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库门后,所有官兵望着辽宁巡抚的库房除了零星的一些银块和几十袋米外,啥都没有,全部都站住了。大伙原本还报有的希望,瞬间破灭。就在大家都以为此事就此了结之时。一个突然的变故,直接把这群人推向了深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官兵中有一人喊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不对,不是这样的,几月前我在一天夜里看到了推官苏涵淳偷偷的打开了一箱银子,而且是一大箱子。我无意中发现的。”此话一次,所以人都用愤怒的眼神望向了苏涵淳。
苏涵淳咯噔一下,心想这下完了。那箱子是确实是银子。但是这是他的积蓄,苏涵淳以前是在南京,山西等地都当过推官。大明的推官相当于现在地方中级人民法院院长还兼有审计局长的职能。如果是在南方富裕的地方或者是比较动『乱』的地方这肯定有很多人巴结的,很多案子里往往推官点头,就有可能把给原来的案件推翻,或者改判。而这箱银子就是那时候攒下的,后来因为犯了个错误,被调到这辽东守边,苏涵淳知道这边苦,所以拿着一箱银子来上任,有时候给自己偷偷的改善点伙食。但是今天这银子的出现,会直接要了自己的命。而且此刻因为被报出,一时慌了神,放下了重大的错误:“没有,我没有银子。”
你说没有就没有呀,现在这群人可是饿的两眼发绿,如狼似虎呀,张思顺他才不管,上前望着苏涵淳道:“有没有查一查就知道了。”这话一出,马上就有几百号人去查抄他的家。不到半个时辰,一箱里面装着金银的木箱子被抬到了巡抚衙门口。有些官兵已经有点忍不住了。
现在不只是官兵,辽东巡抚毕自肃、总兵官朱梅、通判张世荣都望向了苏涵淳,大家希望他能给出个解释。但是问题是苏涵淳给不出解释,这些都是收受贿赂所得,以他的俸禄是不可能有这么多银子。他现在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此刻的他已经是冷汗直流。张思顺再次煽风点火:“这是什么,张大人,能给兄弟们解释解释,就这一箱吗?这库房的银两你们这些人到底贪墨了多少?”这句话杀伤力太大了,官兵们已经群情激愤,甚至有人已经拔出刀柄。
“这不是库房的银子,这是我自己的银子。”苏涵淳已经慌了。这种解释有解释,等于没解释。因为没人会信。张思顺再走进一步:“你的银子,你哪来这么多银子?你说清楚,你说。”
“你说。”千万的官兵一起质问道。
其实到这个时候,只要把苏涵淳推出去斩首就能平民愤。就向三国曹『操』因缺粮让粮官承担所有罪责一个道理,只要散了人群。就可能有回旋的余地。但是满桂不在,朱梅看这些人咄咄『逼』人,再不制止就出问题了,可他接下来的表现就能体现他的能力和威望远没达到统领大将的水平,看到有官兵拔出刀来,发威的喊道:“你们这是想造反呐,来人把这群闹事的和苏涵淳全给我拿下。”
瞬间保护在他们面前的亲兵各个拔刀就想拿下这些闹事的将领,这一拔刀,这边千万官兵也立刻拔刀相向。气氛也到了高~『潮』。此刻双方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候了。可能只需要一点点火星估计就会是火并。
杨正朝这时候也被这气氛感染了,也发起狠来了:“朱大人,你们不会心虚了吧,苏涵淳贪墨的银两,不会你们几个也都有吧,敢不敢让我们也查查。”
朱梅没想到杨正朝既然敢这么说话,也拔出了刀:“大胆,给我拿下。”亲兵上前就要抓拿杨正朝,亲兵就要抓住杨正朝的手时候,“啊”,一把钢刀直接『插』入了一个亲兵的胸口。一个人动手,一个死人,这就是那个火星。双方马上拔刀攻击了,整个巡抚门口全『乱』了。到处都是拼杀声,可是亲兵有几个啊,哪里挡得住这群暴走的官兵。没过一会,全撂倒了。辽东巡抚毕自肃、总兵官朱梅、通判张世荣、推官苏涵淳,四个人被团团被围住了。暴走官兵终于也冷静下来了,但是没用了,兵变已成,这可是死罪。
杨正朝这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你们四个说不说银两在哪里?再不说,就把你们几个都绑到城头。直到你们说为止。”朱梅啥都不说了,直接朝杨正朝吐了口痰。“来人,把他们绑了,大不了我们不干了。”
这些个过程被一个人都看在眼里,此人是兵备副使郭广,后面的情节他不用看了,急忙骑上马飞奔去找祖大寿。现在只有他或许还有办法解决。
当四个被绑在城头的时候,钦差满桂已经离宁远就三百里地,他骑在马上,现在心里又急又喜。他现在满眼是官兵看到军饷的喜悦,是对皇上对朝廷的感恩戴德,只见远处有一黑点由远及近,他现在看清楚了是一个人,更近了这下他彻底看清了,这人他认识,是郭广,急忙上前喊道:“郭副使,你这急急忙忙去哪?”
郭广一直低头骑马飞奔着心里正在寻思着怎么跟祖大寿讲明此事,突然听到有人在喊他,抬头一望,这一望,大喜过望后立刻两眼已泛泪花滴下:“满将军,真的是你满将军,满将军出事了。宁远兵变,宁远兵变。”郭广来到满桂面前跪下,两眼哭成了泪人了。“什么,兵变,怎么会,我才离开没多久啊,怎么回事,别哭了,快说。”满桂闻声大惊。
郭广把兵变的事一五一十的,仔仔细细的全告诉了满桂。满桂心里对自己说,冷静冷静。确实这个时候,事情已出,无法挽回,很多人的生命都不能挽回了。现在需要的是立刻解决兵变问题。满桂考虑了一炷香后:“我立即写封信,你立即交于祖大寿,让他提兵过来宁远,并把兵变的事情说给他听。我先去宁远稳住他们。”
郭广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我马上去,可是满大人你这去会不会太危险了。他们会不会也把你也绑了。”
“放心吧,这些都是我带的兵量他们没这胆,再说皇上让我带了一千多精锐和尚方宝剑及粮饷,拖住他们应该没问题。你快去快回,一定要让祖大寿提兵过来。那么事情就能彻底解决。”
“是,将军保重。”郭广立即骑马去找祖大寿。看着郭广飞奔而去,满桂也上马向宁远城飞奔。
宁远城门口。“那是不是满将军?”有个眼里好的士兵看到有人正朝着这个方向骑马而来。“你小子想见满将军,想疯了吧。满将军已经被皇上招回京。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一个小旗正靠着城门,可是现在他有点看清了:“啊,真的是满将军,满将军回来了,满将军回来了。”赶忙跑去报告。满将军从京都回宁远,大伙都明白这意味着这几个月的军饷怕是有着落了,因为满将军走得时候有说过要把这边的情况禀报给皇上,还在城门口拍着胸部答应大家的,这下宁远再次热闹起来了。
但是城里也不是人人高兴,那近万发生兵变的军官有点害怕,满桂可不是朱梅,这里几乎都是他同生共死的兄弟。如果说近万官兵惊恐,那么杨正朝和张思顺已经两腿开始颤抖了。
张思顺先开口:“这可怎么办,刚刚兵变,这满将军就回来了,这如何是好。”“别急,让我想想。”杨正朝现在心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张思顺又开口:“大哥要不,跑吧,这次兵变我们俩肯定是主谋,这脑袋怕是保不住了。”
杨正朝想想也是,兵变这么大的事,肯定有人要背,这不跑,那就是等死,点点头,两个急忙出了营,上马往北门而去,(满桂进的是南门)。
满桂一进宁远城门,立即让人把那四个人都给放了,四个人齐齐跪在地上,朱梅请罪:“大哥,我没管好兵,请军法处置。”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让那些闹事的兔崽子都给我过来,看我不活剐了他们,那天去京城不是说好了,我会禀明圣上的嘛,这军饷我一定会给你们想办法要的。”满桂骂道。
半个时辰后,近万的官兵都到了满桂面前,跪下请罪。满桂打开它带来的军饷道:“你们看,这就皇上让我带给你们的。皇上跟我说他对不起辽东军士,对不起百姓,这次让我把所有欠的银两全部给你们,还保证以后不再拖欠军饷。可你们怎么就忍不住了呢?到底谁带头的给我站出来。”
近万的官兵开始找杨正朝,张思顺。可是找来找去好像没看到人,就听到有人喊道:“杨正朝,张思顺跑了,我刚刚看他们骑马从北门去了。”
满桂的脾气也火爆呀,这一听:“朱梅这边交给你了,这两个首犯一定要逮到。否则没办法跟死去的弟兄和皇上交代,这些兄弟等我回来再处理。”马上上马追。这一追后面近千的京军也起马追了出去。朱梅看着满桂消失的身影,转过来,这有近万士兵啊,不可能全杀了:“都散了吧,军饷立即会放给你们的。有沾过兄弟们血的人,自己到牢房去,等将军回来处理,其他我会给将军求情。”
“谢朱将军。”近万官兵起来。
“我对不起将军,对不起兄弟们呀。”有个士兵满脸泪水,拔起刀向自己的喉咙割去。瞬间倒地。“我也对不起兄弟们。”一个个倒了下去。一伙儿的功夫,倒下了十几个。朱梅挥了挥手,让人把他们的尸体抬下去。他知道这事总要有人人头落地的,否则没办法跟皇上,跟朝廷交代:“找好点棺材埋了,把他们的军饷托人带回给他们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