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乔敢这样说,是驻定他拿不出来的。
沈广茂当初拿到银子后,便连夜出城了。
他原本是想投奔淮南王的,之前也和世子通融好了,他当时拿出了四十万两给了那位世子,剩下的他留着打算去了戚州重新开始。
可谁知半路上被人洗劫一空。
要不是方氏藏了点体己,他们只怕去戚州的银子都没有了。
可谁知到了戚州,那个淮南世子根本不见他。
沈广茂这才发现,他是让人给耍了。
在戚州艰难过了一些日子,他在那边没有根基在,试过想再做生意,可那些小本生意也只能勉强糊口,渐渐的,他便有些瞧不上,不愿意再出摊。
而方氏和儿子跟着他,之前都是没有过过苦日子的,哪能习惯?
每天夫妻两都会吵上两句,儿子也是哭闹不止。
后来发现这个女儿也去了戚州,甚至还被淮南世子奉上座上宾,他便心里活络了。
再后来,方氏又戳窜他回来,毕竟这个女儿如果真进了宫,他是她爹,只要将事情闹开了,她也不能不管他们一家,可谁知,一进城遇到了老二,后来又知晓了一些事……
“沈千乔,我是你爹!”
“就是因为你是我爹,我只要你拿出那八十万两,如果是旁人,这银子放在钱庄都滚利息呢,肯定不止这些了。”
沈广茂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握成拳,发出清晰的骨骼作响声。
“你这是打算侵吞沈家的产业,将我与你弟弟往死路上『逼』?”
沈千乔眨了眨眼,无辜的说道:“那八十万两沈老爷可是收了,就算这辈子什么都不做,也能锦衣玉食,给我那个便宜弟弟以后娶门好媳『妇』,何来的往思路上『逼』?”
她的视线在沈广茂身上打量了一会,随即讶异道:“莫不是那方氏侵吞了银子,又用沈家的银子接济方家?”
她脸上的情绪很快收敛,一本正『色』道:“沈老爷,我当初从沈家出来,可没拿过沈家的一两银子,那八十万两是变卖了陈家的家产,还让曹家凑了一些,这多少银子是你开的口,现在你想要要回铺子,这银子至少你得还给我,我也好将曹家的银子还给他们,如果沈老爷现在身上没有带银子,我也可以等一等,不如就明天,我们一起去衙门办个过手的文书?”
沈广茂呼吸紊『乱』,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这个不孝女……”
“丁二,送客!”
沈千乔不欲再理会他。
沈广茂被赶出府,在门口大骂了几声。
陈淑云坐在马车里,时不时便撩开帘子张望,她想见女儿,可知道女儿不想见她。
此时,她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当那个男人转过身来,走下台阶之时,她看清了男人那张脸,顿时如遭雷击,脸开始泛白,就是眼睫『毛』都跟着细细密密的颤抖。
她紧紧攥着拳头,视线死死跟着那个男人,一直到他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还是让老奴下去使人通报一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