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很尊敬主公大人!但这一点上我完全反对!”鸣柱羽生一叶大声说着,“鬼杀队的职责就是斩杀恶鬼,如今居然要我们认同恶鬼?!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虽然我完全和一叶先生处不来,但这次我全权认同。”金柱贤人抓着头发,“鬼本是完全无法交流的生物,能交流的鬼都带有非常厉害的血鬼术,而只有强力的鬼才能觉醒血鬼术,想变得强力就要大量进食,说到底,鬼就是不可信的,所以我也坚决反对。”
“我站在师父这边!”音柱伊吹和真鼓着脸,“鬼是不能信任的!”
“虽然我也不信任恶鬼,不过这次我赞同主公。”风柱夜斗垂着眸子,“在饥饿时面对稀血也能坚持自我的鬼至少还有研究价值。”
“如果夜斗先生所言为真,那么我也赞同。”霞柱药师樱微微笑着,声音很温和,“毕竟如果有一只鬼可以配合研究的话,想必剑士们杀鬼的技术就能更熟练、果断了。”
“在下的意见和夜斗先生一样,但在下认为有必要再次对昼先生进行测试。”岩柱岩行律川即使半跪下来也依旧比其他的柱高出一个头,“必须要确认昼先生对人是无害的才行。”
“我全权遵从主公大人的决定,”水柱胧月恭敬的垂着头,“而且昼先生并不是迷失自己,无药可救的恶鬼。”
“昼先生是非常有才华的人!”炼狱彻司郎抬起头,声音洪亮,“我全力赞同主公大人的决定!”
“炼狱先生,那是恶鬼,是恶鬼哦?”贤人伸出手靠在嘴边,做着悄悄话的样子却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开口,“那早就不是人类了,对他们来说,人类是食物哦?
虽然我很尊敬炼狱先生常常提到的缘一先生,甚至颇有好感,但是对于恶鬼我可完全没有办法信任哦?”
“昼先生是不一样的!”
“炼狱你这家伙不要太不可理喻了!恶鬼就该头颅落地地去死!”
眼看着大家就要吵起来,产屋敷晨辉眉眼间带着伤感,声音依旧温柔,“请大家静一静吧。”
所有的柱都重新低下头去。
“缘一先生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缘一这才抬起头,正视着面前明明年龄不大,却已经背负起重任的产屋敷晨辉,眼中带着歉意,“昼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吃人,如果昼吃人的话,我会亲手斩杀他,这一点毋庸置疑。”
“你们是兄弟吧,说到底,连你也很难信任!”羽生一叶狠狠瞪着缘一,“而且作为初始的剑士,家里居然诞生了两只恶鬼?!你就该为此切腹谢罪!”
“赞同赞同。”贤人煞有其事的点头,“不过我更赞同只斩杀恶鬼,缘一先生毕竟是一位优秀的剑士,就这么死去实在是太让人惋惜了。
而且用什么【他目前还没有吃人】这种话来作为解释未免太过苍白无力了。”
“他的兄弟都成了鬼,说不定这家伙也会成为鬼!”伊吹和真哼了一声,“所以趁现在把他们全都处决了才对!”
“你这丑陋的小矮子在说什么呢?”
再度有争吵趋势的柱们纷纷停了下来,看向在柱合会议开始后第一次开口的昼,然后下意识比量起了各自的身高,最后目光落在了最小的伊吹和真身上。
“别看了,说的就是你,愚蠢的矮子。”昼扬着下巴,面上逐渐爬上了诡异的纹路,“我可真是听不下去了,真是让人火大到想直接把你撕碎。”
“哈?”和真撇了一眼昼,“有种你就试试啊?”
“你以为我为什么没有直接对你动手?”昼眯起眼睛,眼中已经浸染了灰色,“要不是答应岩行先生不会在产屋敷先生面前使用血鬼术,你现在绝对已经和烂泥一样瘫在地上了,你这无礼的矮子。”
“哈啊?不过是只见不得光的鬼,有种就来试试啊!看我利落的把你斩在刀下!”
“凭你?再修炼一百年都远远不够斩断我的脖子!”
“那就来试试啊!”
“昼!可以了!”
“和真!别在主公面前大叫!”
昼不再说话,但身上依旧鬼气涌动,灰色的眸子死死盯着伊吹和真,站在他身边的缘一还能听见隐晦的磨牙声。
产屋敷晨辉看着众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微微握紧了手。
【我是不是做错了呢?】
【果然,我还远远不如父亲。】
【如果是父亲的话,会怎么做呢?】
而在这种沉默中,昼再度开口,“而且比起我,你们的主公才更可疑吧?”
这一次,就连炼狱彻司郎也严肃了神情,“昼先生,请收回这句话!”
“我又没有说谎,”昼抱着胳膊站在缘一身后半步的位置,长出了口气平复情绪,“你们这位主公背后可有着一个长得和鬼舞辻无惨一模一样的黑影。”
不知道昼那特殊视觉的几位柱只觉得莫名其妙,炼狱赶忙开口和众人解释了一番。
而缘一则是有些错愕地看向昼,然后微微拧起眉头,“昼,这种事不能随意编排。”
“我可没有编排。”被缘一用严肃的语气说了之后,昼默默恢复了鬼化的部位,神情变得有些委屈,嘟囔着,“就是长得一模一样,怎么连哥哥都不相信我呢。”
要是昼身后有尾巴的话,此时一定会相当明显地丧气垂下。
“诸位不用疑虑。”产屋敷晨辉开口,“听过炼狱先生的解释我也大概明白了,如果昼先生看到了其他人,我或许还有怀疑,但如果是鬼舞辻无惨的话,那应该是真的。”
所有的剑士都半跪着抬头看向产屋敷晨辉,安静地等待解释。
产屋敷晨辉短暂地平复心境后开口,“鬼舞辻无惨一开始并非姓鬼舞辻,而是姓产屋敷,他其实是我们产屋敷一族的祖先,虽然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原因成为了鬼,但这无疑是我等产屋敷一族的罪孽,我在此,代替全体产屋敷一族向诸位道歉,真的,十分抱歉。”
“请把头抬起来!主公大人!”
“这并不是您的罪孽!”
“主公大人无须道歉!”
产屋敷晨辉抬起头,平静地看向诸位剑士们,“这种事无须否认,只要我们产屋敷一族未曾断绝,我们就会组织起一代又一代的人去追寻鬼舞辻无惨,直到将他彻底斩杀。
这是,我等的使命。”
“虽然想法很好,但是你应该活不……寿数不多吧?”昼在再次接收到剑士们的怒意后换了个委婉的说法,“被我看到身后跟随着黑影的人类可都活不长久。”
“是的,我大概只能活到三十岁。”产屋敷晨辉平静地开口,“因为家族中诞生了鬼舞辻无惨这种存在,产屋敷一脉的男丁受到了诅咒,注定活不过二十岁,还是神官一家与我们的联姻才让我们勉强拖着孱弱的身体活到三十岁。
这是来自神明的惩罚,惩罚我等产屋敷一族诞生了伤人的鬼的失职。”
“要是这样的话,”昼低下头,沉思片刻,突然笑了出来,“那这个神明还真是——让人发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