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还以为这是什么不知世事的小少爷,被送到这边仗着有点势力就张扬跋扈,结果呢——
合着误会人家了,人家还是个痴情浪子。
就这小册子上的内容,都能送到书馆那边去,给出一册子爱恨情仇了。
容兮本来就压在楼星散的身上,好笑的翻着那小册子。
楼星散离得近,也好奇的看了几眼,表情瞬间古怪起来。
薛城被送到这边来,还真是犯了错。
这一年的时间,他痴迷上一个女子,还是个从花楼里面出身的,为了她跟旁家的公子哥大打出手。
千金一掷为红颜。
等这女子从花楼之中赎身,不愿意嫁给他,他还搞了一出强娶豪夺,搅黄了家里好几次的生意,才被送到这边来。
今天搞这么一出,也是因为那女子要跑,他急急忙忙来追,他家小厮要拦,去找了游子然,没成想正正好撞在了容兮这里。
可以说倒了大霉了。
真精彩哦。
容兮面无表情的看完这一切,呵了一声。
所以说嘛,有些人的话本子,写的都还没有这些会来事的家伙闹得精彩。
“这玩意有病吧?”
最有病的那个还在那边扯着唇角开口,楼星散看着那折子,一副开了眼界的样子。
容兮目光落在一个数字上,指尖在那个数字上轻轻点了点。
真有钱啊。
千金一掷为讨红颜一笑,她怎么找不到这么几个冤大头,给她这么千金一掷的?
她在这边弄点钱,还得自己费心费力从大臣手里掏,费了多少工夫,才勉强充实了一点国库,再看看人家,笑一笑就这么多人追捧。
啧啧啧。
“大魏的商户,一个个的都这么有钱吗?”
连个还没有继承家业的少爷都能这么豪气。
“陛下问臣?”
楼星散顿了一下,狐疑的看了容兮一眼。
他之前一直在边关,刚从边关回来,就直接自长恒来锦荣行宫这边复命。
长恒那边有什么商户?他五年前都说不出来,您问他现在的?
容兮:……
真没用。
除了当冰盆,他还能有什么用呢?
她慢慢收回视线。
那视线太意味深长,让楼星散一下子品味到了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他感受了一下,忽的开口,“您刚刚是在嫌弃臣?”
容兮随手把折子放在一边,心里思考着怎么从那些商户的手里掏钱,就听见这么一句。
帝皇那张好似无辜的小脸抬起来,看着茫然极了,讶异道,“怎么会?楼卿怎么这么想。”
楼星散眯着自己的眼眸,看着容兮慢条斯理的抬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上,手腕处的衣摆滑落,露出一截好看的白皙皓腕来,“楼卿想太多了。”
楼星散将信将疑的收回视线。
过了片刻容兮又督了对方一眼。
恩?刚刚的眼神,有那么明显吗?
当然了,就算嫌弃也不说,在周围能摆冰盆之前,这个‘冰盆’还不能下岗。
容兮闭上眼睛往后靠。
这个国家哪里有百姓穷,帝皇穷,而商人富的流油的道理呢。
并且还各个厉害的很。
这就太不对劲了。
好像又找到了来钱的路子。
容兮思索着,指尖在旁边一下一下扣着。
被垫在身后的楼星散只要低头一看,就能把容兮的表情给看在眼里。
这幅表情他太踏马的熟悉了。
这不就是日常容兮想着要坑人时候的表情吗?
——
容兮提前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长恒。
包括游大人冲撞圣驾让容兮给打断了腿,加上薛家的公子听说被容兮折腾的半条命都没有了。
长恒内外流言四起。
薛家人听见这个消息之后,老夫人直接就晕了过去,醒来就哭着骂着说薛家当家的狠心,把儿子往外送,要是早让儿子直接要了那花楼女为妾,也不至于犯到陛下跟前,眼看着都要丢了命了。
天子脚下,长恒皇城跟周围的城池还是不一样的,大臣官员都在长恒来往,帝皇的那些行动,长恒的百姓也是知道了解的最快速的。
这种震慑之下听见一点风吹草动都格外的惶恐。
薛家当家也傻了眼,一大家子急的团团转。
“这可如何是好?”
薛城的长姐马上要出嫁备嫁了,焦急的捏着帕子,“父亲,可有什么办法能将弟弟赎回来吗?多花点钱……”
“燕姐儿,你开什么玩笑呢,你以为陛下跟那些能花钱赎人的官员一样?给点钱就能放出来?能让陛下关起来的,可都是下到大牢里面去的。”
薛家当家的二房在旁边也急,虽然她对于不是自己亲生的薛城不待见的很,也恨不得他就这么一直没有出息,但她到底是薛家人,而且她的小女儿还要靠着薛家的人脉找个好婆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当即翻了个白眼。
“大牢……”薛家老夫人扶住自己的胸口,身子猛地往后撤了几步,剧烈的喘了几口气。
“哎哎,老夫人!”
一群人又乱成一团。
“那可怎么办?当家的,你还有其他能打听陛下想要什么东西的官员吗?”
薛城的母亲哭的眼睛都红了,泪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我哪里还知道啊,平时不都是靠着游子然,谁能想到陛下连多问都没多问,直接将他腿给打断了,唉!”
“爹,娘,不如我们去求靖亲王?听说靖亲王能说几句,上一次不也是靖亲王作保,把陛下处置的官员给带出来的吗?”
而且靖亲王显然比性格阴晴不定的陛下要好说话的多。
“对,对!快去准备一份厚礼,给刘大人递拜帖,让刘大人能尽快将这份厚礼送到靖亲王府里,靖亲王府不还刚刚诞下了小公子?能准备的都准备好。”
——
靖亲王府。
温婉贤淑的青裙女郎正抱着一个襁褓,脸上带着笑意,轻轻的哄着自己怀中的孩子。
靖亲王容声就坐在床边的小凳上,比起他的亲弟弟容狄来说,他长得虽然高大,但多了几分儒雅温和。
手里还捏着一份刚刚递上来的折子,眉头微微皱着。
“王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