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静的大殿里,脚步声响起。
一步一步,不缓不慢,可以听得出主人清冷淡漠的『性』子。
康桁帝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龙帐顶部,腐朽沙哑的嗓音从他喉咙里艰难的溢了出来:“来了。”
他重重的喘着粗气,脸皮子抖了抖。
脚步声停下,女人的声音传来:“皇上可是在等臣妾?”
低低的笑声一点点在大殿里蔓延开。
康桁帝浑浊的瞳眸微微滞了下,偏首,模糊的视线落在一处,一点点清明。
“德妃,是你。”
“是臣妾,”德妃将托盘搁在桌上,端起碗来到床前,她的脸上始终带着温柔的笑。
“听说皇上龙体欠安,臣妾十分担心,所以特地过来,今晚就由臣妾来伺疾吧。”
她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不,这里不用你,”康桁帝颤颤巍巍的开口,呼吸越发的急促:“你走。”
德妃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敛,低眸注视着这个垂垂老矣的男人:“皇上不要臣妾伺候,那要谁?皇后娘娘,还是莲美人,晨妃,还是……”
她恍然一笑,拉长了语调:“还是端王妃?”
她保持着笑,对上了男人满含不悦的眼睛,及时止住了声音。
“大,大胆……”
德妃用勺子在碗里搅着『药』汁,丝毫不在意:“是皇上违背伦理道德,连自己的弟媳都窥觑,还生下了孽种。”
“你……”猛烈的咳嗽声在大殿里响起。
德妃眼里冷了下来,嘲讽的看着这个将不久于世的男人:“这端王爷身体一向都硬朗的很,突然去了,想必和那个贱人脱不开干系,皇上还想将皇位传给那个女人的儿子,以那个女人的心狠手辣,您就不担心她的儿子一登基会容不下手足吗?”
“闭,闭嘴,”康桁帝咳的一口气差点上不了,额头上沁出了冷汗。
德妃将男人的狼狈看在眼底,心情甚好,她舀了一口『药』喂到康桁帝的嘴边。
“来吧,皇上,喝完『药』就舒服了。”
眼前的女人笑得越柔媚,康桁帝就觉得自己的喉咙被人掐住,死亡的恐惧笼罩着他。
他睁大了眼睛,用尽力气推开了她的手,急切在大殿里张望:“来,来人……”
『药』洒了,德妃也不慌,看着这老东西的垂死挣扎,她心情难得的好。
“皇上,还是省点力气吧,臣妾今晚上敢来就是做好了准备的,外面的人早就被臣妾给调走了,现在这大殿里只有臣妾和皇上,臣妾是真的好心来送皇上最后一程的。”
德妃站起身,将碗搁在了桌上,又回到床前,居高临下:“毕竟你我夫妻多年,虽然你心里一直只有那个狐媚子,可臣妾却还是记得这份情谊的,现在就由臣妾来送皇上吧。”
她眼里泛过狠毒,猛地拿起旁边的枕头捂在了康桁帝的脸上。
身下的人急速挣扎,德妃越发的使力,眼里带着阴狠:“你也别怪臣妾,若不是你不顾夫妻之情,父子之情,执意将皇位传给那个野种,臣妾也不会做的这般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