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懒洋洋的笑了笑,一句打趣后没了下文,心中却是有了计较。方才听冷瞳的话时,她便心生一计。
以她对余思靖的了解,她知道余思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为了对付她,肯定会不折手段。
那不如,将计就计,让余思靖和她的那些爪牙彻底销声匿迹,也免去了后顾之忧,省的那些人总像根刺一样盘桓在心里。
冷瞳的性子使然,她不说便也不问。
贺兰白发现了温情的举动,眸光微闪,拉了拉温情的袖子,似乎想提醒她什么。
温情敛眸,朝他笑了笑。我自有分寸,不必担心。
贺兰白抿了抿唇,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最终松开了抓着温情的手,起身清冷道:“朕尚有政务未处理,便先走了。”
温情笑眯眯的行了礼,冷瞳对这个世界的礼法并不在意,眼角触及有几个人影从殿外走过,便也敷衍的福了福身。
待贺兰白走后,冷瞳才转过身,幽幽道:“说罢,用我做什么?”
温情眨了眨眼睛,笑的狡黠。
这几日,温情过的悠然自得,每日尽尽皇后应尽的职责,赏花逗鸟,闲得像个没事人似得。愈是这样,愈是让暗中的眼睛急躁不安起来。
“什么?一点动作都没有?不可能,不可能!一群饭桶,肯定是你们办事不利查不到!温情怎么可能还坐的住?呵呵,想玩阴的?没机会了我告诉你,温情,这一次,我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密室里,女人烦躁的来回踱步,一会将属下骂的狗血淋头,一会又自己阴测测的冷笑,不知道的人看了,许会觉得这是个疯子。
她所料不差。温情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暗地里已然开始谋划蓄积力量,只等一个时机做最后的反击。
她想让温情彻底翻不了身,温情又何尝不是?
那日冷瞳大摇大摆的走进皇宫,在余思靖眼里便等同于宣战。而她们两个最后说的那些话,她竟是蛛丝马迹都查不到。这让余思靖有些惶恐不安。
“温暖小姐。”
就在这时,一个家仆打扮的人快步走进来,附耳在余思靖耳边说了什么。余思靖听完,脸色更加可怖了。
“杀手冷瞳近来拉拢人心,扩张杀手组织,似在筹划什么。”
筹划什么?除了筹划怎么对付她还是筹划什么!
余思靖气的眼睛通红,咬牙切齿道:“贱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和我作对!真以为她能赢得了我?呵,冷瞳你个贱人,自以为自己站对了队?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跪下来求饶!”
一片噤若寒蝉中,一人小心翼翼的开口:“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温情的暗中谋划让人心里打鼓,可冷瞳如果真是站在温情那一边,这一系列的行为,无疑是在挑衅。
余思靖眸中凶光毕露,冷哼道:“没时间等了,我要温情,死!”
“皇后娘娘,今夜承华宫国宴,陛下赐金凤毓冕一对,百鸟朝凤锦服一件,楼兰进贡胭脂一盒………请娘娘凤驾。”
赏花遛鸟不务正业的温情给鱼投食儿投的正欢,猛不提防被太监的公鸭嗓一嚎,一碟子鱼食差点没掉进潭里。
然后紧接着,她便看着这一堆的人,抬着长龙一般的队伍把一样一样的东西往她宫里抬。
温情目瞪口呆了良久没回过神来。
贺兰白不是没有赏赐过她,但是,承华宫的晚宴素来是君臣同乐,贺兰白叫她去是几个意思?还有那件百鸟朝凤锦服,她没记错的话,和他的龙袍是一块做的来着?
温情脑袋里乱糟糟的一团浆糊,隐约猜到了他的意思,却不愿也不敢去深思。
在这个世界,很少有人会把真实感情带入给攻略对象。这点,慕寒绝对很清楚。所以即便是为了给皇后树威,他也不会用这种方式。
这,无关公,因私。
心跳无端的乱成了麻。
温情终究还是穿上了凤衣赴会,对天下而言,这是一场帝后同欢普天同庆的喜事,对她而言,却是一场不知道怎么面对的私事。
身着明黄龙服的男人丰神俊朗,目光灼灼的望着她,毫不掩饰眼底的赞叹与欣喜。
温情略不自在的避着他的目光,脸有些发烫。这人,是突然发了什么疯?平日里那么清贵矜持,现在竟是一反常态的热烈。
贺兰白嘴角含着浅笑,竟是当着众人的面离开龙椅,亲自走下来牵住了她的手。
“皇后手有些冰凉,可是身体不适?”
这前所未有的肉麻激得温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目光复杂的看了眼贺兰白,想问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接触到他的目光,里头却尽是认真的深情款款。
温情更是毛骨悚然,忙移开目光,四下看了一圈,平复着自己莫名慌乱的心跳。
疯了。
不是贺兰白疯了,就是她要被贺兰白逼疯了。
仅仅是几个时辰的晚宴,这男人便有意无意的撩拨着她,一会体贴温柔的替她布菜,一会情真意切的向文武百官说些暧昧不清的夸赞她的话,换着花样的表现她这皇后和他是多么的恩爱,他是多么的在意她。
如果温情真的只是这个世界里不谙世事的一个小女人,这会子早该被撩的找不着北了。
即使如此,一反常态的贺兰白亦是让她难以招架。
温情心乱如麻,一来她不能确定贺兰白是认真的,还是突然心血来潮。二来,她不敢确认自己的心。
她一直觉得自己和贺兰白只是在合作,有必要做出亲密动作的时候,她心里虽然会紧张,却很坦然。可贺兰白如此明确的表明心意,还是头一回。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好不容易撑到晚宴结束了,一身繁琐的正服压的她喘不过气来,温情忙以此为借口落荒而逃。
然而贺兰白却没有给她喘口气的机会。
等贺兰白出现在她寝宫的时候,温情有些欲哭无泪。
“你……”
贺兰白眸中深色晦明,嘴角却含着笑意:“朕如何?皇后,朕到自己的皇后宫中就寝,难道不合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