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京海市中心“南国烟雨”茶社“听雨阁”内,苏海省公安厅副厅长周宇,和凌云正在品着一壶醇香的铁观音,包间内茶香四溢。
“凌云老弟,最近几天京海市内闹腾的很厉害,这是不是你在背后兴风作浪啊?”周宇看了一眼凌云,笑着说。
凌云将茶炉上滚烫的开水,冲在了一壶新茶内,茶壶内的茶叶迅速的翻腾了起来,慢慢的有一部分茶叶沉淀了下去,还有一部分茶叶漂浮在水面上,这壶茶顷刻之间分成了几层。
凌云指着这壶茶说道:“周副厅长,看到这壶茶了吗,在我没有浇这壶开水之前,茶叶是混在一起的。
但是经过这壶开水的冲泡之后,它们便分出来层次,你就可以清晰的看到,原来混在一起的茶叶,它们每个层次都是什么样子了。
我这几日,只是稍稍的在京海市这片表面平静的湖水中,投下了几颗小石头,看看这里的鱼虾会有什么样的动静。
这样一来,周副厅长,你不就可以更清晰的掌握到,京海市各个角落的情况了吗。”
“看来凌老弟这一手看似随意,却寓意深刻啊,难怪陈将军这么器重你。但是,有关生物药剂的事情,似乎还没有更清晰的眉目。”
凌云为周宇沏了一杯香茶,淡淡的说:“茶水要喝到第二、第三层才能喝出味道来,周副厅长,有些事情看似没有眉目,那是因为火候未到。
等到这第二壶水冲下之后,你就会看到本来青涩的茶叶,越来越醇香。
我做任何事情总喜欢慢慢的去品味其中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一种让人非常愉悦的享受。
就好比这茶水,经过了你一番细致的准备,洗茶、冲泡、过滤、最后在收获它的色、香、味时,那真是一种无尽的享受。
在这享受的过程中,我看到了这壶茶叶的前因和它的后果,可是,我最欣赏的却是从因到果的这段精心准备的过程。”
周宇端起这杯香茶,品上一口,瞬间感觉到这杯茶水的醇香直入心底,似乎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周宇看着凌云,笑了笑说:“凌云老弟,经过你这么一说,这杯清茶真的别有一番风味,我以前喝茶从来没有喝出过这种味道,你是怎么把这壶茶冲泡的这么醇香呢?”
凌云笑了起来,说:“我以前在部队上也很土,没想到周副厅长你比我还土。
那时候,我不懂得生活的品质,每每看到别人在茶社中,冲泡着一壶清茶,一坐就是一个晌午,总感到他们在浪费时光。
好好的一段时光,却让这壶清茶冲淡了阳光灿烂的日子,多可惜啊,渴了就喝点水罢了,还要一坐就是一个下午,这是闲着没事干的人做的事情。
这些年经过了这么多的事后,我才发现,有些时候我们走的真是太匆忙了,还没来得及品味这其中的过程,那些日子就匆匆的从身后溜走了。
当我们再次回头遥望时,它已经走的很远很远了。
我经常会在那个时候,才会有一种遗憾的感觉。
那个时候,我经常会问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认真的多看一眼呢,不管是你的朋友,还是你的对手,都那样遗憾的转瞬即逝了。
特别是干我们这一行的,注定是一种打破之后再毁灭,每次在开始的时候,我都有一种挑战的激情,可是,当一切经过了之后,我总会有一种不舍。
周副厅长,你每天都忙于这么多的案件之中,想必也没有认真的去品味你手中的这一杯茶的时光吧。”
周宇看了看手中的这杯清茶,闻着这杯茶扑面的醇香,他猛然感觉到凌云说的太对了,这么多年来匆匆而过,却从来没有认真的看一眼,原来身边还有这么多值得欣赏的风景啊。
“凌云老弟说的不错,我的确有些落伍了,不对,借用你的话说,我太土老帽了,今天我才知道,做事情也可以把它做成一种完美的享受,嗯,我以后真的要改变一下。”
凌云看着一本正经的周宇,他在想,这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公安厅副厅长,这位周副厅长,他全部的身心都扑在了他的事业上。
凌云对于像周宇这样的人,都充满着尊敬,于是,他笑着说:“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周副厅长,像你这种土,却土的很有魅力,更有底蕴,我很欣赏,也非常的敬重。”
周宇摆了摆手,笑着说:“精细有精细的味道,土也有土的快乐,那以后我们就土洋结合吧。”
说完,他和凌云都笑了起来。
凌云把他近期在京海市的计划,和周宇做了一番交流,周宇听完这个计划后,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们谈了很长时间,等他们走出包间时,已经到了晌午时分了。
周宇看了一下时间,笑着说:“看看,我们这一晌午的时光,很有意义,回味无穷啊,我现在不土了吧。”
凌云仔细打量着周宇,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默不作声。
周宇看着凌云莫名其妙的表情,说:“怎么了,我哪点不对吗?”
凌云无奈地说:“怎么看,都还是有点土,不过,是有点上了品味的土了。”
周宇耸了耸肩膀,有点尴尬的说:“那我还是把土进行到底吧。”
他们正说话间,一位中年女人走了过来,优雅的说:“凌云,你也在这里啊,这么巧。”
凌云回头一看,原来是董雨晴教授。
于是迎了上去,笑着说:“董教授,好久不见了,你也到京海市来,是进行学术交流吗?”
这个时候,董雨晴身边的两个年轻人说:“董教授已经调到苏海音乐学院当院长了。”
“凌云,我可一直记着你呢,当时你在天空之城,演奏的那三支曲子,我经常会播放给我的学生们听,并告诉我的学生们,你说的那句话,只有用内心深处的情感演奏出来的乐曲,才是最经典的,只有让人产生共鸣的曲子,才是最有生命力的。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考虑,你什么时候有空,到我们的音乐学院现场给他们表演一下,不知道你能否愿意过去?”
“董教授,你过讲了,我只是说了一些对音乐的个人感受而已,如果董教授认为我的演奏,能给你的学生们带来一些帮助的话,只要你一句话,我随时可以过去。”
董雨晴对她身边的两个学生说:“你们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经常给你们提起的凌氏集团的董事长凌云先生,他不仅在事业上非常的成功,而且还很有才华,他的音乐造诣也已经达到了一个高度。
直到现在,我才有一个认识,这个认识是我从凌云身上看到的,那就是一种本真,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最有魅力的,就是那种最本真的东西,音乐更是如此,你们要好好的向我们这位凌云先生学习啊。”
董雨晴教授话音刚落,她身边的几位学生,都向凌云投来了崇拜和羡慕的目光。
凌云笑着说:“董教授,我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改日我一定会到音乐学院登门拜访的,你有任何需要我做的,你随时说一声就可以了。”
说完,凌云和周宇走出了南国烟雨茶社,他开着车向鬼域城模拟展示中心驶去。
当凌云走至京华路大街的拐弯路口时,他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一辆车,似乎在跟踪着自己。
于是,凌云突然改变了方向,向左面的大街京山路驶去,他从汽车的反光镜中,看见这辆车依然不紧不慢的跟在自己的车后,他可以断定,这辆车就是在跟踪自己的,不过跟踪的技术稍稍差了一点。
凌云在确定这辆车的确在跟踪自己时,迅速的挂上快档,一脚油门,车子像箭一样向前驶去。
他从车的反光镜中,看着跟踪他的这辆车,是一辆红色的奔驰跑车,这辆跑车也迅速的加快了速度,跟了上来。
凌云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自言自语道:“跟踪我,那就看你的技术了。”
凌云飞快的将车在大街上,不停地穿梭,拐了三四个弯后,看见后面这两跑车,依然还没有甩掉,便向京海市郊外冲去。
当凌云将车开到京海市东郊的京水湖畔时,突然放慢速度,从汽车的反光镜中,看清了后面车子中的人,凌云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坏笑。
在后面那辆车距离越来越近时,猛然间,凌云将他的汽车原地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冲着后面那辆奔驰跑车冲了过去。
当凌云驾驶的汽车,冲到后面那辆红色跑车不到半米的距离时,一个紧急刹车停了下来。
对面的那辆红色跑车似乎才刚刚反应过来,也是一个慌乱的猛刹,红色跑车在距离凌云的汽车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嘎然而止了。
短暂的五秒钟沉寂之后,红色跑车的车门打开了,只见一个长发飘飘的妙龄女郎,手提着抱枕,冲到了凌云的车门前。
这个妙龄女郎猛的拉开车门,挥起手中的抱枕,打向了凌云,嘴里还不停的吼叫着:“我让你逗我!”
凌云大声的笑了起来,一把抱住了这个妙龄女郎的小蛮、腰,拥在了怀里,吻在了她的香、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