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知非猛地站了起身,怒斥道:“沉伊你胡说八道什么?溏心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你竟然这样污蔑他?!”
沉伊也没想到向来对她和善温柔的莫知非突然跟吃了炸药似的对着她怒吼,而且那架势看起来特别吓人,活像下一刻就要掀桌子的架势,沉伊被吓得脸色微微一白,紧张得往后退了一步,咬紧牙关道:“我……我没胡说,莫少爷若是不信,亲自去问溏心便是……”
正说着,莫夫人疑惑地走了过来赶忙拉住了莫知非,“知非你这是怎么了?娘亲好像听到你跟沉伊发火了?”
莫知非眼神尚且狠厉,他狠狠地剜了一眼沉伊,原本还想要再说什么,但看到娘亲过来了,便只得忍住怒意,转头阴沉沉地跟娘亲说道:“没什么,娘亲,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莫夫人听了以后更加狐疑了,“很急吗?现在就要去吗?”
莫知非沉声道:“嗯,很急。”
莫知非说完话以后,也没再等莫夫人回话,便拂袖走人了。
他也没想藏着掖着,直接就坐着马车往尾巷去了,他心里是有火气的,但是他并不相信沉伊的鬼话,溏心都告诉过他了,他的初吻都是从他莫知非身上偷来的,溏心又怎么可能会跟别的男人勾搭不清,但他还是很气,气溏心明明答应了他会来参加他的生日宴,但最终人却没有来!
无论如何,溏心骗他了。
这才是莫知非最气不过的。
到了溏心的家院后,莫知非带着火气重重地敲了敲门,预备好要跟溏心好好算一算账,但是来开门的却是陈父。
当时陈父看到一脸恼怒的莫知非,也不由得怔了怔喊道:“莫少爷?你怎么来了?”
莫知非沉了沉呼吸问道:“溏心人呢?”
“溏心他……”陈父欲言又止,似乎有点不想告诉莫知非。
莫知非冷着脸,直接把整个钱袋子都丢给了陈父。
陈父欣喜若狂地接过了钱袋子,想也没想就告诉莫知非了,“溏心去城外绗山给他娘拜祭了,今日是他娘的祭日。”
闻言,莫知非怔住了。
他想过千千万万种理由,却怎么也没想到,真相是这样的。
溏心他是去给自己的娘亲拜祭了……
难怪,难怪他会那样说……
莫知非这下知道自己错过了溏心,心里不由愧疚万分,又想这会儿天都快黑了,溏心还没回来,一会下山了不小心摔了怎么办……
莫知非越想越担心,于是忍不住坐上马车,让车夫赶紧去一趟绗山。
而到了绗山脚下后,天边的晚霞渐渐映落下来,整个山林映着渐渐昏黄的霞色……
莫知非让车夫在这等着,自己走上了最近的那条山路。
他走的挺快的,想快点接到溏心,带他回家。
但那个时候,溏心母亲的墓前,却是另一番景象。
溏心在墓碑前叩拜过后,终于起身,许是跪了太久,起来的时候,腿脚麻得很,险些又跪下去,这时候身后却伸过来一只手,搀住了他的。
溏心怔了一下,回头,看到了来人后,眼神一沉,猛地把手抽了出来。
“很讶异我为什么会找到你吗?”陈希漫不经心地往身后的树木靠了靠,环手抱臂,斜眼瞧着溏心冷冰冰的面色,勾起唇笑道,“北城这么大,我找心心其实找了挺久的,其实突然想起来,今儿,好像那个女人的祭日,你那么孝顺,肯定会来拜祭她的,看来我赌对了。”
溏心盯着他,沉默了片刻,冷冷淡淡地开口道:“我想该说的话我已经在南疆城说过了。”
“但是心心没忘过我当年说过的话吧?我说了,我只放过你一次,你别让我再碰见你,你自己非得跑到南疆城,你觉得我还会再放过你吗?”陈希一边说着,一边又不紧不慢地走向了溏心。
溏心站在那一动不动,面色阴沉,直到陈希靠近他,陈希的手伸了过来,溏心先手掐住了他伸过来的手,狠重地掐住了,一字一顿地冷冷开口道:“我想你也没有忘记你手上这道疤。”
陈希闻言微怔了一下笑了出声,他顺势低头看了一眼被溏心掐得很用力的手背上触目惊心的刀疤,笑吟吟道:“我当然没忘,这是心心给我的印记,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
溏心面无表情道:“没忘最好,你也早就知道,我不怕杀人。”
陈希盯着他,笑意慢慢地沉了下来,他声线温和地问道:“你要杀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呀?溏心,这可是有违天理的。”
溏心冷笑了一声,“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从没认过,你也不配。”
“那也是。”陈希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忽然俯身贴近他耳边,“毕竟是我把你养成小变态的,不过你得感谢哥哥,所幸你只是变成了变态,没有跟你娘亲一样变成一个疯子……”
话音刚落,溏心攥成拳头的手指剧烈发抖着,忍无可忍,狠狠地一拳砸向陈希的脸,陈希并没有躲开,故意被他打了一拳,闷哼了一声,顺势一把按住了溏心的拳头,陈希咧了咧嘴角,看着溏心笑道:“这就恼羞成怒了?看来溏心你这几年也没改变多少啊。”
溏心毫不留情地又扬起另一只手,手肘狠恶恶顶了一下陈希的下巴,陈希这下是真的被他砸痛了,倒抽了一口气,掐着他的手,过了好一会才稍稍缓过来些许,他眯了眯眸,听到溏心阴沉沉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希揉了揉脸庞,语气听起来阴晴不定,“也没想干嘛,就想知道,那次在南疆城你救下的人,是你什么人?”
“关你屁事!”
“你确定吗?”陈希冷笑了一声道,“溏心,你怎么不想想你骨子里那贱烂的遗传基因,万一你有一天也跟你娘亲一样变成了疯子,你岂不是要祸害了别人的一生?”
溏心面色渐渐地发了白,也不知是被陈希哪句话给刺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