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姒,我必须承认,直到现在我仍然被你吸引。”
“可是,我已经不敢再次拥有你了。”
对方转身离去,容姒伸手扑了空,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捉住。杂乱的梦。醒来已经是白天了,背后有些晕湿。
大概是最近作息太紊乱了,从沙滩回来,容姒便觉得鼻子有些塞。醒来也比平时晚了半小时,她看了抽屉里的腕表。腕表是程锦之送给她的。“你给我扔了这么多迪利卡的手表,我觉得我被你套路了。凭什么让我给你宣传,这个是我代言的。戴上。”
容姒摩挲了一下红色表带,这款定制手表很符合程锦之的气质。张扬明艳。容姒平时不戴的时候,会把手表小心翼翼地放进盒子里。当初在一起的时候,程锦之便送了她很多东西。这么多年过去,程锦之送她的有一件是一件了。这几年,她工作效率越来越高,她的精神一向很集中。但只要想到程锦之,她便会恍惚几秒,想起她送过的东西,想起她说过的话。一些很细碎的事情。那时候她们还很好,程锦之什么都和她说。小到片场的灯光师偷偷在杂物间抽烟。“姒儿,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看来程锦之的话,她都听进去了。记忆力好,对有段时间的容姒并不是件好事。拉回神思,已经是两分钟以后了。下床她就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大概是因为程锦之在这个岛上。离她不远。容姒抬起了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还好,只是低烧。要不然又要耽误很多事情了。服了点药丸,容姒便开始工作了。岛上的信号不太好,还好容姒早有准备,把事情提前交待给了秘书。她现在要处理的工作,并不需要联网,只是一些文件的审核和敲定。中午,付家送来了中饭。容姒吃得很少,或许是感冒了,食欲不振。看了会文件,她又睡了二十分钟。起来便把文件交给了助理。
“容总,我还以为你是来度假的。”助理大概也没想到容总,居然在这个时候还处理文件。
“是来度假的,这里很舒服。”容姒说道。
助理接过了容姒递来的文件,也是,比起容总平时的工作量,现在的状态确实是“度假”了。容总本来就不是寻常人。“容总,要我现在传回总部吗?”
“嗯。到时候,把这一星期的会议内容送过来。”容姒说道。
助理连连点头,还站在原地等着容姒接下来的话。容姒每次都会交待很多事情,他觉得他的脑子练成“超级记事本”,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逻辑清晰有条理的老总。跟着容总干,虽然工作量很大,但确实锻炼了不少。现在很多老总,说话都是前言不搭后语,让人摸不着头脑。以国企老总为甚。国企老总,说话打官腔,一句话绕了好几个弯,语速还特别慢。
“容小姐,你没去沙滩吗?”这时候,三三两两的人往海边走。路过了容姒便说道:“程小姐她们都在海边冲浪呢。”
听到程锦之的名字,容姒便抬起了眼睑。
“容总,还有其他事情吗?”等了两秒,容总还没有说话,助理试探性地开口了。
容姒摇了一下头,合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了助理。“度假。”
助理看了看刚合上的文件夹,又看着老板的背影。刚才老板说度假的时候,是不是还笑了一声?助理不知道自己是幻听,还是出现幻觉了。很少见老总那样笑,他有点“少见多怪”了。还没走近,便听到了岸边不少人的欢呼声。程锦之和苟羽拿着冲浪板在冲浪,容姒走近的时候,程锦之刚好完成一次漂亮的冲浪。岸边不少人吹起了口哨。苟羽俯卧在冲浪板上,刚到达一个适宜的海浪。程锦之的水性一直都很好,平时也没少游泳和冲浪。她对浪形的判断还算好,接下来的几个都是以中间崩溃往两边斜面推进的海浪。苟羽就没那么妙了,判错了好几个,被浇了一身的海水。很快,有一个浪花卷了过来,这个浪花非常高,岸边的人也激动了。吹了好几声口哨。苟羽这下判准了,似乎被浇成心得了,预判这个浪花会瞬间崩溃。程锦之晚了两秒,只能把冲浪板往后丢,拨水躲藏了。这个浪花实在太高了,它后头还跟了两个小浪花。现在正是涨潮的时候,极易碰到往外海外面拉出去的海流。
“锦之怎么还没上来?”等了一会,只见程锦之的冲浪板,不见她人。苟羽也不见了。岸边的朋友转头朝冲浪教练说话。“教练你下去帮……嗨容小姐?”
“容小姐,你没穿救生衣。”岸边的人喊了好几声。只见容姒拧了一下眉头,解开腕表便潜进了海水中。容姒游得非常快,眨眨眼就到了程锦之刚才的冲浪点。容姒的心有点慌,她知道程锦之的水性好。她怕程锦之被海浪砸晕,又被潮水卷走了。容姒拍了一下水面。“锦之。”
刚准备下潜的时候,苟羽从水底冒出来了。她喘了好几口气。“程锦之,你赢了,出来吧。”
苟羽脸色通红,似乎是和程锦之比赛憋气。苟羽的话音刚落,捏着鼻子下沉的程锦之,钻出来了。她撸了一把脸颊上的海水,顺便又把额前的发撩到了后面。赢得非常轻松。容姒搂住了程锦之。“没事吧?”
程锦之挑起了眉头,双手舒展搭在了容姒的后颈,看上去就像搂着容姒一样。“怎么下来了?”
“嗯?”程锦之并不是问容姒问题,只是有意开容姒的玩笑。她抵着容姒的额头,两人湿答答地浮在海面。落日的余辉铺在两人的眉眼里,容姒伸手,想捉住程锦之眼里的光。呼吸咫尺,唇舌只差一点点。气氛正好的时候,程锦之又轻轻推开容姒。容姒没有防备,就这么被程锦之推远了一点。程锦之笑了一声,转头便和苟羽嬉闹去了。容姒的喉咙有点干渴,不知道是不是海水太咸。刚才的程锦之,湿答答的长发披在白皙的肩头,有点像蛊惑水手的美人鱼。
婚礼当天,程锦之穿着素雅的白色旗袍。妆容也是素净的。她正在和朋友交谈。容姒过来,便看见了程锦之。她的眼睛牢牢地追逐着程锦之。程锦之拿香槟的时候,似乎也看到了她。她弯起了嘴角,和朋友交谈之余,还向她眨了一下右眼睛。容姒低下了眼睑,手也抬起来放在自己的唇边。
“容小姐,你感冒了吗?耳朵都红了。”
“没。”手能稍稍遮挡脸上的羞意,但怎么也遮挡不了耳朵的发红。
付千笙和夏柚在向牧师宣誓,交换戒指的时候,容姒特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程锦之。程锦之虽然刚才仍然在开玩笑,和身边的朋友小声说笑,但到了这一刻,她的神情突然变得专注,眼睛里有东西在闪动,似乎是动容了?这样认真的神情,在她脸上只是一晃而过。她低下头,嘴角还是有点笑。这个笑已经不是刚才动容的笑,变得有些自嘲。程锦之什么都没说,便在她心口拧了一把。
容姒手里拿着捧花,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我不要。”程锦之拒绝得很干脆,没有一丝丝的犹豫。就像刚才的苟羽,二话不说就把捧花拍了回去。
场面一时很尴尬,把在场的嘉宾都尬兴奋了。“容小姐,单膝跪地。要诚恳。”
“好啦好啦,要进行下一个环节了。大家饿了吗?”付千笙和夏柚在旁边看了一会,总算开口了。
程锦之和容姒跟在嘉宾的后头,容姒低头看了一眼花,又看着程锦之,小眼神有点“委屈”。“这花挺漂亮的。”
“你自己留着吧。”程锦之斜了一眼容姒,撤了。
她感觉嘉宾们的打趣还有点意犹未尽,估计等会吃饱了,觉得没发挥好又惦记上她和容姒了。婚礼结束后,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这个婚结得通宵达旦。好几个男嘉宾,也跟着兴奋了,朝自己的女伴求了婚。苟羽是偷偷地溜的,赶上了早上第一批直升机。她戴着口罩,以为自己够早了。没想到还有好几个男人,看上去有点畏畏缩缩。
“你昨天也是?”男人坐下后,这才安心地杵了杵旁边人的手臂。
旁边的男人一拍大腿。“喝多了,失误。”
这几个男人都是昨天求婚的。
“大妹子,你也是吗?”这几个男人也够寒碜的,抖抖索索地聊了几句,又看向了捂得严实的苟羽。
“她不是。”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直升机不小,角落里还缩着一个人。这个人长手长脚,有点高。
“诶?”男人们看向了傅辛白。
“我是。”
男人们看了看傅辛白,又看了看苟羽。好像有点懂了。
苟羽看了一眼下边,她现在跳飞机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