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你醒了,快喝点儿冒热气的红糖水暖暖身子,
你冻晕过去了,这么大冷的天,你怎么一个人躺在屋檐下呀。”
“你,你是谁???”江小鱼警惕的问道。
“我,我是钟叔啊,快喝了吧。”
江小鱼实在冻得受不了,她现在浑身都疼,也不管对方是善意还是恶意,
抱着缸子就将红糖水喝完了。
热乎乎的一缸子红糖水下肚后,顿时感觉整个身子都暖和了起来,这才
有空打量起房间,
房间很小,床也很小,被子像是八百年没洗过似的,梆梆比石头都硬,
甚至都能嗅到一股子酸臭味儿了。
但此时的江小鱼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抖着唇问道:“我,我是怎么来这里的?”
“当然是我抱你进来的呀,要不然,这么冷的天,你就那样倒在屋檐下,
无人问津,
那还不得冻死啊。”
“我...”江小鱼哽咽的说出不话来,她感觉自己又回到那年的大年初一,濒死时,
她被宋乘风救起,
他还将自己背回了家,然后极尽细心的照顾她,还给她煮热粥吃,还特意冒着大雪,
去给她买退烧药。
想着想着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哎,你别哭啊!”
“这世上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呢,总有苦尽甘来的时候,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你快别哭了,
回头哭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江小鱼面对对方的温言细语,她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止都止不住的那种,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自从她跟宋乘风的关系变亲密了,她怀孕之后,夫妻俩的日子虽然没有多恩爱,
但还是过得下去的。
一切的转弯,就因为那个逝去的孩子,
自从孩子没了之后,事情就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一切让她猝不及防。
等哭累了,江小鱼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道:“谢谢你救了我。”
“嗐!
我就是个光棍汉,没家没口的,也没什么牵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这几天
就在我这里好好的住着,先养好身子再说以后吧。”
江小鱼也是这样想的,虽然萍水相逢,但她现在身体太虚弱了,外面又冷得炙人,
之前的小产,差点要了她半条命,
小月子也没坐好,宋乘风却从来不关心一下她。
她身上其实一直不舒服,很长时间都血流不止,这才刚刚好一点,结果现在
又冻坏了身子,她觉得她这一生就是个笑话。
一连好几天,江小鱼的失踪,宋乘风都没去找她,仿佛她就是个透明人,
每次出门他都能听见邻居们的闲言碎语。
“看,就是他。”
“啧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啊,这位男同志长得人五人样儿的,居然这么狠心,
直接将媳妇儿大冬天的赶出去。”
“真是的,那女人都被人看光了,以后名声也毁了,现在说不定他头上还顶着
一头绿乌龟呢。”
“这人还真是奇怪的很,既然不喜欢媳妇儿就离婚呗,这个年代,虽然离婚
名声不好听,
但至少是光明正大的分开吧,他倒好,不知有什么癖好,还是嫌这个天儿不够冷,
硬是给自己框一顶绿帽子戴戴保暖。”
“哈哈哈哈哈......”
众人笑得收不住声。
宋乘风整个人像行尸走肉般,他懒得听这些流言蜚语,干脆不回来了,
直接住在宿室里。
但他已经委托房管所,想将房子卖出去,她不想住在那里了,除了住在宿舍外,
他甚至还可以住进宋家老宅。
宋启明虽然没了,但房子国家不知因何原因,却没有收回去,反而落在了他的名下。
北方的冬天,寒冷又神秘,大地被白雪覆盖,整个世界仿佛变成了一个寂静,
而又美丽的王国。
雪花纷纷扬扬洒向大地,轻扫在路人的脸庞上,更像是轻盈的羽毛让人流连忘返。
江小鱼在光棍汉家养了十天的伤,已经基本痊愈了,这次她终于坚定了自己的心,
她要为自己而活。
穿好棉袄,她去京大找宋乘风,一开始宋乘风以为对方又来纠缠他,死活不出来见她,
后面听人说,
江小鱼是来找他离婚的,
他这才裹着大衣出现在眼前。
江小鱼再次见到这个男人,感觉有些陌生,甚至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般。
现在梦醒了,
也该让不合适的两人回归原位,她反而没那么难受了。
江小鱼扯出一丝释然的笑,“拿上证件,走吧。”
宋乘风有些惊愕,像是突然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似的,又仿佛之前跟他面前,
歇斯底里咆哮的女人,
甚至不顾廉耻脱衣解褂的女人完全挂不上钩。
宋乘风更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女人一般,声音艰涩道:“你...”本来他想问
她这段时间住在哪里?
可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没有资格再问了,这么冷的天,他将她只着肚兜扔出门外后,
他好像明白自己当时有多丧心病狂了,
这样的行为,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蚀骨的羞辱。
“好,你等我一下。”
两人的离婚证办得很顺利,也没什么经济纠纷,这也是宋乘风一直以来的愿望。
可,现在愿望实现了,
他反而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宋乘风站在政府办事厅门口,仰望着天上的雪花有些怔然,他身上仿佛
有什么东西随风而去了,
他此时神情有些窒息,满心苦涩。
江小鱼办完手续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甚至都没回头看宋乘风一眼,仿佛这个男人只是她人生中的过客,现在客人要离开了,
她反而释然了。
宋乘风几次张嘴想唤住她,最终都颓然的闭了嘴。
他跟这个女人再也不会有交集了,她彻底离开他了,还有tA们之间那个,
无缘的小生命一起消散了。
陆庭星再次来到学校拿资料,她听陈婉婉说宋乘风离婚的消息,陆庭星随口问道:
“你不会又想捡起来吧?”
“怎么会呢。“陈婉婉现在一心扑在学习上,“我只恨当时瞎了眼,怎么会对,
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渣男有好感。”
“没有就好,以后好好生活,你的精彩人生还在后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