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一语既出,对面之人一张生的好看俏丽的面容顷刻之间扭曲了,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好半晌,她才发出一声嗤笑来,淡淡道:“谈?你要知道,你我现在可是竞争对手,没有必要费尽波折的将我弄到宫中,来和我说什么一笑泯恩仇的破事。”
温情闻言竟是被噎得无语了片刻,随即皱眉道:“我虽不知你为何满心都是争强好胜,但至少,现在不是你我分出胜负的时候,公司那边明明出了问题,都是你知道的事情了,你的臭脸不用甩给我看。”
“很不好意思,对于我来说,随时都是可以把你踩下去的时机。”余思靖见周围的侍卫婢女已经被她摒退,说起话来更加放肆,尖锐的嗓音之间都是丝丝傲气:“你也是从一个小主播一步步走上来的,应该最知道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你也不要怪我。”
温情细细回想了一番,自己走上来虽然是波折了些许,可不至于被她魔化成这副模样,好像想要成功就必须上刀山下火海一般,她很想告诉余思靖,真的不是这样。
但看到她眼中熊熊燃烧的战意,温情便知道,怎么规劝也没用的。
余思靖对权势的执着或许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虽是油盐不进的性子,温情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出自己的想法,沉声道:“那我就直接告诉你,现在我们不能内斗,真的不能,其余人还下落不明,如果他们分配到的身份是死囚,是走狗,你让他们怎么办?”
余思靖嗤笑一声:“都自顾不暇了,还有功夫关心别人?”
温情不明白为何自己每句话都能被人抓住个痛脚来,只好更加明确道:“我的意思是,我们联手吧。”
一个让自己夜夜嫉妒的发疯的人,一个永远站在自己前面,永远高不可攀的人,突如其来对自己说合作,任谁也不会相信。
她这样每一步都是利益的人,更不愿意相信。
故而,余思靖愣了许久,不知是该说温情虚情假意还是说她头脑简单,思来想去,哪个都不恰当,也干脆的拒绝了,道:“不可能。”
温情心中略感焦急,抢前一步,道:“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我们的任务就是这样的要求,必须要先完成委托人的心愿,才能继续任务,才能回到现实世界,然后再一较高下不也是一样的吗?你到底在执着什么?”
余思靖看向她的眼神非常复杂,一字一顿道:“不一样,那就不一样了。”
温情恼火,已经沉下了脸,但并未如她发怒时一般吵嚷,而是咬了咬牙,一忍再忍,才道:“……你简直不分轻重缓急。”
“那就与你无关了。”她鼻腔发出一声哼,冷冷的拂袖而去。
余思靖如今的心情十分复杂,窝着一肚子的火回到了相府,还没迈进大门,就见远处一个小厮远远的招呼了过来,声音遥遥传过来:“大小姐——大小姐!!”
她掀开轿帘,有些不耐的微蹙柳眉,由人搀扶下轿,睨视而去道:“相府可是发生什么事了?隔着十里地都要听见你的叫声了。”
小厮一面讪讪笑着,一面将人让进了屋子里,连声道:“大小姐,这可不是相府的事情,而是您的事情,青木国使者听闻您才智无双,又通丹青书画,这才前来拜访,正在书房里等着您呢!”
“找我?”她狐疑的挑起一侧的眉,转而笑了笑。
闭着眼睛都知道青木国的使者是来干什么的,余思靖推门而入时,书房正由管家招呼着青木使者,见她一来,便识趣的退下了。
她一身风尘,疲惫不堪,径直坐到了正坐之上,缓缓的为自己抚了抚茶沫,缓声道:“青木使者三番五次前来我府,可真是巧舌如簧,相府的风云可差点被你搅动了。”
青木使者笑意狭促,一双吊梢眼写满了奸诈的意思,口中嬉笑道:“搅弄风云不假,搅弄谁的风云有待商榷,大小姐才智无双,在下三番五次前来拜访,虽然心中过意不去,但到底是折服于小姐才情之下。”
余思靖冷哼一声,抬眼看了看那人,道:“有话就说。”
青木使者站起身来,手拢在袖子里,慢悠悠道:“我这次来的目的,和上次一样,就是你我二人合作。”
温情知道余思靖是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性子,奈何这次她如此有骨气,说不合作便不合作。她万般无奈之下,也只能亲自上阵去试图将故事主线扳正回去。
说来简单,做起来尚未知道是什么样子,温情便决定一试。
第一步,疏远贺兰白。
是日,已是将近晚膳的时辰,温情一路回宫,谁知道转眼就遇到一道明黄身影,身姿挺拔,长身玉立,正是贺兰白。
贺兰白大步流星向人走来,面容一如既往的冷淡,他刚刚摆脱了贵妃的纠缠,从她晚宴的盛情邀请之中退了出来。正是饥肠辘辘的时候,上来便缓声问道:“皇后宫中可摆饭了?”
一句随口询问的客套话,温情倒是认认真真的道:“我晚上不吃饭,强身健体。”
贺兰白看着那人铿锵有力的迈着步子离自己越来越远,心中疑惑:“嗯?什么??”
谁知道皇上就是个宁折不弯的性格,不多时便老老实实坐在皇后寝宫里。
温情见这个情况,只好走第二步,猛夸温暖。
她刚给那人夹了一筷子才,便道:“唉,说来,我这宫中的菜还不如温暖做的,她怎么说也是个相府大小姐,但厨艺还是很不错的,最适合娶回家做老婆了……”
贺兰白冷声道:“第三次提到她了。”
啪的一撂筷子,干脆谁也没吃成,一把将温情拉近自己怀里,趁着人挣扎的功夫将手都牢牢摁住,眼眸低垂,找准了位置便一口亲了下去,直到那人脸色涨红,发出不满的抗议声才松开。
贺兰白口中凶狠无比:“爱妃莫不是不想继续我们之间的协议了?若是如此,朕也不强求,只是爱妃也当知晓朕乃一国之君,你既选择做了朕的敌人,朕,也不能再纵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