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已经嫁给了慕寒,按理来说应当随慕寒回到帅府,做她的少帅第一夫人来着,可是出于种种考虑,她决定暂留几天,也不为过,将军府的人也只当她是小女儿从未离家,此刻不舍也实属正常,何况慕寒这个做丈夫的都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其他人便也没多说什么。
清早和慕寒念叨了几句,慕寒也只是笑笑任由她抱怨,温情有时真的觉得,幸亏攻略对象是慕寒,若是换做别人,只怕她千百个不愿意,千百个嫌弃。
二人因为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儿拌起了嘴,温情手中修的一枝花被慕寒一剪子下去剪秃了许多,被温情好一阵念叨,慕寒竟然道:“你要这花做什么?面前的人难道不比花好看?”
温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作势抖落,道:“你……哎,你……说你什么好,我看你比我更像刚出家的新娘子!”
慕寒正待反驳,忽然听到远远的一声呼喝,几个小厮几乎要连滚带爬的跑过来,边跑边道:“小姐——小姐——不好啦!”
温情看那人在自己眼前摔了,赶紧去扶他,心中很是疑惑。
慕寒被人扫了兴致,眉头微微蹙起,道:“有事快说,什么不好了?”
小厮赶紧擦擦脸上的汗,郁家家教甚严,对下人也是,此刻那人毫无形象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温情瞪着眼睛满心焦急。
“老爷……老爷突然生病,晕了过去……”
“什么?!”温情顿时大喊,忙撂下剪子花枝,提起裙子就向父亲卧房跑去。
慕寒无奈,这人还真是把自己当成郁家的女儿了不成?现在听到郁家的事情最着急的不是郁雪而是她了,真是稀奇。冲着跑远的人喊了一声便追上去:“慢点儿,别摔了。”
到了父亲卧房,已经有医生赶来给父亲吊起了盐水,父亲面色虚弱的躺在床上,嘴唇青白,整个人状态很是倦怠之感,温情在门口顿了一顿,只觉得心头一紧,忙进去轻声问道:“父亲……您还好吗?”
郁父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虚弱笑道:“没事儿,我没事儿。”
温情皱眉嗔道:“都晕倒了还说没事儿,”转过头问道,“医生,辛苦您了,我父亲到底怎么了?他之前可没有突然晕倒过去的症状啊。”
医生整理着东西,见状略一思忖,道:“先生素日奔波劳累,体虚之症是有,更多的还是太过操劳,身体承受不住,必须要好好调理才行,只能静养,没有当下便能治好的道理。”
温情紧紧蹙起的眉不见舒展,叫人将医生送走,看了一眼父亲,无奈道:“父亲……平日里不要什么大事小情你都来操心了好不好?熬夜写稿子不提,什么国家大事你都要跟着操心,这是我们能操心的事儿吗?”
郁父咳了几声,温情忙给他倒了杯水顺一顺,郁父道:“文人笔墨在手,为的就是振兴国家,如今风云骤变,为父即为文人,便当有傲骨,段不可置国家于风雨飘摇中不顾。”
温情说起这些,还真说不过他,只能作罢,这下子又要多留在郁家几日了,慕寒也不多说,都由着她便是。
住了几日后,有车马送来了一批父亲友人送来的货物,有上好的茶叶和一些西洋的小玩意,最得人心的还要属那些小洋装了,郁雪最喜欢。
但是管家不在的时候,竟然是温情去打点的,抢在了郁雪前面,尤其是下人们似乎对郁微的态度比对郁雪要好得多,私下还啧啧称赞:“看看大小姐啊,之前就是个办事利落又从容的主儿,这下成了婚,感觉更会处理事情了,那些洋人和她说话,她都能听得懂,回答的游刃有余的,真是好生厉害。”
有人附和:“是啊,要说才情样貌,大小姐还是最厉害的,美人比得过她,这要是大小姐不在,我们几个对着洋人可就没办法了!”
没办法?郁雪恶狠狠咬着牙,听到路过的几个佣人窃窃的讨论声,手中的帕子都要绞碎了。之前郁微不在时,可都是她亲自去打点货物的,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郁微一来,口风就变了这么多?!
几个佣人绕过花丛走了出来,就看见郁雪冷冷的一张脸,心下大骇,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道:“二小姐……”
郁雪看起来无比平静,弯起嘴角柔和的笑着:“干嘛都这个表情?我又没事,你们都下去吧。”
郁微来之前,可还都向着她呢,郁微这一来,对比太过明显了,郁雪心中的感觉越来越复杂,实在是不好受,如今的郁微,已经成了她最明显的威胁!!
郁微在众人眼中非常亲切,虽然也会同郁雪一样带着大小姐天生俱来的优雅和矜持,但她见到下人们忙得不可开交时,会极其仗义的出手相助,丝毫不拘泥于身份,因此非常得人心。
譬如此时,郁微就接下了一个仆从端着的茶点盘子,里面都是些吃剩的残渣剩茶,她见此人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就忙里忙外好像有做不完的活儿一样,心生恻隐,决定帮忙。
而慕寒正满面担忧的看着她:“这种小事随便找个人就行,你何必……”
温情笑道:“没事儿,在家里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慕寒正伸手要接过来帮她端着,结果帅府就传来消息让他赶紧回去一趟,温情看着他犹豫不定的样子笑道:“好啦,我没事,你回去吧。”
她再三推辞,慕寒这才老老实实的坐车回去。
“姐姐。”
一道甜腻的声音传了来,温情眉心一跳,转头看去,郁雪正笑着看她,道:“姐姐这是干什么?我来帮你不就好了,之前都是我来帮忙做这些小事的,姐姐恐怕做不惯呢。”
说着,伸手就要去拿,温情不知道她是何居心,二人推推搡搡间,她无比清楚的看到郁雪推手将茶盘掀翻了向她泼来。