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功离开后,李自成请来了共患难的十三位兄弟一同讨论对策。李自成道:“各位,自从被解救出来后,我们就一路逃亡,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安身立命之处,无论为个人还是为义军,这宝庆府一定要拿下。希望各位能竭尽全力。”
十三人齐声道:“李头领,怎么干,您就吩咐吧。”
李自成点点头道:“能不能夺取宝庆府的关键在于王朝聘这人身上,刚刚高头领说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此人乃衡阳府人,且极为孝顺,家中有位年过七十的老母。这是我们能够利用的地方,只要想办法调开此人,那宝庆府必下。至于如何调开王朝聘,估计得需刘将军走一趟衡阳府。”
刘体纯一听不知何意:“李头领的意思,我没明白,还请明示。”
“我记得刘将军早年将做过几年道士,还曾经给人算过命。不知是不是有过此事?”李自成问道。
“却有此事,可是那都是坑蒙拐骗的手段,没啥真本事。李头领不会是要让我去蒙一个七十岁的老人吧。”刘体纯微微一笑,不好意思道。
“正是如此,就看刘将军是否有能力,让老人家把王朝聘叫回几日衡阳府。那宝庆府我们就能手到擒来。”
见李自成这么说,刘体纯有点明白了,就是利用神的旨意来忽悠老人家,人越老越信这个,如果让老人家配合几日,那还真的行的通:“我有把握,不过李头领需要想办法搞到王朝聘这一家人的尽量详细的资料,这样我就更有把握。”
“好,明日我再找高一功了解一下,王朝聘这人是他们重点的调查对象,必然有不少资料。过两日你就出发,然后各位等刘将军如得手后,那就看我们如何对付那无能的参将了。据刚才高一功所说,此人乃溜须拍马之徒,没啥真本事,全占有个有钱的爹和能写一手好字,为人圆滑又胆小怕死。宝庆府要是没有王朝聘,估计这人早就开城投降了,于是我这么考虑,如果把王朝聘调开后,再把五湖十三寨所有的人马调来,估计吓都能把他吓死。”李自成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马守应摇了摇头道:“李头领分析的有道理,不过要让五湖十三寨都调来为我们摇旗呐喊,怕是不可能。刚刚很多人不服,甚至有些人还想看我们的笑话呢。”
“不用他们的人,只要拿他们的旗子,借来用一用就行。”郝永忠道。
“郝将军说得对,旗子就能代表他们,我们到时候想办法虚张声势即可。这样为了得到旗子,如今就得看我们的本事了。大家一起行动。然后再让高一功帮忙推波助澜一下。借个旗子不算难事。实在不行我们做一个。”马守应点点头道:“恩,好主意。就这么办。那明天开始大伙都听李头领的。”“都听李头领的。”大家也觉得可行。
如今这十四人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也没有什么好说了,为了不再一路逃亡,此刻就得拼命,如果此事能成,那么李自成就将继王嘉胤之后再次统领义军兄弟对抗崇祯,而在座的可都是大功臣,未来的路就会十分的开阔和光明。
几日后刘体纯化妆成一道士进入衡阳府,找到王朝聘老母的住所,直接敲门。出来一个女子,刘体纯道:“这『妇』人,行行好,贫道已两日没有进食了,给口饭吃吧。为了给你们回报,我给你们家算一挂如何?”
这时屋内传来一个老人声音,并走了进来:“谁敲门啊?”
老人正是王朝聘的母亲,这『乱』世王朝聘在外当官,做母亲的哪能放心,每日吃斋念佛,只要听说哪个寺庙灵验,就去哪个寺庙花点灯油钱啥的,那都是正常事。“妈,来的是个化缘的道士。”这女子正是王朝聘的妻子。
老人家一听是道士,赶忙走到门口:“去打碗粥,再拿点小菜,这世道,连道士都吃不上饭,这叫啥事,来。”
老人家好心的把刘体纯迎进来,就在府内花园处的一块石桌前坐下。见老人家对道士这么尊敬,这算是个好的开始,刘体纯拿起手中的风水罗盘,用自己一些早年学到点风水皮『毛』功夫,开始认真的查看,连连点头:“老人家的摆设不简单呐。”
王朝聘的母亲微微一笑道:“看来这位道士也是风水行家,不是跟你吹,这屋内的摆设一件件都是请人特意排放的。”
别说,还真是,刘体纯虽说学了点皮『毛』风水,但是有些还是能看得出来的:“恩,摆的好,摆的好,能如此摆放那您子嗣就算不是大富大贵之人,也是至少官居知府以上官职。”
“哎,真是造孽,还真被道士说中,我那孩儿确实在宝庆府做知府,你看这世道太『乱』,他这知府还亲自带兵。你说我这当母亲的哪日能睡得安宁,真是造孽喔。”
刘体纯见状,内心有底了:“今日既得老夫人一顿饭,也算有缘,那我就给老夫人和你家孩儿算上一卦。信不信有你。”
这话说完,王朝聘的妻子端来饭菜道:“饭来了,赶紧吃完走吧,不要胡说八道。”
刘体纯也不生气,微微一笑:“也罢,既然有人不信,那我就闭嘴,只是贫道又不坑,又不骗的,吃顿饭就走。”
王朝聘的母亲见刘体纯一脸老实相,再说这种东西又不用花钱,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道长,这小女子不懂事,不必见怪。麻烦您给算一卦,我信。”
“妈,你这是。”
“这里没你事,下去。我孩儿还在那领兵呢?道长的话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我儿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要我们两怎么活。”
刘体纯点点头道:“还是老夫人走过的路多,看事明白。贫道又不是来要银子的,不过是个过路的道士,也许这辈子再也不来衡阳,骗你们作甚。”
王朝聘的媳『妇』一气之下走开了,不管了,但是哪能不管,就在旁边的小屋内隔着窗户偷听。
“道长,别见怪。有话你就说。”老夫人听刘体纯说得很有道理。
刘体纯边吃边说道:“不瞒老夫人,你家公子,是戊辰年所生,属龙的,你这房子,这摆设,说明这你儿子有点地位,挺孝顺的,还有贫道刚刚进屋发现左墙角正晒着书,而右墙角放着棍棒和刀斧之类的兵器,这说明你家孩儿是文武双全,如果湖广地界能当上知府,又孝顺,又能文,能武,老母亲又安置这衡阳府的,除了宝庆府知府王朝聘大人外怕没有第二人了吧。不知道老人家我说得对不对?”
这忽悠的本事也算有点本事,老人家被说得一愣一愣的:“道长算得真准。”
刘体纯为了得到老人家的信任这是不够的:“不,老人家这是看的,听的,不是算的。如果贫道早就知道你儿子是王朝聘大人,您是王朝聘大人的母亲要知道这些一点都不难,估计老人家算过不少卦吧,估计很多骗钱的道士和尚开场都跟贫道说得差不多吧。”
“恩,是的,道长这一说还真是,看来道长非常之人,还请道长为我儿算一卦吉凶。”老夫人一听还真是,越发的信了刘体纯。
“不急,不急,老人家这算卦,还要看时辰,不能急。如今时辰还差点,这样我先跟老夫人聊聊您的病。”
“道长您还能看病?”王朝聘的母亲越发觉得面见的道长是个高人。
“不,我能知病,能让人预防得病。但我不能看病,看病是大夫的事。老夫人这腿是不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越来越行走不变呢?”七八十岁老人都有这『毛』病,进门见老夫人腿脚走路有点吃力,怕可能就是湿气过重。
“恩,道长说得是,我这腿脚越来越不灵活了。有时候疼得动都动不了。老了不中用了。”
“这事不难,老人家没事多走动,多出来晒晒,夜晚冷,就拿个火盆在旁边,平时每日泡温水。老夫人的腿就能有好转。行了,是时候了,既然如此有缘就给你们算一卦。”
刚刚那些话很贴心,让老夫人又信了几分,见此刻要算卦了,有点紧张。只见刘体纯拿出算卦的工具,一个类似龟壳的东西,还有三枚铜钱,看来刘体纯做事很细,忽悠的工具也很靠谱,这是六爻,俗称金钱卦。老夫人算卦多了也有些见识一见这工具,点了点头,这更靠谱了。
“叮铃叮铃”刘体纯摇了摇后,倒出三枚铜钱,看了看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搞得老夫人不知是何意:“道长,卦象如何?”
“算中等卦象,不好也不坏,今年若躲过几日凶日,三年内王大人必然无忧。”刘体纯道。
“既然如此,为何道长又摇头”老夫人问道。
刘体纯道:“不满老夫人,这几日凶日来势汹汹。如若处理不好怕有血光之灾。请老夫人把右手给贫道,我查查日子。”
王朝聘的媳『妇』偷听这话,正要冲出去骂人,但是刚才那一幕,又让她觉得冲出去有点自讨没趣,于是也没再干涉。
可老夫人见道长这一说,紧张得不行,爱子之心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来,道长,请看,快,跟我说说,如何躲避?要花多少银子都行。”
“老夫人不必如此,为道者银两乃身外之物,每日有一碗清粥足矣。躲避血光之灾并不难,难的是日子。只要那些日子不出门,再如何血光之灾也能躲得过。”
刘体纯说得很实诚,也很在理,如何能让老夫人不信:“道长真乃神人,那请道长算算哪些日子?”
刘体纯假装用手算了算,又看看了老夫人手掌后道:“实话对跟老夫人说,如果真得能算到哪日哪时避开,那是不可能的。如果能如此神奇,那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死亡。但是给个几日内的范围,是可行的。刚刚贫道算了,就从明日起十日内不出门既可躲过血光之灾。话语至此,信于不信全凭老夫人,贫道也该上路了。谢过老夫人款待。”
说完刘体纯头也不回的出了门,你说他忽悠人吗?其实也不是,李自成攻打宝庆府是必然,不管王朝聘在不在都会打,王朝聘如果真到时候还在安庆府,确实也难保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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