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川站在田小蕊的楼下,来时来得冲动,到了楼下,他又矛盾起来。
小区四周活动的人都不由多看他几眼,看着这个风流倜傥的男子,一脸便秘纠结的神情。
他终于打定主意,要上楼去,刚走到门口,金纳森陪同田小蕊却是推门走了出来,显然要出去散步。
“李?”金纳森见着他意外。
上次大方的表示要成全金纳森跟田小蕊后,是好久没有看见他。
“田小蕊,我跟你谈谈。”李文川没理金纳森,他没办法再对这个情敌装出很客气的样子。
“有什么好谈,要说的,你已经说清楚了,我感觉你的提议很不错,金纳森确实是我最好的选择。”田小蕊冷冷回答,轻轻抬起手,搭在金纳森的小手臂上。
李文川眼眸深缩,死死的瞪着她搭在金纳森小手臂上的手。
该死的女人,你的手怎么当初不断了算了?这一好了,就要搭别的男人的手了?
他不爽,不爽到了极点。
他真的很想冲过去,直接将田小蕊的手给她拂掉。
拳头是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终,他还是松开了,微微别过眼,假装无视这一切:“田小蕊,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是来跟你谈正事。你要跟金纳森走,我衷心祝福,但田妥妥,你把他留给我。”
说这个“衷心”祝福时,他微微滞了一下,他根本不是衷心,根本就是违心。
田小蕊依旧不屑的冷笑:“李文川,田妥妥是我的儿子,户口本上,我可是他唯一的直系亲属,在他未成年前,他的监护人,是我是我还是我。”
“可是,田小蕊,你现在都要嫁给别人了,反正你们结婚后,还是要生孩子的是吧?那怎么不能把田妥妥让给我?”李文川怒。
他的生理原因,他没办法当一个合格的丈夫,没办法给她性福,只能眼睁睁的让她走。
可是,他能保证,他会是一个合格甚至优秀的父亲,他能给儿子幸福,他不可能放弃田妥妥。
“我要不要再生孩子,这是我的自由,你要是不服气,你也可以找外面的女人给你生孩子,我想,以你风流浪荡加甜言蜜语再加挥土如金,自然会有大把的女人替你生,你不差田妥妥一个。”田小蕊毫不留情的反唇相讥。
听着这样的冷嘲热讽,李文川咬紧了牙,他要是还有这个能耐,他现在就敢拉着她回去生孩子去,何必要假惺惺的作态,成全她的幸福。
“田小蕊,不管怎么样,田妥妥必要留给我,我怕他跟着你们以后不幸福。”李文川渐渐失去耐心。
“田妥妥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让他不幸福。”
“你都要跟金纳森走了,你们重新组建了家庭,再有了孩子,你们会嫌弃田妥妥的。”李文川咬紧了这一点不放。
“李,你放心,我一直是将田妥妥当自己的孩子看待,不管我跟小蕊以后有几个孩子,我都会一如即往对田妥妥好。”金纳森在旁边及时的表态。
“你闭嘴。”李文川咆哮起来,也不管什么仪态。
“李文川,你真没素质。”田小蕊瞪了他一眼,对金纳森道:“金纳森,不管他,我们走。”
“田小蕊,算我求你行了吗?将田妥妥留给我,我从没开口求过你什么,这次我求你,将田妥妥留给我,别的方面,我会给你补偿,只要把田妥妥留给我,我再替你准备一笔丰厚的嫁妆,都行。”李文川低声下气的哀求着。
他已经将自尊颜面丢在脑后,没办法留下田小蕊,无论如何,得留下田妥妥。
可这番的让步,只是让田小蕊更寒心更死心,果真在李文川的眼中,他一直的目标,是田妥妥。
为了要田妥妥的监护权,他可以将她推给金纳森,甚至大方得替她准备嫁妆。
“李文川,你真是大方。”她咬着牙,冰冷的话一字一字向外蹦。
“是的,你知道我一惯大方就行,只要你把田妥妥让给我,不管你们要求什么,我都会答应。”李文川以为找到了一丝的转机,喜出望外。
“李文川,你死了这条心,要我放弃田妥妥,除非我死。”田小蕊硬硬的说出这话。
“田小蕊,你还讲不讲理,你难怪不明白,中国的俗话就是说,有了后爹,就会有后妈,我不可能让田妥妥跟着你们走,哪怕上法院,我也要抢回田妥妥的监护权。”李文川激得彻底的变了脸。
田小蕊的脸色微微变了变,这话,她比李文川更能感同身受。
她就是一个没有了爹的孩子,妈妈带着她改嫁给了现在的继父。
果真是有了后爹,就有了后妈。
以往妈妈是对自己不错,可自从跟继父有了那个弟弟后,跟着对她就是诸多挑剔,各种冷言冷语。
虽然没有真的对她虐待到什么地步,可被嫌弃的感觉,自始自终陪伴着她。
见她没说话,象在想着什么,李文川继续游说着她:“田小蕊,你就将田妥妥留给我吧。真的,我保证,我会加倍的给他幸福,我会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给他。你想什么时候来看他,就什么时候来看他,我不会作任何的反对。”
“不必。”田小蕊冷冷睨他一眼:“如你所言,有后爹就有后妈,同样的道理,有后妈,就有后爹。这会儿你头脑发热,非要抢田妥妥的监护权,可保不定过几天,你又想跟哪个女人去风流快活,我可怕别的女人虐待我的儿子。”
“不会的。”李文川急声保证:“田小蕊,你要相信我,不会的,我不会再找别的女人,我就带着儿子,我们父子俩相依为命……”
这“相依为命”这个字,从叱咤商界呼风唤雨的川大少嘴里说出来,竟有了几许的喜感,让人没法想象,这对父子会如何一个相依为命法。
莫名的,田小蕊竟透过这四个字,看到李文川抱着田妥妥蹲在风雨的街口,拿着饭盒向来往的行人乞讨:“各位大爷大娘行行好,赏口吃的吧,我们父子俩相依为命,已经三天三夜颗米未进了……”
李文川继续保证着:“真的,田小蕊,我发誓,我不会再找别的女人,我就好好带着我们的儿子,尽心尽力将他抚养成人,将我所有的心血都传给他。”
“不必,李文川,所谓的狗改不了吃屍,你的这些话,对我没用。”田小蕊别过了头。
当年的那些情话,比现在的更动听,他曾搂着她,在她耳际动情的私语:“从今以后,你的故事让我开始。而我的故事,由你结束。”
确实她的故事由他开始了,可结果呢?他的故事根本没有结束,依旧是别人在陪同着演绎。
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做到不找别的女人,他又怎么可能真的身边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谈话再一次不欢而散。
李文川开着车径直而去,一路狂奔中,他竟升了几许邪恶的念头,既然跟田小蕊好说歹说不能让她放弃田妥妥,那不如派人去悄悄将田妥妥偷走?
这个念头一升起,竟有些刹不住脚。
他竟真的构思,找什么人去将田妥妥偷走比较可靠。
现在田小蕊的身边,可不象以往,以往就是她们母子俩生活,做点什么极为容易,现在可是有个金纳森在旁边。
而金纳森,因为身份的特殊性,明里暗里都有人保护着,要将田妥妥带走,可不容易。
东想西想中,他回了别墅,继续想着这事的可行性。
如果仗着人多,制造一点意外事故,将金纳森的人手调走,再伺机抢走田妥妥,也并不是不可行。
李文川换过家居服,缓慢步到观景露台,这露台,正对着前面的大门,望过去,镂空铁艺的门,将门里门外隔成两个世界。
李文川突然想起上一次,田小蕊跑来找他的情况。
他就是这么站在这露台,甚至拿着望远镜,看着那个女人跑了过来。
那次她气急败坏的主动跑来找他,是因为田妥妥不见了。
那时候自己并不知道田妥妥的存在,对于她的举止完全无法理解。
可她那焦灼恐慌绝望担忧的眼神,仍旧让他深深震撼,那慌乱的哭泣声,让他心慌,他控制不住,竟主动陪她出去找儿子。
虽然那时候,他对那从石头缝中突然蹦出来的儿子,并没有什么感觉。
是的,那时候,他对那石头缝中突然蹦出来的儿子根本就没有什么概念和感觉,是田小蕊那个小女人,那无措的哭泣与破斧沉舟的勇气,令他动容。
他不想看着她哭得这么无依无助,他不想看着她哭得这么伤心欲绝,她的哭,让他的心弄得纷乱,让他的心跟着揪了。
所以,他才帮着她出去寻找儿子。
想起这些往事,李文川默默的低下了头,早前还在脑中疯狂滋涨要找人带走田妥妥的念头,慢慢冷却。
如果他真要这么做,估计那个女人又会发疯发狂了吧,田妥妥是她的命根子,这是李文川不能否认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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