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人,千错万错都是我娘的错。”丁仲文一脸的看苦涩:“可身为儿子,我不能让我娘去挖矿啊。求求大人开恩,让我能以银赎罪。这是我作为一个儿子,对母亲唯一的孝心了。”
按照玄月国律法是可以用银子抵罪的,赵氏这三个月的刑罚只要家属能拿出一百两银子就可以免除罪罚。
一般来说丁仲文抬出为人子女的孝道来,为官的人都会答应他以银赎罪的请求。
丁仲文这话一出,围观的百姓都纷纷叫好。
“不愧是秀才公啊,真是孝顺啊!”
“丁秀才怕母亲吃苦,拿出银子为其母赎罪,这份孝心真是感天动地啊!”
“丁秀才真乃我辈楷模!”
萧泰:......
简直是无语至极,怎么没有人说说赵氏偷盗丁秀才同窗钱物在先?又欲栽赃陷害同窗在后?
他的眼睛扫过围观众人,知道这些替丁仲文母子说话的,都应该与凌霄子上官娇他们有关系。
倪晨骑在桑田脖子上,贴着桑田的耳朵问:“桑田叔叔,有没有让这些人难受不舒服的药粉?”
桑田微微一笑,悄悄地给了倪晨一包痒痒粉。
倪晨手里拿着痒痒粉,桑田暗不动声色地从那些替赵氏母子说话的人身边走过,倪晨在那些人身上都撒了一些痒痒粉。
倪晨的举动全被萧泰看在眼底,他眼里的纵容一闪而过,随即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继续断案。
“肃静!!”萧泰扫了大家一眼,一拍惊堂木,朗声喝问:“赵氏偷盗南山书院学子董玉芝、岳平、王秀春三人的钱财合计有一百八十两银子,事后她还欲将此事栽赃给同窗倪歌。丁仲文,你既要以银赎罪,得到了四个当事人谅解了吗?”
“还要当事人谅解吗?”丁仲文显然不知道这一条,他眉头皱紧:“萧大人,不好意思,学生不知道这一条。我这就是去找我的同窗达成谅解。”
围观的百姓闻言,一个个闻言不高兴了。
“丁秀才孝感天地,他的这几个同窗没道理不谅解吧?”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们现在谅解人家,以后你们的家人犯了事人家才能谅解你们啊!”
围观者的话,让董玉芝、岳平、王秀春三人都不高兴了。
“你们说的是什么话?”董玉芝猛然扭头看向说话的人:“看来各位今日处处为赵氏说话,就是为了以后在这公堂之上被人谅解了?”
那人闻言气得想要打人:“董秀才,你是怎么说话的?”
董玉芝冷笑:“你们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怎么同样的话落到你们身上就急了?记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还有,我几人的父母家人,绝不可能做出触犯律法的事情!也就不存在他人在公堂之上需要被人谅解之事!”
丁仲文就好像没有听见董玉芝与围观者之间的话一样,冲着董玉芝三人深深地俯身下去。
“董兄,岳兄,王兄,丁某为以前的事情,向几位道歉。对不起!”丁仲文抬头一脸真诚:“家母年事已高,怎么经得起边境矿井三月折腾?”
“我在这里求三位,原谅我娘亲。求你们了!”
丁仲文说完,再次将自己的头深深地低下。
董玉芝与岳平三人面面相觑,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些先前为丁仲文母子说话的,又小声议论起来:“丁仲文为了他母亲,真的放得下身段啊。”
“他都如此低声下气道歉了,董秀才他们怎么还不原谅他啊?”
“为什么不原谅?还不是孤儿寡母好欺负呗。”
“啧啧,赵氏丈夫死后,一人把丁仲文拉扯大,还成了秀才,不容易啊!”
倪歌站在人群之中,冲董玉芝使了一个眼色,董玉芝知道倪歌这是让他们答应谅解赵氏母子。
他们三人很憋屈走到一边商议了一下,回来对萧泰说道:“大人,我们愿意谅解丁仲文母子。”
丁仲文闻言,赶紧对三人说:“多谢!多谢!以后有事说一声我丁某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辞。”
董玉芝没好气地说:“丁秀才倒也不必说得如此严重。我们三人也是被你这感天动地的孝心感动了而已。不然,我们绝不原谅赵氏。”
萧泰见双方已经达成谅解,就让师爷写了谅解书,双方都签字画押后,让丁仲文交了一百两银子后,又打了赵氏二十板子,这才放了赵氏。
二十板子下去,赵氏已经痛得昏了过去。
丁仲文看着被抬上来浑身血迹斑斑的赵氏,突然看向萧泰大声喊道:“大人,学生有冤情要说。”
萧泰都要站起来回后衙了,又坐好问道:“丁仲文,你有何冤情要诉?”
丁仲文顾不得双腿疼痛,跪到地上:“学生丁仲文,状告开阳县杏花村倪华倪文兄弟俩,他们在五日前暴打学生,致学生双腿残疾。”
萧泰沉声问道:“倪华倪文打你,在何时何地?可有人证物证?”
丁仲文满脸泪水:“五日前傍晚,在杏花村鬼屋前,倪华倪文兄弟暴打我们母子。当时除了倪家众人,没有别人看见。至于物证,他们是用的双拳打我们,没有物证。”
“好了,这件事情本官会派人去调查。”萧泰一拍惊堂木:“退堂!”
说完,萧泰起身毫不犹豫转身进入县衙后堂。
丁仲文看着萧泰离去的背影,眼里情绪莫名: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而已,居然敢如此冷待他?等他将来飞黄腾达了,一定饶不了他!哼!
丁仲文又回头看向浑身是血的赵氏,眼睛眯了眯,抬头看向把他推来的同窗哀求道:“赵兄,麻烦你找人帮我一下,把我娘亲送回书院好吗?”
赵宽点头,走到旁边拉住几个相熟的学子,大家一起先把丁仲文扶上轮椅,再找了一辆车把赵氏抬到车上,送回南山书院。
丁仲文回头看了倪歌一眼,阴郁的眼底有狠厉闪过:倪歌,你无情可别怪我无义!哼!
他悄悄地吩咐推着他走的赵宽:“走,去前面那个院子,我要找证人。”
赵宽推着丁仲文往叶熹住的院子走去,轻轻地敲响了院门。
董玉芝看着丁仲文等人远走了,这才看向倪歌不解地问道:“倪歌,你为什么让我们谅解赵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