影,眼神儿又是掠过一丝莫名的意味,然后合衣躺下,盖被子,重新闭了眼睛。
一夜,雨过天晴。
阳光明媚,天空碧蓝,空气弥漫着湿润清爽,庭院的青石板地面流淌着水流,连那干枯的草叶枝头等等,都是变的有些晶莹透亮,覆盖关陇大地许久的干旱阴霾,终于是彻底散去,百姓们纷纷走出屋子,聚集到了街头,脸带着浓浓的兴奋和欢喜。
大同府里的气氛,也是变的十分热闹起来。
驿站里,苏寒云在白莺莺的伺候下,穿戴好官服,来到前厅,秦玉霆早早便已经在门口等待,见到苏寒云出现,忙不迭的迎来,恭敬的跪倒在地,低声道,
“属下见过督主大人!”
“起来吧!”
苏寒云随意的挥了挥手,坐到那主位之,抿了一口白莺莺送过来的热茶,问道,
“赵杜海的事情,咱家已经知道了,你做的不错,但咱家还想确认一下,有没有什么人逃走?”
“赵杜海前往草原,很可能是和匈奴人谈条件去了,如果有人逃走,可能会有些麻烦,会泄『露』关陇军机也说不定,这一点,要务必确认!”
“属下明白!”
秦玉霆拱了拱手,声音里带着自信,说道,
“请督主放心,属下昨日已经将车队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幼,全部杀死,并亲自进行了确认!”
这句话落下,秦玉霆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身影,正是在黑『色』马车里的那个『妇』人,那个莫名阴森的眼神儿,还有那一剑,还有雪白胸口流淌的鲜血,他心里惊了一下,勉强将这些心虚给压了下去。
“她肯定死了!”
秦玉霆心里给自己说道。
“既然如此,咱家放心了!”
苏寒云深吸一口气,紧绷的眉头也是略微变的舒缓了一些,他扭动一下脖子,斜靠在椅子背,一边抿着茶水,一边说道,
“接下来,是解决赵家在城内的那些残余了!”
“赵家在大同府根深蒂固,虽然已经解决了赵家主要人员,但必然也有不少人隐藏在暗处,不管这些人知不知道赵家谋反叛『乱』之事,都不能放过!”
“你通知风雨楼,联合大同官府,趁着这些人还没来得及逃跑,尽数捉拿!”
“是!”
秦玉霆凛然拱手,脸庞『露』出凝重和凛然,昨天晚的时候,他已经猜到,督主不可能只把赵家主要人员杀掉,肯定还会清理赵家残余,今早,便已经将北镇抚司的一众人员纠集到了一起,马可以行动。
“属下告退!”
秦玉霆最后看了苏寒云一眼,见对方没有多说的意思,眼神儿多少有些失望,躬着身子准备退出厅堂,走到一半,主位的苏寒云突然挥了挥手,道,
“吕行抒死了!”
“北镇抚司,暂时由你掌管,不要让咱家失望!”
“是!”
“属下定当竭尽全力,绝对不会辜负督主的期望!”
秦玉霆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脸的失望之『色』顿时消失,变成了难掩的兴奋,简直是狂喜,北镇抚司,在东厂里那可是绝对权势滔天的存在,虽然说督主暂时让自己掌管北镇抚司,但这件事基本算是定下来了!
来日回了京城,是正式的调令了!
心欣喜不已,秦玉霆再度向苏寒云拱手行礼,然后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前厅。
要赶紧去清理赵家余孽,趁着这机会,再立下一些功劳,以稳定自己的地位!
“呼……”
苏寒云看着秦玉霆逐渐消失的背影,目光里闪烁过一丝莫名的神『色』,眉头也是微微的皱了一下,这秦玉霆,在对付白莲教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做事的能力倒是不差,甚至,吕行抒还要强不少,不过……有些好大喜功,太急于表现!
这样的人,做事情难免会有纰漏,可能短时间内不会暴『露』,但一旦暴『露』出来,恐怕也会有不少的麻烦!
“罢了,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呢?”
沉『吟』许久,苏寒云苦笑着摇了摇头,十全十美的人,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为自己所用?
用人之道,不是要知道对方的优点缺点,并针对这些而巧加利用吗?
……
鼎盛钱庄。
作为大同府最大最具有实力的钱庄,这里一直以来都是热闹非常,而今天却极为的反常,已经是日三杆,那大门却依然紧闭,没有打开,连代表着钱庄的那面招摇的金『色』旗帜,都没有升起来,道路两旁的百姓们围绕着,议论纷纷,脸都是『露』出疑『惑』神『色』。
钱庄紧闭的大门之后,几位伙计,围绕在一名身材瘦削,须发皆白的老者左右,脸都是泛着浓浓的紧张,还有担忧之『色』。
这位老者,是鼎盛钱庄的掌柜,今早准备去赵家报账的时候,听说了赵家昨天发生的事情,所有赵家人员,被人屠杀干净,一个不留,偌大的赵家府邸,变成了一座死宅,即便有一晚的雨水冲刷,里面的血腥味道依然浓郁的让人作呕。
老掌柜花了几两银子,向官府里的人打听了昨天的情况,听说整个大同府的城防官兵都过来了,光是运送尸体,都足足用了一个下午,血流成河,而同时也大概清楚了发生的事情,那便是赵家谋反了,被关陇驻军给灭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老掌柜,吓的脸『色』发白,急急忙忙的跑回了鼎盛钱庄,并立刻将所有的伙计们召集到了一起,命令他们今日不开门。
“老掌柜,你说官府会不会来找咱们的麻烦?这可是谋反的大罪啊!”
“要不咱们逃跑吧?”
钱庄里的气氛有些压抑,还有些低沉,一名身材瘦削,脸还生着一些痘痘的年轻人,凑到老掌柜面前,低声说道。
“跑?你能跑到哪里?整个天下都是大周朝的,难道跑去匈奴人那里?”
老掌柜瞪了那伙计一眼,目光里带着凝重说道,
“咱们等着!”
“按理来说,官府不会找咱们的麻烦,赵家的产业这么大,如果他们一下子把所有的人都抓起来,赵家在大同府内的产业,立刻会瘫痪!”
“赵家把持大同府经济命脉这么多年,如果赵家的产业瘫痪,那大同府立刻会陷入混『乱』,官府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相反,赵家被灭了,咱们的机会可能要来了!”
说到这里,老掌柜眼瞳里『露』出一丝炙热的意味,还有隐约的兴奋。
几位伙计并不明白,脸都是『露』出了疑『惑』之『色』。
老掌柜扫了他们一眼,道,
“赵家的产业,需要人管理,如说这鼎盛钱庄,官府想要打理,还得交给咱们,官府的人根本不清楚这钱庄的运作,到时候,咱们可以……”
老掌柜脸带着兴奋,还有贪婪,眼睛都有些发红了,他甚至已经看到了自己赚的盆钵满营的场景了,这些年给赵家做事,被赵家控制的死死的,他根本捞不到什么油水,换成了给官府做事,那帮家伙,可不懂生意场的道道儿!
自己还不是呼风唤雨?
几位伙计听老掌柜这么一说,脸也都是『露』出了期待和兴奋之『色』。
准备着摩拳擦掌,大捞一笔!
驾!驾!
在几人暗商议的时候,鼎盛钱庄门外,传来了一阵距离的马蹄声,还有百姓门惊恐无的尖叫声,老掌柜还有几位伙计脸『色』都是一变,连忙是透过门缝往外看去,只见数十名气息凶悍,身穿飞鱼服,腰胯绣春刀的东厂番子,将那钱庄大门给包围了起来。
轰!
为首的白户,翻身下马,一脚将那紧闭的大门踹开,木板翻飞,那名透过门缝偷看的伙计也是被撞出去数丈之远,紧接着,在他们目瞪口呆之下,东厂番子们如狼似虎的冲了进来,咻,绣春刀跨在脖颈,白户凛然吼道,
“赵家谋反作『乱』,所有和赵家有关联之人,都有嫌疑!”
“抓起来!”
“是!”
一众番子汹涌而入,老掌柜还有几位伙计,脸『色』呆滞,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
不是不会抓人的吗?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