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契机
现在快递一般都很少会送上门，往往不是放在大堂，就是扔到快递柜里。但这一份快递，应该是寄出的人，专门要求备注，一定是收件人签收。
刘宛晴替陈晓欣签收之后，也没敢去拆，因为看着就象是寄的合同或者文件的模样，直接从从门缝下面把它塞了出去，然后在微信上给陈晓欣留了言：“有份快递，要求签收的，我从门缝塞进去了。蒸饺放在门口，你要记得吃饭。”
然后她才收拾之后，去发型屋上班。这对刘宛晴来讲，越来越不方便了，因为现在有七个月的身孕，行动很难有之前的自如。
这几个月，家里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陈晓轩似乎被逼到没有办法，在李泽霖和张若彦的帮助下，开了一个小小的游戏工作室，只有一个业务，就是帮别人打游戏，或是陪别人打游戏。
工作室里，除了陈晓轩还有另外三个年轻人。
李泽霖私下对张若彦说过：“欣欣如果走出来之后看到，会不会把我们骂一顿呢？咱们给她哥搞了一个废物集中营啊！”
因为那三个年轻人，有胖有瘦，有高有矮，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和陈晓轩一样，除了打游戏，似乎什么事都不上心。
但这两个月下来，这个小小的工作室，居然收入还可以，至少除了租金、水电，支付他们四个人的每天中、晚两餐，还能给他们四个人交上社保医保。
不过对于张若彦来说，他对李泽霖这称谓很在意，他很敏感地纠正他：
“请称呼我末婚妻的全名，陈晓欣，我们已经订婚了，你们潮汕人不是很讲究分寸尺度吗？”
“好的，小彦彦啊，这些都是小事了，咱们想想，怎么样让欣欣从她的困境里走出来……”
李泽霖这几个月里，可能来得勤，和张若彦倒是比前要更聊得来一些。
可是不论他们怎么想办法，陈晓欣似乎就把自己永远地和世界割裂开了，除了刘宛晴，她不愿意接触任何人。
因为自我封闭，所以陈晓欣现在基本就是困了就睡，睡到什么时候醒，就什么时候，连洗漱有时候都懒得去弄。
一个人，如果对于人生，失去了焦点，每天醒来，毫无欲望，毫无激情，很多原本应该在意的东西，也就对她真的没什么意义了。
她对食物毫无欲望，如果刘宛晴有给她送饭，她就吃一点；
对于金钱也毫无欲望，她压根不去看财务发来的报表，也不去理会餐馆现在怎么样了；
对于家庭的现状，甚至对于爱情、友情，她也提不起任何的兴致。
望着窗外的天空，远处的白云，每有鸟雀掠过，她往往便有追随它们，拥抱自由的冲动。
直到这一天，她拿起了从门缝里塞进了这份快递。
“其实我也是好意。”程子轩坐在半砧璎珞的那个小阳台，微笑着，看着李姗，这么说道。
他的目光，很有些侵略性，兴许是因为李姗的颜值惹起了某些心思。
厅面经理很有些不快，如果廖广荣还没有离职的话，她真想让两米高的廖广荣，直接把这厮扔出去。
“程总，刚才姗姗跟你说了，我们不打算融资，没有这方面的需要！”厅面经理冷着脸，这么对程子轩说道。
李姗默默地抽着烟，她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办。
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厨房团队的人，除了那位湖南厨师阿梅，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换了一拔了。
整个团队的水平，比三四个月前来讲，别人不知道，李姗很清楚，已经是跌了一大截。
服务人员这一块，厅面经理很努力，可是也只有两个服务员，是从开业时就在的，其他人，都被同行挖走了。
而生意渐渐地，已经开始下落了，上周居然有两三天，晚饭的饭点，有四个包厢没有客人。
因为同行改做高端私厨的风潮起来了，而这边菜肴、服务、环境等等，都处于停滞，同行通过挖人、模仿，渐渐地把彼此之间的差距抹平。
于是顾客就多了其他的选择。
自然这边的生意，就有所下落。
“这是没有必要的倔强。”程子轩望着她们，笑着喝了一口手里的奶茶，“你们的推广公司，都在接其他同行的单子了，你们的坚持，有任何意义？”
他说的是张笑笑经营的工作室，没有谁可能不为自己着想，谁也不是游戏里的一个数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当陈晓欣选择了跟整个世界割裂之后，张笑笑当然要考虑她自己的人生，以及她带领的运营团队，未来的职涯规划和发展的方向。
从两个月前开始，张笑笑的工作室，就接手了同行酒楼的单子。
因为有着半砧璎珞的成果作为佐证，所以张笑笑的工作室，一开始对外接单，生意倒还真的超乎意料之外的火爆。
光是上报到半砧璎珞这边来的利润，就是一个颇为可观的数目字。
但正如程子轩所说的，没有任何意义。
作为餐馆子公司的推广工作室，上报了利润，已经两个月了，下个月呢？
如果这个推广工作室，一直盈利，而作为母公司，对它并没有任何的指导作用，也没有任何在人脉上，经济上，有任何的助力。
张笑笑的工作室，会一直给餐馆供血吗？
“这不是你们能左右的事，但我不一样。“程子轩喝了一口奶茶，然后准备地把杯子扔到边上的垃圾箱里。
他对李姗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笑着说道：“我入股到半砧璎珞来，我能足够的能力去制约你们下面的工作室，我也有足够的情商，去维持投资方！”
投资方，李姗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是的，这也是李姗最无能为力的环节。
韩总那边这上个月得知道了陈晓欣的情况之后，明确告诉李姗，他们在考虑撤资了。
而李泽霖父亲的公司，从上个月，就要求财务把报表递交上去审核，明显也在准备考虑撤资的事宜。
人的天赋，有所不同，正如陈晓欣哪怕把餐馆做起来，她的厨艺极限，可能这辈子，也就是煮个泡面加煎蛋了。
李姗的天赋，就全在厨艺上，不论是人事上的变动，推广工作室的失控，投资方的维持，包括工商、消防等等事务，她感觉快要被逼疯了。
“你支撑不下去的。”程子轩望着李姗，很直接地这么说道，“你会把这餐馆弄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