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靖话音刚落,整个大殿便剧烈的震动了起来。站着的大臣们有站不稳的,踉跄着跌倒在地。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有人惊恐的大喊。有人一边喊着护驾一边逃向殿外。
而这样的震动,对于温情和贺兰白来说,却有些熟悉。
贺兰白脸色阴沉似水,郁郁的看着大殿中央癫狂大笑的女人。她,竟敢!
慌乱之中,贺兰白拉住了温情的手,两人对视一眼,脸色都不太好。这,是这个世界即将坍塌的前兆,没想到余思靖被逼到绝路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斥退了一队徒劳护在身前的羽林郎,待大殿中人快走光之后,温情才冷笑着朝余思靖道:“余思靖,不过是一个比赛,你居然用这种玉石俱焚的法子,你还是人么?”
余思靖这会子反而平静了下来,嘴角挂着一抹近乎诡异的笑容,幽幽道:“玉石俱焚?不,是你,温情,是你死定了。实话告诉你,我这回花了大代价去求来一位高人,就是为了将这个本就不稳定的世界彻底毁灭。想赢我,你做梦!”
“你真是丧心病狂不可救药!”
温情难得的觉得有一丝怒气。她并不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命对她而言有多重要,但这种把别人的性命当做草芥随意糟蹋的事,她万万做不来。
余思靖缓缓吐了一口气,眉梢眼角染上了奇异的光彩,在崩塌的世界中,从容的令人发指。
“事已至此,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温情。”
贺兰白紧紧拉着温情的手,怕她一时控制不住情绪,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寒眸如刃,森森的望向余思靖。
尽管到了这种地步,余思靖竟还是觉得自己在害怕贺兰白,闪躲着避开贺兰白的视线,清咳了声,似在为自己打气,昂首得意道:“你肯定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间了,对吧?哧哧,你太大意了,说实话温情,我就看不惯你这自大的模样,明明是个新人,居然还敢骑到我头上来了,真以为自己当时第一了?”
说来说去,这女人怨恨她的源头还是嫉妒。
温情毕竟是见识过风浪了,被贺兰白一拦,很快就冷静下来。深呼吸着平复心情,睁开眼睛,冷冷的看着余思靖:“我从没这么觉得。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奉劝你一句,人在做,天在看。你让这整个世界和你同归于尽,就算赢了比赛又怎样?你真以为能天衣无缝?”
余思靖耸了耸肩,大殿的横梁开始坍塌,有几块瓦砾砸到了她身上,她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毫不在意,咧嘴一笑:“是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个道理,我比你懂得早的多了。少在我面前装老气横秋,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皇宫建筑的材质自不必说,都是真材实料的琉璃瓦,黄金砖。余思靖被砸的自然是疼的,可一想到温情就此玩完了,她又觉得欣慰。然而这会子看到贺兰白尽数将砸到温情身上的瓦砾挡下时,又忍不住眼里冒火,口中的话也愈发阴狠恶毒起来。
“不过只要这个世界没了,你我同归于尽。回公司后,我再把这些罪名推到你身上,你猜公司会怎么选择?”
更重要的是,温情如今声望已是稳居第一,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超过了。比赛,已成定局。而要改变,唯一的办法就是毁了这个世界,这样她或许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至于这个世界的生命,她可不在意。
“疯子!”
温情低骂了一声。心底有些焦急。贺兰白紧紧的护着她,和她十指相扣,可这会子她却没空去理会那些旖旎的心情。重物砸在人身上的声音清晰可闻,尽管贺兰白拼命压抑着,她还是听到了几声微不可察的闷哼声。
这样下去不行,她和贺兰白都会死的。
回头看了眼贺兰白,焦急的眸中带着询问。她甚至自己都没发现,这种时候,她已经下意识的开始依赖贺兰白了。
却因贺兰白眸中浓浓的情意怔住。
待战火燎原后,生死难与共,方知此情有多重。
脑海中蓦地想起这句曾经见过的歌词,生死难与共,方知此情有多重。这些天一直逃避着的问题,终于难以避免的摆到了她眼前,而且是在这种时候。
不等她走神太久,贺兰白轻淡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抓紧我。”
温情眨了眨眼,侧眸看向余思靖。她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没注意他们这边。心驰电闪间,她领会了贺兰白的意思,轻嗯了声,扶着贺兰白肩头的手下移,同他的手紧紧握住。
“走。”贺兰白轻喝,就在这一瞬间,咔嚓一声,殿中央的大椽彻底撑不住了塌了下来。
临走之前,贺兰白不忘拉上兀自洋洋得意的余思靖。
“放开我!谁要你假惺惺的救我!”
到了安全的地方后,余思靖甩开贺兰白,歇斯底里的大叫。
贺兰白喘了口气,额头上有汗水滴落。带着两个成年女子离开那般危险的地方,即便是他,也并不是那么轻松。
不过他却第一时间,低头看着温情,轻声问道:“没事吧?”
温情摇了摇头,继而转向余思靖,眉头紧了紧,轻蔑冷声道:“少自作多情,要不是这事还没完,你不能死,谁乐意费力气救你?”
对贺兰白救余思靖这件事,她还不乐意呢。要不是余思靖现在还不能死,她眼睁睁的看着余思靖死无葬身之地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余思靖咬牙切齿,恨的双目喷火,倒也没有再说什么。许是知道现在自己受制于人,没那么容易脱困,便没了刚才那嚣张的气焰。
三人此刻停在一片空地上,算是比较安全的地方,不远处巍峨的宫殿已经轰然崩塌,四处逃窜的人流惨叫声响彻云霄。多少富贵繁华,都成了尘烟一抔。
贺兰白没搭理余思靖,看着一点点崩塌的世界,眉头蹙了起来,望向已经变色的天空,喃喃道:“真的要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