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巍发现自己话说的有些太多。
他不知不觉中已经进入梁毅语言陷阱之中,忘记了梁毅是一名刑警,还是海港市警察局刑侦三支队的队队长。
这些都是陈年旧案,早就已经结案,无人问津,林巍绝大多数都是揣测和猜疑,并没有直接证据,说了这么多关于秦鹏的事,对这个方程组也没有太多的解释。
林巍有些羞涩的一笑撇了撇嘴,“梁毅队长,可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嘴碎!话比较多。说起秦鹏的事了,就滔滔不绝没完没了。”
“我呢,只是把我自己的想法,还有一些知道的事情告诉你而已,你就一听一乐,千万别跟案件联想到一起。”
梁毅从林巍这里,得到的消息量太多,足够他好好消化吸收好几天。
如果秦鹏是被冤枉的,那这就牵扯到了更多的案件,最直接的是跟秦鹏关系非常好的初中数学老师郑翰的死亡。
这种事情,梁毅凭借多年来的刑侦经验,都能推测出,定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还有案中案。
林巍关于方程组的推测,特别是张雅馨的名字,每个首字母都有相对应的字母xyz,这一点是个非常重大的突破。
林巍似乎是说到了关键,他知道这个叫π的人是谁,林巍不说,梁毅也不打算去问,这是心理学上的一种明知故问的较量,梁毅想让林巍自己说。
“林教授!今天我真是不虚此行,不过你放心,除了方程式的问题和解析,关于秦鹏的事,还有郑翰的死!这么敏感的话题,我是不会跟任何人说的,无论是秦鹏的案子还是郑翰自杀死亡的案子,早就已经立案调查结案宣判盖棺定论!成了卷宗。”
“你就放心吧,咱们这都是聊天唠嗑。”梁毅觉得也没有必要再逗留太长的时间,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林教授了。对您的解答非常感谢。”梁毅主动伸出了手。
林巍也是礼尚往来,紧紧握住梁毅的手,“希望你们能尽快破案!现在整个海港市人心惶惶的,听统计局我的一个老同学说,就这几天的时间,特别是海港市的夜间经济都不那么活跃了,损失了不少钱。”
梁毅微笑着说,“作为人民警察,我们一定会尽力的!正义永远会战胜邪恶,自古邪不胜正!正义,一定会来的,他绝对不会缺席,不过很有可能会迟到。”
看着梁毅挺拔的背影,高高昂起的头,迈着四方步走出办公室大门,林巍心里憋的那叫一个难受。
梁毅为什么没有问他那个π是谁?
直到梁毅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教学大楼门口。
林巍在急匆匆的从办公室冲出去。
梁毅习惯性的拿出手机,想给冯薇打电话,可想起了晚上发生的种种事情,还是觉得有别扭。
两年赶紧打开手机,这十几个小时的时间,他一直脑袋昏昏沉沉的,都想不起来冯薇的那些露骨的照片有没有删除。
翻了翻手机。
那些照片已经删除了!
“梁队长,等一等梁队长。”
因为急匆匆的跑下来,也许是因为年龄有点大,身体不是很好,或许是因为跑得太急了,林巍气喘吁吁。
梁毅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弧度,看来这个林巍教授还是有些憋不住呀。
转过身。
梁毅语气平和的说,“林教授?还有什么事吗?”
“我这个人记性不太好,刚刚说了一半,还有点强迫症,老了毛病也多,话说不完,憋在心里就难受。”
林巍调整了一下呼吸,把衬衣领口从上往下数,第二和第三个扣子解开。
梁毅却一眼从衬衣解开控制的缝隙,看到了一张折叠的黄纸朱砂道家符箓,这张符箓被装的一个透明的小玻璃葫芦瓶里,符箓极其眼熟,梁毅的视力非常好,记忆力也要强于很多人。
特别是案发现场,发现了任何直接和间接的证据,梁毅都能把这些东西记忆渗透到骨子里。
梁毅确认。
林巍教授脖子上,带着红绳的小玻璃透明葫芦里面装着的符箓,跟死者张雅馨案发现场,以及鲜花港喷泉发现的符箓一模一样,无论是从颜色质地,还是笔画结构就是完完整整的缩小版。
“跟林教授聊天我也挺放松,还挺高兴!”梁毅几乎是不动声色,很自然的把视线向上提高,看着林巍教授的两眼之间,“林教授要是还想跟我聊天,我倒是没什么事!”
“你是人民警察,破案要紧,我哪能耽误你们的时间呢?”
林巍的气息已经平和,“是这样,梁毅警官,因为这个方程组里有一个已知量,数学中的π,我觉得有些情况,我还是要必须反映。郑翰在家中,几乎是密室的环境之下上吊自杀,他的儿子接受不了这种刺激,听说是患上人格幻想精神病!最后也不知死活。”
“郑翰是对数学非常有感情的人,他的世界除了教书育人,吃喝拉撒偶尔跟家人在一起团聚以外,所有的时间全部用来研究数字。他的那个儿子,大名我不方便说,这是对死者和逝者的一种不尊敬,梁警官可以查阅卷宗,郑翰的儿子小名就叫π。”
“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郑翰看了一眼手机,“我下午还有一行学术课!要给几个研究生,毕业论文把关,我就先忙去了。”
梁毅紧绷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好的!谢谢林教授。这个方程组的破解,对于我们警方帮助非常大!林教授先去忙吧,好不容易来大学一回,我也想感受一下青春荷尔蒙的气息,我想在大学校园转一转。”
“那你随便转转,哈……”林巍胳膊下夹着一本书,朝着海港大学研究生楼走去。
梁毅只是找了一个借口而已,他在海港大学校园转悠,为的就是看一下林巍接下来的反应,是什么样的人会把那种封建迷信的东西,如获至宝的一样戴在脖子上?
梁毅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林巍一直没有离开两地的视线范围。
因为并没有去研究生楼,而是绕着海港大学中间的荷花湖,走到了北边松柏林中。
“林教授,你怎么才来呀。”一个穿着短裙花衬衫的女学生怀里抱着几本书,有几分生气的朝着林巍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